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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时间来到了第八局,比赛已经逐渐进入了收尾阶段。但是优子的球却仿佛没有体力消耗一样,速度越来越快。场边的记者们不停地把快门对准这个横空出世的超级新星。人帅球技好长得高,几乎就是球场偶像的完美代表,无论胜负,以他作为版面的贴图,想必销量都会提升不少。

而来此观战的球探与别队的观察人员,也在心中不停地调整对佐工的评价。尤其是新面孔出现的优子,也由最初的略有威胁上升到了绝对重视的程度。但是随着优子的高速球毫不停歇出手,眼看就要投满整场,观察员和球探的心情就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极。

观察员作为对手,不停地想从优子的身上找出缺陷,以求获得今后对局的优势。而职棒的球探则不停地观察优子的天赋特点,并且提前向球队报告这个潜力新星的情况,职棒的竞争可是非常激烈的,如此肉眼可见的天赋选手也不是哪里都能有的。要是因为迟到一步,被对手提早下手挖走了这样的新秀。作为球探,可就是职业生涯中的耻辱了。

在球探中,以千叶本土的罗德海洋队球探最为激动。这可是本土自产的超级新人,也是继去年吉川辉星去世之后,千叶再次浮现的天才选手。“老天爷啊,难道这是你为千叶县给与的补偿吗?”。海洋队的球探已经没法再忍耐下去了,拿出携带电话就给球队经理打去电话。

周围的球探一看本地的同行开始行动,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一时之间职业观战区里,嘈杂声四起,柳生宗信的名字此起彼伏的出现在这些人嘴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人欠了好多人的钱。几乎所有的球探都已经不再在意这一场比赛的胜负了。

“看吧,上杉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知何时,老记者又点上了一根烟,袅袅吹出的烟雾飘过墨镜的前端。远处打席上,唯一能和优子继续纠缠的上杉已经和优子纠缠了五球,而在此之前即使是克里斯,这样的佐工前主力选手,也是干净利落地直落三球,黯然退场。

“坚持住啊....”“龍也加油!去啊,上杉!”远处习志野学院的支持者们已经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这已经不仅仅是比分暂时落后的形势了。从上杉的身形,挥棒的幅度,还有整体的精神状态,都能感觉到情况不妙。

“呼——呼——”平日里手中轻巧自如的球棒,如今越来越沉重了。那个一年级的球接起来已经越来越无法应对,高速飞行的直球,速度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是在后续带上了越来越大的后劲,每打飞一次都能感到那一股对手臂的强烈冲击。

上杉龍也紧了紧手中的球棒,这是他们胜利的最后机会,比拼耐力和毅力的时刻已经到了。谁在这场比拼中失败,谁过去一年的努力与汗水就会在此付诸东流。“来吧,小鬼。我绝不会就此认输。”

“磅!”“磅!”“磅!”连续三球,双方一如之前的局面一样,优子其疾如风,侵略如火,球速隐约要突破150迈,这在甲子园大会都已经算是顶级球速。而上杉龍也却是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总是能抓住优子的球路。

双方的支持者已经紧张到忘记加油,连脚趾都扣紧了的程度。而对战的双方也知道,这一刻就是决战的时刻,在此时退让都宣告着胜负揭晓。

“优子,你还好吗?”辉星作为投手以及这种投球姿势的创始人,如何不知道优子此时的消耗有多巨大。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执念,却要自己的后辈们去承担责任。辉星恨不得能够复生代替优子投球。

“没关系!”优子转动了一下以及麻木了的肩膀,咬着牙齿接住清水传回的棒球。柳生的身体以及发出了无数的警报,与上杉的对决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不是没想过要保送这个唯一的对手上垒,对付之后的人就行了,如此胜利就已经到手。

但是,优子总觉得这是对彼此的侮辱,对这一场胜负的侮辱。优子决意要在这里和上杉决出胜负。“比拼毅力的话...我可是不会输得!”

远处的柳生抹了一把汗,作为优子的同谋者,这种投球的姿势他用优子的身体也尝试过。就算是优子这样千锤百炼的身体,效果不佳不说,其后的巨大反噬也让柳生再也没有再试一次的想法。

此刻的优子,按照消耗而言,已经投了接近250球,是Ace投手的两倍投球数。柳生深切地知道即使是优子这样的头铁女,要坚持下去也是时刻在面对身体精神的双重考验。何况那可是自己的身体啊...

磅!对决还在继续,球的飞行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再也不复第一局那种被打飞后,在球网上停滞片刻的场景。球路也逐渐散乱,差点就变成短打。

“胜负就在眼前了。恐怕...”老记者丢掉了香烟壳,这一场精彩的决赛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上杉倒下,无人可以继续消耗柳生,即佐工胜利;柳生倒下,佐工不仅少人,而且再也没有可以守住习志野打线的绝对防御,一局崩盘也就在眼前。

磅!球依然被打出。但是....

