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回头看她裹着衣衫抱着脸发怔,皱眉道:“八月已入秋,晚间还穿单衣,也不知道加件衣衫,如今冬儿就是这样伺候你的?”
呈晚回了神:“刚想和你说的,你又不让,食肆赚的多,甚是忙,冬儿也在那。”
他在身边坐了,缕了缕她额间碎发:“换了何人?头发编的甚是别致,人可靠么?瞧着照顾的并不周到。”
“......换了我自己。你呢最近怎么样?怎的没见到离木?”
他没有回答,脸上带了明显的薄怒:“你买了这么些个奴婢是做什么的?竟没人照看你?”
“......赚钱的......”
呈晚瞧他目光变冷,心知不好,哆嗦道:“离木呢?”
“你管什么离木?本王要你赚钱?夜里出来也不加衣服?我辛苦护着你,你就这样糟践自己?”
呈晚顶着他微冷的目光道:“你...想多了,衣服我确实是忘了。别生气了好么?”
长久没见,她其实更想让他安静的陪着她,搞得不愉悦甚是糟糕,伸手抚平他眉心,诚恳道:“别生气,看着吓人。”手冷,激的他颤了颤,楚晔没有动,原本温怒的面色感觉更僵硬,嘴角绷的也甚紧。手被抓在他手中,扯的半身倾倒贴在他胸前。
夏衣料薄,她被按在怀里,听楚晔在耳边郁郁不悦喃喃了一句什么操心。
她伏在他肩头, 模糊间,楚晔低语道:“时间不多想好好说说话。”和她想法甚是一致,应了一句“恩。”
正觉得的脑袋发昏之时,却听见一声熟悉的破空声,似是哪里破裂,楚晔反应极快松了手, 吹灭了灯。按着不许她乱动,正平稳着呼吸,听着岸上传来的一声:“放开她,不然下一次...”这一字被淹没在一声更大的弓弦声,岸上人似被射中,轻哼了一声。
呈晚像被一盆凉水浇中,想起那时一根棍子就能打中他后脑,心中泛了一阵惊惧,推开楚晔,掀开船帘急道:“别射,是影!”这河道并不宽,两岸没有灯火,唯有三两间紧闭的屋舍,应该是个茶棚,看样子似是晚间无人。
月影中,昏暗的屋檐上有个人影,离她不过七八米远,可是看不清被射中了哪,恐惧道:“影你怎么在这?受伤了没?”
人影动了动,说:“没有,你快过来。”
呈晚松了口气望着梁上黑影怒道:“你跑过来做什么?还好没射中。若是射中了谁把你拖回去?”
梁下影笑了一声:“一下午就瞧着你不对,我若不来你这笨姑娘又要被欺负了去。你水性这么好,自己游过来,我带你回去。”
她莫名道:“谁欺负我了?御王?”
影冷笑一声:“我是男人我会不知?他既弃了你一次,必没想过对你负责,偏你这傻子一哄就上当,就算你把自己交给他也只是挽回一时,赶紧的,过来。”
“......”这都什么和什么?呈晚沉默思索如何把他打发回去,却看他晃了晃从屋子上掉了下来。
靠,果然还是被射中了!心慌意乱喊划过去,一直默默站着的楚晔仍在原地没有说话,船夫也没动。呈晚跺了跺脚,将袍子扯下来塞他怀里:“你先回去我去瞧瞧。”纵身下河。
伴着一声破空的铜板落地的声音,拦腰被拽回去,箍在怀里扯离了河面:“别跳,我送你过去。”
船家闻声,将船靠向岸边,呈晚勉强在夜色中辨别出墙下靠着的人,跳上岸奔到他面前,影速度更快,跃起身顺势把她拉在身后道:“跟我回去。”
“......?”她瞧着影矫健的模样,一巴掌拍在他背后:“你居然装死!”
影娇吟了一嗓喊疼,回头怒道:“你有没有良心,不识好歹的傻子。我不这样你会过来?”侧眼看着御王安静的站在河边没有动作,捏了只铜板,暗自警惕。
“......所以你到底受伤了没有?”呈晚在夜色中看见他皱着的娟秀眉目和身上破了的袖子,拽着把他袖子扯开,看见道伤口,并不严重:“还好,你回去在我床头盒子里找有个青色瓶子,上面写了个白,是外伤药。箱子钥匙在...哎,你自己开吧。”
梁下影柳眉皱的更深:“你非要我把你打晕了扛回去?”
呈晚还未答话,楚晔冷笑一声:“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