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此刻的状态就像刚充满的电池,一扫昨日的丧气。房间抬眼望去甘露池一片波光艳艳,昨日还飘满水面的人、马浮尸早就不见踪影,旁边用木椽子扎起来的临时马厩里面之前圈了上百匹凉州大马。
当年的战马可是绝对的战略物资,尤其是河西的战马在中原可是极为抢手一马难求。要是从这里贩马到汴梁至少翻十倍的利。昨天一场对峙,虽然甘露池折了不少人口,但与这收获相比较甘露池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尤其是看看死光的羌兵这胜利感完全可以掩盖失去亲人的悲伤。
房间边走边看,如果没有被羌兵防火烧过的残垣断壁,甘露池决然就是一片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大自然什么时候都是那样自在,哪怕你经历了再多的苦难和变故它始终如故,事不关己,云淡风轻。
房间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大步流星催杨六赶紧,一心想让这事尽快有个了结,没必要跟这些人婆婆妈妈纠缠下去。杨六却一副心事重重,六神无主的样子。
又到了杨四爷的地窝子,房间发现老爷子明显没有昨天的精气神了。肯定是腿上的刀伤发作,虽然李仙芝给他用上了上好的刀伤药,毕竟不能跟年轻人比,老头一天时间已经老态龙钟,孱弱得不成样子。杨六悄悄摸了一把泪,赶紧扶起自己的父亲。
李仙芝见房间心有怒气便说道:“昨夜一场误会,我在这里赔罪!万请师父谅解,四爷和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师父所定再返凉州是最上策,只是不知道如何办得到。还请师父指教。”
房间原本以为杨四爷就是大宋的谍报头目,李仙芝便是插入羌人的密谍。但经过昨晚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待事情仿佛不像房间自己推测的那样。房间想起昨夜杨四爷前后变脸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两个人的嘴脸又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知道一夜之间杨、李二人又生出什么打算。
“不是要把在下和那黑鬼一起办了吗?”房间赌气的说,“在下一片赤忱却换来你们无端猜忌,我觉得不说也罢任由你们处置便是。”
房间是有怨言,这也是人之常情,搁到谁身上都一样。杨四爷听罢挣扎着朝房间拱了拱手说道:“昨夜一时情急多有得罪,我与李首领前思后想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房公子尽管来历复杂但却始终对我等没有恶意,我们想还是应该听听你的见解。”
房间心想不管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了。
“交出羊皮纸我带你们开启一段非凡之旅”房间一本正经地说,“昨晚曹神仙又入我的梦境,这可是他老人家亲口交代的!”房间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一提到羊皮纸,杨四爷和李仙芝便显得非常谨慎,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没想到一夜之间这家伙彻底反客为主了。听他说曹神仙入梦的事有鼻子有眼,信还是不信呢?
李仙芝说道:“别的不说,师父要陪在下返回凉州是何打算,能否明示?”杨四爷显然也在期待房间给出答案。
房间非要拿到羊皮纸才能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双方僵持不下。昨晚房间被绑之后,这两位在油灯下反复推敲图纸,没想到那羊皮纸上的字迹却越来越模糊,几乎又要发生纸背面内容消失的一幕。油灯下的二人被惊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张羊皮纸变成了一张废纸,纸上的字迹与图形竟然消失不见了。
杨四爷登时傻眼,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急火攻心外加刀伤作祟老汉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将死之人。
杨四爷知道大限将至,便叫来杨六杨剑平托付给李仙芝,攥在手里的羊皮纸如今已是废纸一张,这才想起房间要陪李仙芝返回凉州的计策,死马当活马医。于是打发儿子去叫来房间听听到底用什么办法,既能留住甘露池不被羌人再祸害,又能让李仙芝安然回到凉州复命不致生疑。处理不好甘露池和李仙芝都将再遭灭顶之灾。
没想到房间一见面开口就要要那张羊皮纸,却把杨、李二人搞了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