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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援少主子龙争先 闯连营元甫救人

公孙续到底年轻,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见对面那员将终于要与自己一战,不由得倒有一丝丝兴奋。

他那里知道,在幽州,他之所以百战无敌,那是他父亲底下人让着他,并不是他武艺超群。

公孙续不知道缘由,于是他膨胀了,开始目中无人了。

话说公孙续追了许久,对面武将是谁?正是陈琦部军师将军卫青是也。

公孙续并不知道这些,按理来说,你一个武将,在掐架之前,好歹问一下别人名姓吧?公孙续不这样想啊,他觉着,你看见我就跑,必定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不然,你跑啥?

卫青虽然不知道公孙续在想些什么,但知道,今天,公孙续跑不了了。

公孙续催动战马,舞动长枪,便来邀战卫青,卫青如同傻了一般模样,呆呆的,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如果换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将,或许卫青这一招不好使,但今天遇到的是公孙续这个二傻子,狂妄自大,骄横无匹。

公孙续高声断喝:“狗贼,纳命来!”

卫青把手中长刀一摆,隔开公孙续大枪,二人战在一处。

公孙续虽然愣头青,但毕竟不傻,和卫青一交手,便知道今天麻烦大了。

对面拿大刀的这员年轻武将,把大刀舞的花团锦簇,密不透风,就自己这两下子,在人家手里,那就是一个笑话。

公孙续那叫一个恨呀,心里话说:严纲、吴巨,我把你们两个杀千刀的,我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搞了半天,你们俩都在糊弄我。

想想自己昨天还在赵云面前耀武扬威,显示武力,那赵云也只是笑着走开,当时自己还发了一通脾气,原来自己是真的白给呀。

话说公孙续本身武力就低于卫青,这打着打着还开了小差,原本还能偶尔攻出一两招,现在却只剩下招架隔拦,毫无还手之力了。

公孙续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照这样打下去,自己肯定会被抓住。那可不成,得想办法逃。

卫青也是把公孙续看的太过简单了,看到公孙续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就想着好好戏弄戏弄他,这就给了公孙续一个逃跑的机会。

二人正斗得间深里,从幽州方向哗楞楞跑来十几匹马,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照夜玉狮子马,马上端坐一个白袍小将。

那员小将银盔银甲,手持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

公孙续一看,认识。来的是谁呀?乃是常山真定人,赵云赵子龙是也。

公孙续大呼一声:“赵将军救我。”

赵子龙策马奔到近前,也不搭话,挺枪便刺。势大枪疾,逼得卫青要么放弃追逐公孙续,要么拚着挨一枪的结果,也要把公孙续劈于马下。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卫青是不会去干的。看到赵云一枪刺来,赶紧抽招换式,左手一握长柄向左微微一转,右手往前一推,镗啷啷一声响亮,正撞在五钩神飞亮银枪上,两匹马震得各自退了有四五步远。

正可谓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公孙续逃了性命,回归本队角旗之下站定,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我妈的妈,我的姥姥,这个叫卫青的家伙怎么这么厉害?今天得亏是赵云赵子龙赶得及时,要不然今天自己就交代在这了。

卫青约住了战马,一兜兜转回来,大喝一声道:“来将通名,卫仲卿刀下不死无名之辈。”

赵云兜转马头,舞动长枪,厉声而道:“无耻之徒,卫仲卿乃是前汉名将,孤军入草原,杀得匈奴人魂飞魄散,闻名而胆颤,若有匈奴小儿啼哭,其母但说卫青到来,那小儿便不复哭泣。后来被封长平侯。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你敢自称是卫仲卿?当真是不自羞耻也。”

卫青笑道:“子龙将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名字是爹娘取的,便是某不愿,也没有反抗的可能不是?”

赵云闻言面色赤红,已是无话可说,为避免尴尬,只得一摆手中长枪,大喝道:“闲话少说,你我对阵之人,分明是敌手,何必唠家常?诸事打了再说。”

卫青笑道:“闹了半天,你是要和我打仗啊?打架我最喜欢了,你想打架早说啊。”

说罢,卫青再一次催马向前,和赵云战在一处,这一场杀,直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好杀,怎见得?但见:

金刀将银枪将,刀来枪往分外忙;刀来锍光闪烁,枪往锐气昂扬;金刀好似海蛟腾空,银枪赛过玉龙轩昂;海蛟腾空,尖牙露出寒星飞,玉龙轩昂,利爪带起冷月茫。

二人战有一百二十余合,难分伯仲。

卫青心道:想不到我大汉数百年后,我大汉依旧有着如此英雄之人物,此诚我大汉之威。

赵云心中亦道:这卫仲卿果然厉害,只是冒长平侯之名,便能与我战得势均力敌,也可当得名将之号了。

晋阳南城外,信马由缰,来了一红一黄两匹马,马上端做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二人是谁啊?正是新任的并州牧陈琦陈元甫和二夫人曹雒曹淑娴。

二人俱是金盔金甲,腰上悬着宝剑,正亦步亦趋,说笑着而来。

忽然间一阵梆子响,从道旁两边树林里冲出三四千人来,陈琦打眼观瞧,这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拿着树干锄头,把个去路堵了一个结结实实,为首一员大汉,面皮蜡黄,九尺身材,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左右手各拎着一把镰刀。

陈琦道:“对面人听了,某乃是新任并州牧,陈琦陈元甫是也,你等若有冤屈,可以到城内寻县令审正南申冤,如今拦路劫道朝廷命官,可是要祸灭九族的!”

