白舟瞧着二郎腿,抬着下巴看着南宫澄,这般轻佻的姿态不像是对待一个公主,反倒像是对待一个奴婢。
倪叶叶坐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在,只是听着白舟这般语气心中有些疑惑,若说方才未见到马车主人的时候,白舟说话纵然难听但更多像是玩闹,并无轻视之意,怎么如今见了南宫澄这个公主,反而愈发不屑了?
先是鲁蒙那般轻佻的神情,随后倪叶叶第一次见到南宫惟,他也是直接无视了南宫澄,再到现在白舟这个书童都可以踩上南宫澄一脚。这个身负盛名的南宫澄公主,除了庶出之外,到底做了些什么惹人恼怒的事情?
只听外面有人惊呼一声“公主”,南宫澄便从马车中缓缓走出,被婢女扶着下了马车。
白舟眸中神情冷酷,面上还满是不屑,笑容也更像是讥讽。他道:“公主这般识大体,免得小的为难,真是令人动容。”
南宫澄笑意一点点减退,他绕过马匹,走到白舟面前不远处,道:“还请让皇长兄露个面,好让本宫当面向皇长兄道歉。”
白舟闻言冷声拒绝道:“如此就大可不必了。太子殿下就在马车中,你在此处对着我道歉便可。”
不待南宫澄开口反驳,车夫就跳出来怒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家公主千金之躯,怎能当众对你一个车夫道歉?”
“退下。”南宫澄眸子微冷,这车夫是嫌这里场面还不够乱吗?他丢人丢的还不够吗?她喝退车夫,转眸看向白舟,压下心中怒火想要开口,白舟就冷声道:“我看公主还管不好自己的狗啊。”
南宫澄面色一僵,白舟眼中讽刺几乎化为实质,他含笑道:“不过罢了,我家太子殿下向来宽厚,只要公主好好道歉,太子殿下必定不会与公主太过计较。”
好好道歉?如何是好好道歉?他同白舟说了这么多话,南宫惟连面都没有露,同时皇族,为何他就要在此处受人羞辱?南宫澄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他倒要看看这白舟能嚣张几日?很快……南宫澄福身行礼,道:“本宫管教属下五方,今日冲撞了皇长兄,心中多感愧疚,在此想兄长道歉,还望兄长莫要挂怀。”
如此已经是南宫澄的极限。南宫惟从这个方向出来,必定是去看倪叶叶了,他要是和倪叶叶有了牵扯,如此也方便他下手了……
“你倒是懂礼。”白舟手中抓着马鞭一扬,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匹惊叫一声,向前冲去。南宫澄慌忙避开,马蹄踏过他方才站立的位置,他道:“我一时手滑,公主不会介怀吧?”
“如何会?”南宫澄眸子更冷,脸上笑容几乎难以挂住,一想到他现在还受制于人,不得不看南宫惟的脸色行事,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道:“皇长兄还未回答本宫的话,本宫如何能安心?”
这就倒南宫惟出场了?倪叶叶转眸看向南宫惟,那人对她露齿一笑,道:“几日不见,皇妹倒是越发伶俐了。见了本宫,还敢如此自称,当真是有了长公主的风范啊。”
他在“长公主”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听来更像是嘲讽。南宫惟是华国皇后所处的嫡长子,太子殿下,南宫澄一个庶出公主地位何其地下,就连白舟这样的书童都能踩他一脚,他如何能在南宫惟面前自称“本宫”?
这要是传到华国太后的耳朵里,南宫澄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南宫澄不得不改了称呼说道:“澄儿失礼,让皇长兄见笑了。只是不知皇长兄此时为何在宫外?可是刚从大理寺出来?”
“本宫的事情几时需要向你汇报了?”
“澄儿自是无权干涉皇长兄的事情。澄儿只是想皇长兄与那倪叶叶极为投缘,此刻那女子被收押大理寺,皇长兄这条路又是大理寺必经之路……”南宫澄说着叹了一口气,自觉失言,改口劝道:“这倪叶叶终究是姜国女子,皇长兄这般尊贵身份,不便多有接触。”
这话落到南宫惟耳朵里,他心中窜出几分怒火,冷笑道:“皇妹多虑了,你夜宿含光阁,皇城之内尚且无人置喙,又有人怎会搭理这些小事?”
一国公主留宿青楼楚馆非同小可,就这么被南宫惟拿出来当中说出,只是为了维护倪叶叶。南宫澄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君凛也就罢了,怎么这南宫惟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