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了……
被公孙青鸾恐怖的面容吓得魂飞魄散的展得韬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连带撞翻了一旁的顾崆，吓得在场除了他俩和公孙青鸾以外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其中的一个人还惊叫一声：“展得韬！你在干嘛？！”
“嗯嗯嗯嗯……看看看看公孙青鸾，她她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展得韬伸手指着正抬头看着他的公孙青鸾，惊恐地大喊，“怎怎怎怎么回事？！”
顾崆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同样也坐在地上的公孙青鸾后也被吓坏了，只不过没有展得韬那么夸张：“这……怎么可能？！这是被勒死的人的脸！！”
这还不算完，公孙青鸾还抬起头来用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众人，颤抖着说：“冷……冷……”
她看起来真的很冷，上下牙齿打战的声音大家听得一清二楚，加上其他本来没看到公孙青鸾脸的人也看到她的脸了，也难怪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下展得韬的激烈：“这怎么一回事啊？！公孙少将怎么突然这样了？！”
“还愣着干嘛，把她背进去让她休息一下，然后叫救护车啊！”也是顾崆反应最快，大跨步过去扶住了公孙青鸾让她站了起来，“她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公孙少将，你醒醒！没那么冷！！”
“冷……冷，真的很冷……刚刚你们用的液氮……好冷……”公孙青鸾还在结结巴巴地复读着，“好冷……好冷……瓶子没了，好冷……”
“诶，她说话的角度好像有点奇怪啊。”几乎是在同时，于怀志和展得韬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好像……好像她的衣服就是那个锡瓶一样！！……”
“现在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把人送到楼里才是关键！”扶着公孙青鸾往大楼走的顾崆回头喊叫道，“于怀志！你和小张小黄留下来继续找！其他人赶紧去通知包检察官和局长他们！！”
“OK！”于怀志立正看齐大喊道。
/
很快公孙青鸾就被送到了医院里，但是连医生都不知道她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生命体征特别平稳正常，但就是表现出来了被人勒死的特征，并且还一直在和医生进行交流，可是说话的语气和内容特别怪异，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冷……警察先生，我冷啊……”躺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放着电热毯的床上，公孙青鸾已经重复这个内容十次了，“我真的很冷……”
“冷？哪里冷啊，你告诉我们啊。”展得韬都急了，“你不说清楚我们哪里知道啊。”
“锡瓶……锡瓶被液氮冻成粉了……我……我被晾在外面……好冷……液氮好冷……外面也好冷……”这个时候公孙青鸾才说了句稍微有头有脑的话，“在……鱼缸里……就是在那里……”
“咦，顾崆，你有没有发现她说的话很奇怪？”展得韬看着公孙青鸾，奇怪地问，“她的视角，好像是那个在锡瓶里的假牙的视角。”
展得韬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他们是在鱼缸里用液氮冰冻锡瓶，并且锡瓶也变成了煤灰，当天气温又特别低，更何况她自称是“锡瓶被冻成粉了”而不是“我被冻成粉了”，可见这时的公孙青鸾是处在一个锡瓶里的某个物品一样的位置，所以她才会说得出来这样的话，那这样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颗银假牙了。
不会是得了癔症吧？女孩子普遍感性一点，天气又冷，心理压力太大犯癔症也正常，但是公孙青鸾是个正牌军人，见过的血腥场面跟老刑警见过的一样多，她会为了这点鸟事就吓出癔症来了？并且得了癔症是怎么会得出来个勒死脸的？
想到这里展得韬一阵恶寒，他这人在警校的时候就只会吃喝玩乐加打架，上课从来不听讲，除了警察的基本素养外什么也没学进去，更不要说医学这类超越他认知的东西了，现在医生干看着人着急又没办法，包彬彬在路上又堵车，自己跟公孙青鸾又是跨服聊天，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连顾崆这种手段实力远在展得韬之上的人都有点害怕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公孙少将不会用这种视角说话……你到底是谁？！”
公孙青鸾伸出一只手来，指着顾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舒……舒……舒……咳咳！咳咳！……”
她突然开始咳嗽起来，应该是因为被那些血泡泡和血水呛到了，急得展得韬自己都拿纸巾替她擦血泡泡，比那些护士手速还快。
“医生，我看还是把氧气罩戴上……”看到公孙青鸾这个样子，顾崆真的忍不住了，但是话还没说完，一个人摔门而入，问：