为首之人哈哈大笑,恶狠狠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道不字,嘿嘿,你来看!”说着话,一摆手中一对镰刀“管杀不管埋!”

陈琦回头看了一眼曹雒,曹雒假装看着风景,并不理睬。

陈琦讨了一个没趣,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骨,讪讪笑笑。

许是觉得自己被无视了,那大汉舞动镰刀,催马向前,便来取陈琦性命。二马一错身,陈琦将身体一矮,使出一记鞍里藏身,伏在马背之上,一伸手“嘭”抓住那人的马缰绳,一个飞身,竟然骑到对面那人的马上。

那人心慌,半转身来挠陈琦的脸,陈琦不慌不忙,伸出左手把这人两个手掌抓住,轮开右手,当胸捉住对方前胸,陈琦忽觉入手柔软异常,十分有弹性,陈琦忽然明悟到,这厮居然是个女子。

陈琦道:“张宁小姐,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那女子满脸羞红,若不是脸上有黑泥遮挡,当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陈琦本是诈语,不提防那人听闻陈琦之言身体一震,又见陈琦右手抓着自己胸前,竟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雒是女人,陈琦和张宁之间的尴尬,曹雒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心道:“看来,我家将军又要再添一个姐妹了。”

陈琦见张宁不说话,用手在张宁胸前又抓了两下,张宁羞得脸上差不多滴出血来,鼓足勇气,羞怯怯道:“陈元甫,登徒子!你还要抓到几时,还不撒手么?”

陈琦哈哈大笑:“张宁小姐,某今天可就当一回登徒子了,若是小姐肯嫁我为妾,某自是可以保证你张家遗留一脉,将来你我若有幸得有子女,长男以张为姓,余者改为陈姓如何?”

张宁眼睛一亮,随即神色黯然道:“你说得可作数?”

陈琦道:“此次起义失败,是你父亲做事不机密,又用人失察,方有此难。某作为并州牧,朝廷命官,替天子御边,免不得惹人嫉妒眼红,更兼我乃匈奴驸马,只是我意不在中原,只要公孙瓒不来捋虎须,某自不会于他为敌,若其不知好歹,我必然剿灭于他。

到时,我裹挟幽州、并州两州铁骑,试问天下,谁奈我何?宁儿放心,皇甫嵩扒你父坟,我若有机会杀他,必让你亲自动手,你看如何?”

张宁点头,陈琦又道:“这些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何能打仗耶?此岂不是与送死无异?不如并入府中,充作你府中仆众,也好有口饱饭吃,宁儿以为如何?”

张宁道:“我之仇人,皇甫嵩、朱儁、曹操、卢植、孙坚五条恶犬也,夫君若能帮我剿灭其满门,宁此生无悔也。”

陈琦道:“夫人,此五人并非首恶,若不是唐周出首,哪里会有仓促举兵之事?

卢植、皇甫嵩、朱儁、曹操、孙坚虽然杀了你父与叔父,他们不过是为国家戡乱而已,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而且他四人在朝廷及民间有贤名,倘若杀了他,反坏了我纳贤之名。

不过,我答应你,推翻汉朝,建立新朝,你当为贵妃。”

曹雒与张宁到了一处居所,此地原是一间庙宇,因为战乱,内里的僧侣都跑光了,如今反倒便宜了张宁等黄巾遗血。

休整一夜,陈琦带着一众百姓望着晋阳走去。

换回女装的张宁虽然瘦弱,但眉眼间看得出,昔日美貌模样。

这一日,来到晋阳城下,守城军士见一下子来了这许多人,哪里肯开城门,沮授恰在巡视,趴上城垛向下观瞧,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大笑不已,边上士卒不解:“沮大人莫不是疯了,如何探头一望,竟如此放声大笑?”

有沮授贴身小校道:“胡说什么,这底下马上骑的是去雒阳履新的州牧大人,还愣着做什么,不会去开城门么?”

沮授带着军兵打开南门,放入陈琦与二女,却要把那二千人挡在城外。

陈琦道:“此二千人,皆是我府上奴仆,你敢不放?”

沮授道:“属下不敢,只是如今公孙续攻打晋阳甚急,属下怕有细作混于其中,故此不敢放入。”

陈琦听闻公孙续来攻,把眉头一皱,问道:“你适才说是公孙续来攻?哼!这公孙续蠢笨之徒,如何会来攻打我军?如今何人在城下抵抗?”

