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欺的伤势好的出人意料的快,没过多久就可以正常活动,时斯咏和照顾她的医生都很惊讶。
夏子欺痊愈后,时斯咏就带着她去了大上海歌舞厅,上海滩最豪华的歌舞厅,老板是一个叫龙五爷的人。
舞厅正对着门的地方搭了一个舞台以供表演,靠前的位置摆着几座沙发,方便人观看,侧面是吧台和舞池,二楼走廊边缘,摆了些桌椅,正好能看清一楼的情况。
夏子欺跟着时斯咏来到包厢,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黑色长袍马褂,漆黑的檀木拐杖,末端有一个金色的龙头,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显得有些凶。
时斯咏介绍过双方后,夏子欺乖巧的打了招呼:“五爷好。”
“时老板这是要给我这里塞人。”龙五爷闻声看了她一眼,他跟时斯咏有些交情,在有些事情上两人是互相帮忙的。
“这次不是塞人,涵声小姐是我的朋友,身上发生了一些事,今天来是想帮她找一份工作。还望五爷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抚。”
“听过夏小姐的名声,就是不知道涵声小姐会唱戏,会不会唱歌?”龙五爷把目光落在了夏子欺身上。
戏曲和乐曲两者想通,但两者也不同。
这里不是梨园,不需要一个唱戏的。
前世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舞女,夏子欺觉得自己可以挑衅一下:“您敢不敢让我上台唱一场。”
这话很嚣张,带了些少年人的任性自傲,并不让人反感,龙五爷听着外面传来的细微歌声,顿了顿:“既然这样,涵声小姐就接下一场吧,《夜上海》。”
夏子欺的听力要更好一些,自然也知道外面正在唱什么,也是《夜上海》,一下听两首相同的歌曲,下面的客人总会有一些意见。
“夏小姐不会怯场吧。”
夏子欺把外面的声音和自己的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更狂一点,她这段时间可不光是练走路了,她还练嗓子了。
“我只是怕前面的美人儿伤心。”
夏子欺随手拿了一顶帽子,帽沿上的薄纱遮住了她整整半张脸,露出光洁的下巴和嫣红的唇,让人看着心里痒痒的。
“这位有点儿狂啊。”龙五爷带着时斯咏来到了二楼边缘,时斯咏不接话,看着已经走到台上的夏子欺。
一听前奏,许多客人都露出奇怪和不耐的神色,兴致缺缺。
轻轻拍了拍话筒,夏子欺示意音乐起。
声如其貌,妩媚痴缠,尾音撩人,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婉转戏腔,很有韵味,调子也把握的极准,听的人身体软心肝颤,像是和歌女的样子。
龙五爷点了点头,赞了一句:“这姑娘不错,有狂的资本,难怪你要拜托我看顾。”
夏子欺回到楼上,还有人叫嚣着再来一首。
“没想到,涵声小姐不止戏唱的好,歌唱的更很好。”龙五爷对于有本事的人从不吝啬赞赏。
“毕竟二者不分家。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收下我这个员工。”
夏子欺没再继续猖狂,态度谦逊得体,龙五爷笑着答应了她在这里工作,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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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斯咏免不了一番赞叹,夏子欺欣然接受,离开了时斯咏的私宅,拒绝了时斯咏的帮助,提前预支了工资,在歌舞厅附近租了房子。
夏子欺的歌女生涯还算不错,作为一个有危机意识的人,她开始学习一些功夫,以做防身之用。
按照她想的,以前唱戏的时候练过一些,她学起来也不至于太困难,但事实恰好相反。
无论她怎么训练,她打出去的拳头永远绵软无力,体力更是没有丝毫的提升,就连原先学过的东西也差不多丢的一干二净。
夏子欺失望的同时,去买了十几把刀。
身上三把,枕头下面一把,沙发下面一把,收音机下面一把……
有机会的话,她还想找一把枪用来防身,安全系数想必能够直线上升。
与此同时,她的名声再度传遍了上海滩。
大上海舞厅来了一位新的歌女,歌喉动听,韵味悠长,长相妖艳绝美,曾经德运隆的台柱,如今是时家家主的红粉知己。
伴随着流言,大上海日日人满为患,龙五爷很满意,对夏子欺的态度更加温和。
时斯咏每日穿的西装革履,靠在吧台上,手里拿着一朵鲜艳的玫瑰花,让传言具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夏子欺不收他的花,把花转送了吧台小哥,吧台小哥追姑娘省了一笔买花钱,带姑娘去吃了顿好的,成功牵手。
“时先生,请你喝杯咖啡可以么?”夏子欺走向对方,发出邀请。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时斯咏点了点头,在一群人艳羡的目光下与美人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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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欺选了全上海最贵的咖啡厅,很有格调,咖啡颜色浓郁,味道香醇,冒着热气。
“后天上午十点,李才生有一批军火要在鸿运码头交接。”夏子欺说。
“涵声,我说过不需要你做这些。”时斯咏一脸无奈,带着些心疼,一副貌似深情地模样。
“你不想要这些消息么?”
她可是精挑细选,让时斯咏捞了很大一笔,吞并了不少势力。
“我不想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时斯咏觉得,两人的感情可以更进一步了。适当的关心,加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情,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
“其实不危险。”她听力好,有时候可以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一边谈话,一边悄悄听邻座的人说什么,只要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
“你为我如此,我该如何报答你。”
“无需报答。”夏子欺何德何能。
“时某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这个问题,夏子欺打算好好解答。
“时先生,当时管家叫你出去,是不是戏班的人来找?”
“你知道?”时斯咏很诧异。
“你救了我,打发了那些人,又给我介绍了工作,算起来帮了我三次。我给你提供三次情报,今天起,我们扯平了。”
“当然,您对我的恩情仍在。以后您有需要,义不容辞。”
夏子欺有点困,十分糟蹋的把整整一杯咖啡干了,擦了擦嘴:“钱我付过了,您慢慢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时斯咏看着夏子欺干离开的身影,眸光幽深。
棋子不想入局,事情脱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