“她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大包！你终于来了！！”展得韬一看到那个人就扑了上去，“她现在就快死了！！”
“怎么一回事？！”顺着大家刚刚让出来的路，包彬彬走进人群中心，正好被展得韬给抓住，“她怎么会这样？”
“其实公孙少将的生命体征很平稳，但是她的脑电波特别乱，感觉就像……她的大脑里有两个意识在互相争斗。”在一旁的医生先说话了。
“啊？这怎么可能？”包彬彬惊呆了，“多重人格怎么能当军官？并且她有这毛病我真的不知道啊。”
“听说军队里的郭怀勇就是多重人格患者，所以这个公孙少将也是的可能性挺大的。”有个警察发话了，但是包彬彬立刻进行了反驳：“多重人格不会变脸出来个死人脸来！”
现在的包彬彬心里已经不把现在躺在床上的公孙青鸾当成公孙青鸾了，带着一脸假笑坐下，特别温柔地问：“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液……液氮……和……和空气，阿嚏！”她打了一个喷嚏，“冷……”
“但是我们的公孙青鸾又不冷啊。”包彬彬继续假笑，但是这假笑看起来却多了五分阴森，“那为什么还要觉得冷呢？是因为温度不够高吗？那你是需要烙铁的温度，还是白磷燃烧的热量？可是那样子会很痛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看着自己的手掌变成蜷缩着的黑炭模样，闻着猪肉烧焦一般的味道，那种感觉，还真是挺有趣的。”
包彬彬说这话的时候嬉皮笑脸的，但一旁围观的人民群众却只感到了一阵恶寒与反胃：妈呀，包彬彬心里在想些什么啊，这么阴暗的？
“包检察官，其实它已经要配合我们了，刚刚我都问了一次它的名字了，只不过他被那些血性泡沫呛着了，所以半天没说出来。”连顾崆都看不下去了，生怕包彬彬下次说出来拿硫酸来泼人的话的他立刻插话，“还有，你也要好好配合一下包检察官他们，他就是性子急说了胡话，理解吧。”
公孙青鸾也连忙点头，结果又被血泡泡呛着了，咳了大半天，急得展得韬又在用纸巾擦，可是擦了也没用，泡泡还是在冒，很是急人了。
“先别擦了，让它说。”包彬彬冷笑着说。
展得韬只好停下了手，而公孙青鸾也立刻回答：“我……我叫……舒……舒……舒哲瀚……”
“舒哲瀚？！”包彬彬和在场的其他人异口同声惊呼，“这……这人不是失踪了吗？！……”
“张……张先生……没有……没有给你们说吗？……”公孙青鸾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包彬彬，“我……我……”
“他已经说过了，只是派出所的人没信。”为了救人，包彬彬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过现在我们相信你了，所以才想办法把锡瓶破坏了。”
“我……我终于可以申冤了……”红色的眼泪从公孙青鸾的眼眶中流了出来，眼神也变得悲哀了起来，“六年……我等了六年……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那瓶子里，真的有一颗假牙……”展得韬被吓坏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那假牙呢？在哪里？！”
“在……在靠近……那个鱼缸……左边角落的地方……”
公孙青鸾刚说完，顾崆就戴上了自己的眼镜，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于怀志，奇怪了，那假牙就在靠近鱼缸左边角落的位置，怎么我们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你们摸了这么久了也没摸到？”
“可能是人多手杂，大家一起乱摸一通，顺手就丢回去了，根本没注意。”那头的于怀志也挺着急的，“顾崆，现在你们那边有新情报吗？”
“有，往鱼缸左边角落里找找看，可能会有假牙。”顾崆回答道。
“诶我看看……（沙沙的声音传出）……啊呀，真的有个亮光！！”说到这里于怀志就把这个电话给挂了，看来他自己真的找到了那颗假牙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公孙青鸾突然悲伤地笑了：“我……我终于不用再这样孤苦伶仃地徘徊在这个世界里了……谢……谢谢你们……”
说完，公孙青鸾晕了过去，呼吸均匀，脸色恢复正常，嘴里也不再吐着血泡泡，耳朵和鼻子也不再流血，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之前的事情一件也没发生一样。
“真的是他？”包彬彬自言自语道。
/
刚回到公安局于怀志就冲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装着一颗银假牙的证物袋：“你们这个情报从哪里搞到的啊，这么准，真在那个角落里找到了一颗假牙！！”
“具体原因等下再说，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楚。”顾崆指着那颗假牙，“并且你从上面发现了什么？”
“嗯……我检查了一下，这颗假牙上有人刻了一小排数字，根据格式来看应该是外省医院牙科来的，具体还要去核实。”于怀志连忙回答道。
“那就进入全国医疗数据库，把这颗假牙的数据调出来。”顾崆立刻吩咐，“展警官，明天你跟我去走访调查一下古磬镇群众，了解下当事人的相关情况。”
“是！”展得韬马上立正，喊，“然后再说受害者？”
顾崆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