田丰闻听陈琦回晋阳,急忙来见,方才进屋就嚷道:“回主公,如今是卫青将军镇守九原并抵住了幽州军。”

陈琦这才放下心来,道:“某要回匈奴一次,我这次将要带走全部突骑,你等有事可与曹夫人、张夫人商议;元皓、公与,你要知会张辽、高顺,一定要让汉骑胡服骑射,习练马刀,将来争夺天下,这批汉骑至关重要。

田丰、沮授,你二人带话给卫青,让他‘外事不决问朱武、内事不决问田丰。

某此去匈奴,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我要去完成一个承诺。”

是夜,陈琦与曹雒、张宁一夜温存,曹雒道:“夫君,此去山高路远,不知几时回来?”

陈琦道:“某曾答应兀赫王,助他得到十家部落土地,如今已过去三年余,此事尚不能完结,某心中每每思想起此事,皆茶饭不思,自责不已,常言道:人无信不立。说过的话一定要去完成,不然,被人指脊梁骨骂,何必呢?”

一夜无话,次日,陈琦换上匈奴服饰,带着八千突骑,躲离了大众,走小路,奔着匈奴而去。

这一日,来到兀赫王驻跸,却见到在大营中央主帐前竖立着一面玄色大纛旗,中央明明白白写着一个“丘”字。

陈琦命人捉来舌头,那人初时极其骄横,经不住陈琦一顿暴打,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一切都尽皆招供了。

原来当年陈琦问兀赫王借了八千突骑,到中原打秋风,结果误打误撞成了并州牧,在并州牧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三年。

在陈琦离去的第二年,丘力居便率部攻打兀赫王,兀赫王大败身死,兀赫王之女则作为战利品,成了丘力居部的玩物。

丘力居则见此地临着桑乾河,水草丰茂,马匹一匹匹膘肥体壮,雄壮高大,便把此地做为王庭。

丘力居自得了兀赫王女延曦公主,每日与十二亲卫轮流夜宿,后公主产下一女,被丘力居于桑乾河溺死。

公主几次要寻死,都被丘力居发现,被救回后,免不得挨那一顿毒打,此后,公主知道自己身边有丘力居近人,遂放弃寻死,立志要杀死这恶贼。

这一夜,丘力居又在公主身上承欢,忽听得帐外人喊马嘶,丘力居大惊,一面腐败一面询问:“外面何事吵闹?”

有人隔着帘子道:“千岁,有一枝八千突骑,忽然攻打我军,如今我军匆忙间,已被杀了三四万人,千岁,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丘力居大惊,精赤着身子,一根小豆芽在风中颤动。

一把抓过报事人:“你方才说什么!有人攻打我军?十二都虞候身在何处?”

报事人道:“回大王,除了蹋顿保着皇子楼班夺路逃往乌桓山,其余均已战死。”

丘力居看着熟睡的公主,取下腰刀,右手一送,刀尖送入公主前胸,而后,穿罢衣服,从帐后爬将出去,夺了一匹马,也不管士卒死活,打马如飞,望着乌桓山逃去。

陈琦等杀了一夜,杀得一个个眼睛通红,计点剩余人马,自己这一方,八千突骑还余七千八百余,丘力居部九万余骑,竟被杀得只剩下一万余降卒,可谓大胜。

陈琦进入中军,看见地上躺倒的公主,陈琦一把抱住,泪水再也忍不住,刷刷地流淌下来。

公主道:“元甫,对不起,我们的女儿叫丘力居溺死了。妾身被那厮玷污,已不配做陈家长媳,你今后若有称心的,就做大妇吧。”

陈琦道:“夫人放心,你大妇之位无人可夺,丘力居部,某誓灭之。”

公主道:“夫君,没用的,他如今结交渔阳张纯,就你那点骑兵难有作为,你应当先定中原,而后行善政,休养生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便等上十年,那又如何?”

陈元甫双眼中含泪,抱着公主道:“你别说了,好好休息,没事的。”

公主笑了,血水却从口中涌将出来:“没用的,丘力居这一刀刺中妾身心脉,妾身再无活命可能,驸马切莫忘了,替我匈奴兀赫部九千六百人报仇雪恨!”

陈琦道:“陈元甫在此发誓,此生若不能踏平乌桓山,死后不入地府,万世不得转世为人!”

公主捂着陈琦之口,粗着声音说道:“不需发誓,驸马只要记住就好……”。说到一半,捂着嘴的手蓦然垂下,就此撒手人寰。

陈琦大哭一场,找来一些干草枯枝堆起,把公主放在其上,焚烧其尸,又敛其骨殖,置于一个瓦罐之中,将罐口封了,背在身上。

陈琦道:“弟兄们,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儿女,本该陪伴双亲,子女绕膝,可万恶的头人,驱赶我等如同猪狗,他们不事生产,却锦衣玉食,这合理吗?

乌桓的兄弟们,丘力居贪得无厌,残暴不仁,你们愿意为这样的暴君效力吗?

今天我在此起誓,我孛儿只斤家族,发誓剿灭乌桓贵族,杀死邪恶的丘力居,让所有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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