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扫过傅知行波澜不惊的脸,然后那人慢悠悠的把杂志合上,放在沙发上。
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敢保证,走出这道门,你今天会被扫地出门。”
许星海继续走,谁怕谁,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大爷我还不住了,谁稀罕一样!
“我记得你学校的宿舍楼回不去了,以你的财力要租这么好的房子根本不可能,而且,你应该很需要这份工作吧,你出去了,能有办法过四级?对了,我和你兼职的那家教育机构老板很熟。”
红果果的威胁!毫无人性的威胁!偏生,许星海怂了。她的确需要这份兼职,而且,现在要在几天之内找到一个满意的房子也不容易,况且还有傅知行做饭……两全相较取其轻,真女子也,能屈能伸。
伸手,倒水,然后乖乖地坐回床上,又是一个无聊的下午。耳边,是标准的伦敦腔,傅知行正一字一句的给她念着英语。
这样经过两天的荼毒之后,徐星海终于可以回家了,真是憋死她了,虽然一日三餐都吃着傅知行送来的饭菜,看着秀色可餐的美人,可可可可是,真的很无聊啊。
回到家中,只觉得连那看不顺眼的傅知行也顺眼了许多。许星海扑倒在床上,请了两日假照顾她的傅知行已经回学校了,透过五指,细碎的阳光五彩斑斓,感觉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这一变好就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傅知行照顾了她几日,那就做顿饭犒劳犒劳他吧。
随即拎着包往菜市赶。许星海打算做顿大餐,再加上有些事情想问傅知行,所以买了一瓶酒。
许星海眯着眼看着红酒,虽然不及傅知行的品味,不过,胜在度数很高,足以醉人。
要问事情什么的,喝醉最好问话。
因为拎的包东西有点多,许星海将它们放在小区的椅子上,给傅知行发了一条短信。
傅教授早点回家吃饭哦,今晚我做饭。
傅知行没有回,兴许是他有事,就没有一直等待,拾起东西准备回家。
一转身,许星海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许星海没有看向顾怀南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
顾怀南答非所问,“找到房子了?”
许星海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
“许星海。”
许星海抢先一步说话,“不好意思啊,顾怀南,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星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掉的,总之一定狼狈极了。
许星海走后,顾怀南打通了一个电话。
“苏阿姨,你注意一下星海。”
“怎么了怀南。”
“没有,你多注意一下就好了。”顾怀南看着许星海仓促离去的背影,从知道他们遇见开始,他就知道他赢不了了,无关守候,无关先来后到。
“怀南。”苏婷欲言又止,最后道,“你放手吧,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嗯。”
许星海在家做好了晚餐,傅知行也准备回家。
“傅师兄,一起吃个饭呗。”上一次事情之后,许晨经常约着傅知行一起吃饭。
“不了,今天得回家。”傅知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小字,不用见到许星海,也能得知她此刻还算悠然的心情,虽然对她厨技不敢恭维,但难得会这么殷勤。
“哟,傅教授这都开始按时回家,前几日还请假了,听说是去照顾什么人。难不成,傅教授在家里藏了个什么人?”许晨不大不小的玩笑着。
傅知行笑笑,没有否认。
许晨这厢不依不饶了,“难不成猜中了,都说傅教授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可是,在感情上被称为难以采摘的高岭花,哪位师姐这么强悍啊,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把这朵高岭花摘下来了,不成,我得去蹭顿饭,也好见见我们这位师姐。”
“你见过。”
傅知行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的拉开车门,许晨趁机坐了进去,“见过啊,那就再见一次。”
傅知行没法子,只得栽着许晨一同回家。
尽管一路解释,但许晨深表不信,不过还是一副一切都是傅教授说得对的口吻。
傅知行:……
临到家门口,忍不住道,“别乱说话,只是借住,而且你也认识。”
许晨按捺着耐心,长长的喔了一声,“傅师兄快开门。”
傅知行:你这种态度让我怎么放心让你进去。
将饭菜端上桌的许星海,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打开门,口吻颇为欢快,“傅教授你怎么还不进来。”
然后,看到旁边门上还杵着一人。
“许师兄。”
许晨不请自来而且驾轻就熟的走进来,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哇,师妹你还有这等好手艺,看来今天我有口福了。”
许星海扯着嘴角,内心郁卒,今天我有事啊有事你来捣什么乱啊,如果不是傅知行在旁边看着,她真的想抽死他!
