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和岚天两人回到了之前岚天所在的咖啡厅。此时岚天正听着小兰解释整件事情的原委。
“他们两个是我爸爸手下的儿子,从小我们一起在日本长大。惠恩自杀的事情日本的娱乐新闻也报道了。我本以为我爸爸不会看到,谁知他碰巧就看到了。他很担心我,我虽然跟他解释了,可是越说他越是不放心,让我必须回日本去,不要再做练习生了。我不答应就和他吵起来了呗,然后他就说捆也要把我捆回去……”
“难怪他们没有跟我动手……”
小兰忽然一用力把塑料杯子捏成了一团,生气地说道:
“想不到那两个小子打不过我竟然敢对我用麻药?!真是不想活了!”小兰的眼里冒着火光,这让岚天回想起那天小兰变身恐吓权尤丽的那一幕,不禁咽了咽口水。
“难怪最后那么怂……原来是麻药不敢用太多,怕小兰醒了自己被灭……”岚天这下子想明白了心中之前的疑惑。
“呃,小兰,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啊?”岚天弱弱地问。
小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知道日本的‘山X组’吗?”
岚天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是日本第一大黑帮的名字,而小兰的爸爸就是黑帮的第五代头目。
在金理事那天见了小兰之后没多久,公司就正式宣布BANDAGE计划取消,岚天和小兰又降级从准备生回到了练习生。小兰在前些天决定要回日本去了,一方面因为乐队解散,一方面她也不能和她爸爸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况且待在韩国现在也没有了可以做的事情。她告诉岚天的时候岚天本想努力留住小兰,可说来说去也没有给小兰找到合适的留下的理由,况且小兰也确实不能不管他黑帮老爸的感受,再怎么也得先回去再说。
而所有人的希望—MG前些天已经回到了首尔。尽管MG已经尽力了,他也没能带回好消息。
MG离开首尔的这段时间去了美国找云老师,可是云老师前些天发病又住院了需要休息,所以没能见到本人,也不知道云老师这次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所以他只好又回到了首尔等待消息。
现在乐队就剩下岚天一人,而在公司里红黄蓝事事为难岚天,让他身心疲惫。MG建议他先回国休息一下,自己会试着和云老师联系,有消息就通知他。
几天后的下午。
岚天订好了回国的机票,在宿舍里收拾起了行李。看着这住了大半年的宿舍,再看看安静地躺在地上的行李箱,心中像压到装满水的海绵,流出了看似坚强的难过。他曾经想过各种自己打道回府的理由和可能性,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在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拥有了这些宝贵的伙伴和梦想之后,再急转直下,摔得粉身碎骨。
他看到桌上MG给他的磁带,心里感到有些遗憾。本来想要帮MG完成这个心愿的,可是现在自己要离开了,这盘磁带也该物归原主了。想到这里岚天再次把mini磁带放进了卡带机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反复地倒带听着。
收拾完了卧室,岚天出去到了客厅里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今天早上Kim和成宪一起买了一副耳机作为分别的礼物送给岚天,后来他们去了公司练习,剩下岚天一人显得格外冷清,冷清得就像是一场剧情曲折的梦,而现在是梦的尾声。岚天躺在了客厅中央,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也许我会想念这里吧……”
“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不知道且罗那小子怎么样了……”
“小兰和爸爸和好了吗?”
“还没跟小兰表白呢,是我当时应该告诉她吗?”