“上杉君!!!”球棒挥出后,上杉仿佛收不住力道,身形随着球棒转动后,跌倒在地。上杉努力地想要用球棒撑起身体,但是颤抖的双手已经开始发软,刚才的跌倒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体力。

“加油啊!!!”“龍也加油!!”“上杉君!”远处的习志野观战席沸腾了,无数的加油声传来。有些女孩已经红了眼眶,男孩们则发出自己最大的喊声,为这个支撑了习志野进攻防守几乎所有压力的王牌加油。

“Time!”清水赶紧叫了一个暂停,然后伸手想要去搀扶无法站起的上杉。但是习志野的替补席上,跑来了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上杉拉了起来,清水只能匆忙地站回捕手区,看着老队友在众人地搀扶下,回到习志野的牛棚。

“抱歉...”浑身无力地上杉走回了牛棚,小山力也监督仍然正襟危坐,上杉苦笑着对监督说道。

“够了...不要说了。此战失败,责任在我。义井,习志野今后就托付给你了。”小山力也监督已经已没有刚才的气急,曾经的冠军教头气度此刻才能瞥见丝毫。习志野七连甲子园的记录就此作古,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而小山的话语也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将会承担这种战败的责任。

“监督!”“小山监督...”刚才因为担心上杉而聚集的队员们,瞬间乱作一团。从他们知道习志野学院,加入习志野以来,甚至在他们出生之前,小山就是习志野的教练。这位功勋卓著的教练,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镇守着习志野的镇山之宝。对手来来去去,小山监督不变。

而此刻,他们以为即使他们毕业,也依然会留在习志野的监督,却明显是要辞职了。少年们心乱如麻,七嘴八舌地想要劝阻这位发掘他们,训练他们,指引他们的导师。

“闭嘴!”严厉地呵斥打断了所有人的劝诫,就算是助手也不敢在发怒的教练面前插嘴。“尊重你们的对手!还有最后的局比赛没有进行呢!”

队员们这才意识到,比赛还没有结束。他们的对手还在烈日之下等待着他们完成这场决赛。“尊重你们的对手,也尊重我最后指导你们的一场比赛。拿出你们日夜磨练的技艺,去吧。”小山用手中的折扇指向赛场。

习志野的队员们终于走回赛场,攻守轮换。小山转头向着敷满冰袋,却依然关注着比赛,抱有一丝希冀的上杉说道:“龍也,此刻我又一次感受,有你在真好。习志野,就拜托你了。”

“嗨!”想要扶起低头恳求的监督,但是双手酸软无力,上杉龍也只能同样低头回应这一请求。

“快!把冰袋敷上!”柳生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代表了优子的形象。三两下就把球衣解了下来,早已准备好的冰袋瞬间就被挂上了自己原本的身体。

“嘶——”冰冷的肩带与仿佛燃烧起来的肩膀触碰在一起,刺痛、酸软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优子的大脑。刚才被肾上腺素刺激压制的疼痛、酸胀,此刻都一股脑儿的反弹了出来。强敌退去之后,优子也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站立不稳。

“没关系吗?”柳生只好搀扶着被优子占据的身体,慢慢回到休息区。侧目看去,完全失去力气的优子此刻正用抱歉的眼神盯着自己。

优子只能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还是用眼神恳求着柳生的谅解。自己又一次在他面前任性了,而任性的代价还是需要柳生的身体来承受。

“诶——”明白优子意思的柳生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根据自己和优子朋友、亲属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优子在日常时应该是懂事、善解人意,热心而能干,在大家心目中属于支柱型的人物。怎么一到了自己这里,就是各种头铁,任性,不讲道理了呢。

也许...自己上辈子真是欠了她很多钱把。又叹了一口气,柳生铁下心不去看优子,不能这么轻易原谅这个铁头娃,就算不是很气也要晾着她一会,不然以后变本加厉。

“呜——”远处看着搀扶着柳生的姐姐以及瘫软在姐姐身上的柳生,丽子发出不甘的声音。但是此刻身边的人们都兴奋得为场上的己方打者们加油,只有小岛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样。丽子也只好安慰自己:“就当是为那个小白脸提供一点奖励好了,只有今天而已。”

“胜负已分了,我就先走一步了。麻烦你把最后的比分发给我了,青木。”老记者背上自己的挎包,还要回去赶稿,最后的垃圾时间已经没有太多意义,而因为球探们纷纷离开被堵住的出口,还需要一会才能疏通。

“嗨,前辈。请放心吧。”青木向着要走的前辈示意自己明白。看着靠在女经理身上回休息区的年轻投手:“也许,我见证一颗超新星的诞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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