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皇帝声音怪异,心中稍稍褪去的怒火再次翻涌上来,他一拍桌子,指着南宫惟怒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与朕讨论什么疑点不疑点!找不到兵符,边境又无将军镇守,华国不保!你还有心思与朕讨论什么疑点!”
“宁可错杀绝不可放过!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皇帝看在南宫惟面上伤口凄惨,不然他就再度出手了。他亲自选定的太子,什么时候成了这般优柔寡断的性格?越想越怒,他气得踹翻了面前的案桌,奏折洒落一地,他指着南宫惟怒斥道:“你是什么心思朕会不清楚!南宫惟,朕告诉你就算你是朕的亲子,若是这件事上徇了私情,朕一样可以杀了你!”
这就是帝王,什么亲情爱情都是虚渺物件,什么都比不得权势来的重要。眼前这个帝王是他的亲生父亲,南宫惟清楚这血脉亲情究竟有多重,重不过江山社稷。他能拿叛变逼死自己的亲姐,又怎么会纵容他这个儿子?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此刻垂首承认,就是他对倪叶叶动了私心,反而正中南宫澄的下怀,让她奸计得逞。
“父皇!”南宫惟抬头,眸中神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时此刻你还是这般模样,你究竟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你心中又把华国江山社稷置于何处?”皇帝说着就要绕过面前一片狼藉,过去教训南宫惟。
老奴仆颤颤巍巍赶过去,跪在皇帝面前拦住了皇帝的去路,连声高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太子一直孝顺,陛下且听殿下把话说完再惩治也不迟……”
南宫惟心一横,抬眸看向这气急败坏地帝王,沉声道:“事已至此,儿臣不敢再欺瞒父皇。那赌坊确实另有暗主,便是儿臣。”
“你?”皇帝身形一滞,仍是不信南宫惟所说。
既然南宫澄想要拖倪叶叶下水,那他便也让她尝一尝被人拖下水的滋味。南宫惟沉声道:“皇妹私自插手晗光阁,暗中勾结大臣将军,儿臣早有耳闻。只是身为一国太子不便出面,故而只好效仿皇妹,暗中建了那赌坊,与晗光阁分庭抗礼。”
南宫澄心中一惊,他带了面具难以让人看出他此刻是何等神情,他看着南宫惟,喃喃都爱:“皇长兄……”
“你不必多言。”南宫惟开口打断了南宫澄继续的话,沉痛道:“儿臣终日流连赌坊,其实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父皇总是教导儿臣要有容人雅量,儿臣不才,只是听闻进出晗光阁宾客名单,便日夜惶恐,难以入眠……故而出此下策。”
说着南宫惟又扣了两个响头,甩锅给南宫澄道:“儿臣既然答应了父皇七日之内,寻到兵符和那妖女交给父皇裁决,定然是要动用所有势力……不曾想皇妹借机开口,矛头直指赌坊。父皇圣明,儿臣不敢有所欺瞒……只得如实相告。”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大义凛然,一边道歉一边给皇帝扣高帽子,甩锅给南宫澄。是背弃华国还是皇子们互相争权夺利,孰大孰小在皇帝心中自有分辨……
南宫惟流连赌坊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平日里并无任何出格举动,皇帝也由着他了。谁知这其中还有这把弯弯绕绕,南宫澄的晗光阁确实是让人头疼,皇帝也是看过名单,自然是明白其中利害。
这权衡之下,皇帝便默认了南宫惟这个答案,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七日之内你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是。”南宫惟颔首答应,皇帝便道:“朕累了,你下去治伤吧。”
“父皇……”南宫澄想要为自己辩解,他不愿接下这么一大口锅。他借着倪叶叶之事想着参南宫惟一本,可不想才解开了禁足再次被幽闭宫中。
谁知皇帝连听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道:“南宫澄身在后宫,妄图干预朝政,勾结佞臣,构陷皇子……”这一切结果还未出来,他顿了顿,道:“幽闭宫中,静思己过,俸禄扣除,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宫女侍从全部杖杀,以儆效尤。”
同样是皇子,南宫惟就可以轻易饶恕,到这里竟是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南宫澄心中冰冷一片,仇恨翻涌,似乎猜到了自己七日之后的结果,道:“儿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