“MG还没教我怎么编曲呢……”
……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岚天闭上了眼睛,思绪在脑海里汇成了一股混沌的漩涡,不久,岚天睡着了。
大约过了20分钟,手机的闹钟响了,这是出发去机场的闹钟。他回到房间,收好了剩下的行李,却没注意,从之前到客厅开始,磁带就一直播放着。而正当他把行李拖到客厅的时候,他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着实吓了他一跳。他循着声音找了回去,发现是那盘磁带被人忽略的最后一小段,岚天刚想要聚精会神地听磁带的内容,声音便戛然而止—磁带播放到了尽头。岚天按下倒带按钮,然后再次搜索着忽然出现的这段对话。
“闹鬼了?哪儿来的这段对话啊……”岚天飞速地运转着自己的大脑,试图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作出解释。他想起来刚才自己睡着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关掉录音机,所以磁带一直在播放,而在磁带的尾端难道还录下了什么东西?岚天再次找到了那段对话,手有些颤抖地按下了播放键。
而这段谈话的内容却是—被尘封了七年的惊人的秘密……
此刻的且罗开车在机场接到了一个人—他的哥哥姜云光,正从机场往市区家里的方向开去。窗外飘着绵绵细雨,且罗把刮雨器开到小档,脸上挂着心事透过有些模糊的挡风玻璃看着前方的路。
“真是难得啊!你竟然开车来接我。”姜云光开玩笑地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是妈妈非让我来。”且罗还是一脸冷漠,可其实今天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要来接哥哥的。姜云光心中其实清楚,肯定不会是妈妈说动且罗来的,因为以且罗的性子,不可能因为妈妈这么说他就会乖乖照做。
“说吧,且罗同学,有什么事要拜托你哥哥的?”姜云光还是以开玩笑的口吻问着且罗。
“没事,别臭美了。”且罗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好吧。”
且罗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哥哥,却发现哥哥正笑着看着他,似乎知道他会偷瞟似的,他赶紧把视线移回正前方的公路上。
两人沉默了许久,车子已经驶入了市区,再过十多分钟就该到家了。
“一会儿为我伴奏一曲,就在家里。”且罗终于打破了沉默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姜云光看了看且罗,且罗此时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姜云光并没有多问,说道:“OK,一会儿把乐谱给我。”
晚上在家吃晚饭的时候且罗鼓起勇气对父母说道:“爸妈,一会儿吃完饭,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啊,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妈妈笑着问。
“我想把我写的歌唱给你们听,哥哥伴奏。”且罗看着桌上的菜一口气把话说完,心中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后他一边吃饭一边悄悄地观察着父母的表情。他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平静地说了声:“好。”而母亲笑了没说话,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望向哥哥姜云光。姜云光笑着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晚饭后,他们坐在桌上聊天,母亲一边收拾一边听着父子三人的对话,时不时地加入聊天中,他们聊到岚天、小兰和MG,哥哥姜云光讲了些他在世界各国巡演时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父亲像以前一样对着两个儿子一个劲儿地聊着自己对音乐的感悟,不同的是今天的且罗并不像以前那样一听到父亲的长篇大论就感到无聊想要离席,而是听得很认真,甚至时不时地对父亲进行回应,讲出自己的体会,这让平时比较严肃的父亲甚至讲得有些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且罗帮母亲收拾好了厨房,一家人来到客厅,客厅里放着一台三角钢琴。且罗把事先准备好的乐谱给了哥哥,姜云光拿到后直接视奏起来,就像已经练过几百遍,且罗心里暗暗感叹哥哥确实很厉害。之后且罗抱着吉他,给了哥哥一个节拍后两人开始了合奏。
他刚开始唱时,还是有些紧张地闭着眼睛,唱到了副歌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他,眼中似乎渗着激动的泪水,轻轻地随着节奏拍着手,晃动着身体。而父亲闭着双眼,很认真地随着节拍点着头欣赏着音乐。看到如此开心的父母,且罗也不再紧张了,渐渐地随着妈妈一起缓缓晃动着身子。
他突然明白了一个他一直忽略的道理:原来音乐最快乐的时候,并不是台下有万千观众为你喝彩,而是能用它让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心的时候,这才回到了音乐最宝贵最本真的状态,无论天赋异禀还是普普通通,音乐是属于每一个人的,而只有放下所有包袱,并带着一颗纯粹简单、用音乐和他人平等沟通的心,自己才能真正地得到快乐。他回想起曾经的他总是抱着超过哥哥的愿望拼命地往前冲,却忽略了自己对于音乐的初衷,也忽略了和家人的沟通。小时候的他常常会与哥哥合奏,父母总是其乐融融地看着他们,一脸用不完的幸福。可自从他长大以后,这样的合奏就再也没有过,自己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父母的反对,一方面出于对他的担心,另一方面也是对曾经幸福时光的挽留。
且罗唱完了一首歌,接着又唱了一首,后来大家干脆唱起了都会唱的儿时的童谣。
“音乐是带给所有人感动和快乐的东西……”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就在这时且罗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岚天。
“喂,岚天,有事吗?”
且罗听着电话那头岚天说着什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