微笑,不生气,打人手痛,许星海这样对自己道,然后无视掉许晨,对着傅知行说,“傅教授你先坐着,我去厨房端汤。”
去到厨房的许星海忍了忍,没有把酒拿出来,还是另外找机会吧,不然被许晨误会她试图对傅教授意图不轨就不好了。
所谓众口铄金,不,经过凌昭尘那一次的事件,许星海觉得,一口也是能让人洗不清的。
一顿饭就在许星海的极度不满中开始。
“师姐的手艺不错啊。”许晨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
“嗯,新手也就是这水平,再练练就好。”傅知行慢条斯理道。
许星海反驳道,“那你怎么不自己做。”
“以前不都是我做的吗?”傅知行道。
许晨起哄,“哇,原来傅教授也做饭。”
然后侧头看着许星海,“味道怎么样,许师妹。”
许星海赌气,“也就一般,我才不像他那么挑。”
傅知行点点头,“我没挑啊,我这不是一直在吃吗?”
一句话呛得许星海无从开口,偏生,傅知行还是那种极为认真的语气。
是谁说,温柔的男人都善解人意了!是谁说冰山一样的男人不暖了!她觉得,这是误解!
明明傅知行这个看着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人,说出的话能让你内伤到死。
默默地移回碗,狠狠地咬下一口白米饭,她严重的怀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搬过来,以及这个世界是不是对她有着森森的恶意。
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傅知行,做饭不好吃怎么了,用你家钱了,吃你家大米了!
是的,少女,你吃他家大米了,你以后还会用他家的钱。然而,现在的许星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只瞧着傅知行,还时不时的用眼角各种示意他,极巧的傅知行次次抓住许星海的视线,然后继续和许晨谈笑风生,次数多了,傅知行不由放下碗筷随后许晨随着傅知行的视线望过来。
傅知行,“怎么了,眼角抽筋了?”
许星海一口米饭呛在喉管,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当即,呛红了一张脸。
这场景简直不要太尬。
她真的不知道傅教授是故意装的还是真不懂!她不要面子的嘛!然后一杯水递到嘴边,顺势接过,喝了下去。
许晨在一旁关悠的问,“许师妹没事吧。”
许星海,“没事。”
后知后觉的问,“哪儿的杯子。”
这杯子怎么越看越眼熟,对了,她的不是在房间里。
“我找不到杯子,外面阳台茶桌上的。怎么了?”
许星海咬牙切齿,瞪着傅知行,“你为什么不说!”
那是傅知行的杯子,而且关键是,还不知道在阳台上放了多久,这得多少灰尘啊。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啊,傅知行用过的杯子,她再用,算不算间接接吻。
事实上,家中不是没有杯子,而是因为许星海和傅知行都有专用的杯子,两人的杯子极为相似,许星海的放在房间里,外人来的时候多半用橱柜里的那一整套,今天不知道许晨会来,也就没有拿出来。而傅知行因为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都是随便乱放。
傅知行,“我以为你知道,而且,当时你都喝了。”
呵!合着还是她的错了!不过想想自己之前的确没给傅知行说话的机会。又安慰自己道,呸,小时候和人公用杯子多了去了,后来和凌昭尘也是不分你我,再说,间接接吻这个事情,还是她占了人傅教授的便宜,人都不介意,算了算了。
越想越理亏的许星海起身,成功的由被害者变成了天理不容的理亏者,“我去给你烫一下消毒。”
这句话一出,她怎么感觉哪儿不对,好像她就是个病毒传染体一样。消什么毒啊消毒,叫你乱用词。
傅知行善解人意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先吃饭。”
那招着的手完全就是狼外婆招呼小红帽,许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偏生,许星海还心怀愧疚的开口,“真的不用我帮你烫一下吗?”
傅知行继续诱哄,“不用了”
许晨啪地放下筷子,他真的忍不住要开口,许师妹,傅师兄指不定乐在其中呢,你不要这么傻啊这么傻。
侧头看一下傅知行温和的脸色,他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师妹你自求多福吧。唉,看这状态,他还是早早闪人的好。
这声响引来了两人的注意,许星海:“怎么了,许师兄。”
许晨:“我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
这波狗粮他吃得太饱了。
傅知行,“急吗?”
许晨猛点头,“急急急!”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刨了两口饭,不等许星海挽留,啪的一声带上门离开。
许星海忧心忡忡道,“他没事吧……”
傅知行,“没事,就是吃太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