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娥掌上“合谷穴”一烫,长鞭再也拿捏不住,立刻脱手。董雪娥暗叫:“不好。”
她要伸手去捞长鞭,谁知道手臂才一动,就觉得胸口那块湿布般的感觉,迅速扩延到手臂,手臂的“曲池穴”一麻,她的一条手臂再也提不起来,就软软地垂下,同时本来胸口只是湿布般的感觉,现在变成一块大石,压在心口,让人有说不出的难受。
董雪娥不敢再犟,赶紧就地一个打滚,可是想到她一个女流之辈,就地打滚到底不雅观,于是丹田提气,变成是空心往后翻,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先前汪峻他们都是这般空心翻跃,原来想甩掉胸口那股强加于人的烦闷。可是那团湿腻就是牢牢黏在胸口,好像怎么折腾就要跟着自己一般。这还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快点原地打坐,把那团湿腻祛除才是。她刚盘腿坐下,就发现那团湿腻减轻了很多,原来竟然是静坐才好转,动一动就加剧。
董雪娥暗道:“不好,这样一来,只要跟她交手,就会莫名其妙地不想动,那么她不赢也赢了。”
她急忙张口叫道:“小心。”才叫了两个字,内息提不上来,顿时无法说话。而她这两个字叫了也是白叫,都看出来了,可还是无法提防。
独孤梦与华眉语对视一眼,两人已经心念一致,独孤梦道:“云大哥,你带着秦姐姐走吧,本来就是我们的事,不敢烦劳你。”
云激扬道:“说什么话,不趟已经趟了这次浑水,在我的地盘,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独孤梦道:“话已至此,听不听在你。”说罢,也就不跟他多啰嗦了,拉着华眉语一起冲向曾可琪。
这时候秦宜若才看清,原来华眉语的兵器是一柄短剑,她从靴子里拔出来,与独孤梦并肩齐冲,这两人一个长剑,一个短剑,并肩而立,倒是相配得很。
云激扬却暗道:“不好。”伸手要把两人抓回来,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并肩而冲,速度都是极快,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
独孤梦一招“长河落日”,剑光凌然,曾可琪身周三尺尽在他的剑势笼罩之中。华眉语一招“白虹贯日”,剑走偏锋,轻灵地从独孤梦的笼罩掩护中飘刺过去,对方就算防得了独孤梦的攻势,也难抵挡华眉语灵活地尾随。
秦宜若见两人如此御敌,不觉心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武功好像增长了不止一倍。”
思犹未尽,却见曾可琪长袖一拂,袖管如同匹练一般,风中带雾,氲氤纷腾,直射入独孤梦和华眉语的攻势中,只见两人面色一滞,好像气流逆转,想吐又吐不出来似的。
曾可琪的袖管劲道未消,继续挥动,这一次的目标是对着两人牵着的手。一旁观战的秦宜若不禁大叫:“不可,别拆散他们。”
却见曾可琪嘴角噙着冷笑,凤眼一翻,一副“我就是拆散了又能如何”的神情,秦宜若又气又急,可她又苦无相助之力,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云激扬本想把独孤梦和华眉语抓回来,不料两人去势甚急,他一击不中,知道这一场群殴是免不了的,于是右臂一展,慎思刀已然在手,这时再也不顾什么道义不道义,救人要紧,于是将刀一横,顺势横削过去,既是攻势,又是在为独孤梦和华眉语助阵。
云激扬刀光掠影,舞动了一个圆弧,将曾可琪与独孤梦、华眉语分开,同时刀势带动,把独孤梦和华眉语晾在一边,远离战团,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
华眉语不愿这般被他圈离,正要提剑相助,不料才一动脚步,只觉得胸肋间一痛,宛如被冰剑刺中一般,又是冷,又是痛,这一痛还非同小可,让她手里的兵刃都拿捏不住,“当啷”一声坠地,她还顾不上兵刃,只顾捂住肋间,神情痛楚。
独孤梦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如汪洋中的小舟,随风而动,这种感觉熟悉之极,不问可知,定然是云激扬来了。他刚想说话,毕竟这件事是他的事情,实在不愿意云激扬再揽事。可就听到兵刃坠地的声音,眼睛一瞥,便看见华眉语一副痛苦的样子,急忙叫了一声“眉儿”。
这一声一叫,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只觉得声音嘶哑,随着说话吐出的气息竟然也是寒流,独孤梦一怔,想为自己搭一下脉,谁知道不动还好些,一动只觉得关节酸痛,手臂都好像抬不起来似的。体内的血液仿佛不是自己的,像是结了冰一样,只要他一动,里面的冰柱就往外直刺肌肤。
独孤梦心知不好,赶紧一个“鹞子翻身”,让全身的血液活动起来,只是当他站停之后,只觉得眉心都好像结了冰,呼吸时一吞一吐,仿佛就在把寒冰加固一般。
一边的秦宜若暗暗称奇,怎么几个人和曾可琪动手,都是一招之内都无法动弹了呢,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呢?她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同时又为云激扬担心,不知道他会如何。
云激扬将独孤梦、华眉语圈离战团,刀柄一拖,来了个收式,说道:“谷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曾可琪哪里会容许他收手呀,衣袖一甩,两条飘带犹如灵蛇,分别指向云激扬的“章门穴”和“云门穴”,说道:“为什么要饶你们?”
她话说得不讲理,云激扬却明白她是不想收手,说道:“还请谷主放过华姑娘他们吧。”一边说话,一边将刀一横,刀锋一带,一招“顺水推舟”,明摆着要用刀锋来削曾可琪衣袖上的飘带。云激扬的刀削铁如泥,要是碰到了衣带,不被削断才怪,而且曾可琪一身宫装,代表着她的身份与地位,如果衣物有损,简直就是颜面扫地,还有什么尊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