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狭窄的小街在溪水河东侧,傍晚时分,挤满了吃饭喝酒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条窄小的街上,共有小饭馆、小酒馆和地摊近二百家,要找到具体哪一家并不容易。可喜的是,周晓莹向市场管理部门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得到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就是过去的那些商家大部分还在。于是她想,哪怕是一家一家地查,也要把这条街查遍了。
但一开始出手并不顺利,她拿着获得的胡建和贵生的照片,挨家走访了几十家饭馆和小食铺后,没有一个人认得照片上的人。第二天,管理部门的人告诉周晓莹,这条以吃为主的小街分为三个地段,每个地段都有鲜明的经营特色,三段大多是老租户,可以到那里去看一看。
周晓莹来到三段,很快就发现了重要线索,其中一家专门卖老酒的小酒馆,叫“红花溪”。所卖的红花溪酒在当地很有名,一对中年夫妻专营这种散酒,烧菜以本地特色为主,生意蛮不错的。店主是一位秃顶的中年男人,油乎乎的头上没有几根头发,胖乎乎地腆个大肚子,一个大号杯子从不离手,里面总是泡着浓浓的茶叶,茶锈布满了杯壁,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秃脑袋男人从周晓莹手里接过照片去,反复看了一会儿,又坐下眯起眼睛想了一阵子说:“这两个家伙我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周晓莹一听兴奋起来:“您仔细想想,到底什么时候见过的?”
“哎呀,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面熟……”秃头老板的眉宇间锁成一个疙瘩。
这时老板娘凑过来,看了看照片上的人,说:“哎呀,好像就是那几个人。”
“哪几个?”秃头急忙问老婆道。
“就是那几个人嘛,你不记得了?在咱店里喝了好几斤红花溪酒,一边喝还一边说了许多可怕的话,说一定要搞到一大笔钱,搞不到就杀人什么的。走的时候,把一个脏兮兮的破手包忘在咱店里,你打开看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块钱。啥脑瓜子了,你都忘记啦?”
老板娘记忆犹新,秃头男人猛地一拍额头,大叫道:“对啦,我想起来啦!是的,好像是三个人,喝了很多酒,是的是的。当时他们还差我十多块钱,我看他们喝成那样子了,也没敢讨要,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啦。”
“对呀,这不就想起来了?当时咱小酒馆刚刚开业,就是这三个人。”老板娘与秃头丈夫一唱一和。
“那,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哪里人?”周晓莹赶紧问。
“两个好像是本地人,口音一点也没问题。另外一个么,就说不来了,但肯定不是本地人。”秃头男人抚着脑袋,边回想边说。
周晓莹穷追不舍:“你怎么判断他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人呢?”
秃头男人说:“当时他们要了酒之后,其中一个黑脸光头,喝了一口猛地吐到地上,破口大骂我,你这是他妈的什么酒?跟马尿一样,真他妈的难喝!当时,我的火气一下子就来了,准备和那家伙干一仗,硬被我老婆拉住了,才没头破血流打起来。”
周晓莹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她从“红花溪”酒馆获得了重大收获。酒馆夫妻俩从照片上认出了胡建和贵生,也初步断定另一个男人是黑脸光头。于是周晓莹推想,他们是在小酒馆喝罢红花溪酒,然后去溪水河岸边一起作的案。尤其是,那个黑脸光头,肯定不是本地人,因为他对红花溪酒很不习惯。周晓莹初步断定,从性格脾气上看,那个黑脸男人一定是北方人。
想到这里,周晓莹决定还是从胡建和贵生入手,在梨源镇多呆些时候,想办法从他们家属口中了解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