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还不算太坏,玻璃把春叶的头砸了一个小口,尽管深了点儿,也只缝了一针,那个叫李惠的大夫说应该不会留下疤。
我很感激李大夫,尤其还要感激老板娘,我说太谢谢你了老板,老板娘却是一副满不上心的样子,谢嘛谢,谢我也不会免你们的费,玻璃不让你们赔了,可房钱你们还得交。我赶忙说,交,肯定交。老太太这才舒开眉头,嘟嘟囔囔回她的房里去了。
晚饭的时间,我和春叶谁也没有胃口和心情,就面对面呆坐着,我起了起屁股。然后又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春叶,你流了这么多血,我——我请你下馆子吧,做点儿好吃的补补。
春叶一言不发,躺在被子上望着褪了色的天花板和灰不溜秋的灯泡。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门突然被一下子推开了,老板娘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女人像个佣工,腰里围着个碎花围裙,双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老板娘对我说,你看你这媳妇本来瘦弱,又淌了这么多血,小脸都没正经色了,我让张嫂烧了碗鸡糁汤,快给她喝吧。
老板娘说这话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但我还是从心底里感激她。春叶被她的几句话弄得极不自在,煞白的脸上升起了两小朵红云。她连忙站起来谢了老板娘,又用娇目剜了我一眼。我感觉春叶已经原谅了我。赶忙把汤碗从张嫂手里接过来,然后慌乱不迭地跟老板娘道了三声“谢谢”。
正因为遇到了这么一位好老板,我和春叶商量,决定暂时在这里住下来。
晚上跟老板一说,老板娘脸上的皱纹只是散开了一些,然后又聚在了一块儿,只说;那好,如果住一个月,就按十五块钱一天吧。为这,我和春叶又激动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