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芝行出席小解,正遇着秦玉岚也出席小解。两人便在门口说了一会话,芝行见秦玉岚性格极好,风流妩媚,心底生出好感来。握着秦玉岚手便说道:“等明儿闲下来,多到我这里坐坐去。”秦玉岚笑道:“那是自然,既是魏三爷邀请,自是要去的。”芝行便又问道:“不知贵行里有一班,班里有个叫生官的。都道是天上下来的人物,不知君可认识?”秦玉岚笑道:“生官便是我的小名。”
芝行不禁跌足道:“原来如此,果然名不虚传。”秦玉岚又问道:“市井传说,魏三爷出生之时乃五彩鸾凤落地,不知此事可真否?”“咳,听父亲大人略略提过。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原来此事是真的。”秦玉岚心中想来芝行也不是个凡人,便又对芝行亲近几分。芝行便将自己腰间佩玉解下,拿于秦玉岚道:“头次见面,也没什么送的。这玉乃前些年我生日,宫里婉嫔娘娘送与我的。今儿见你高兴,当送与你留个念想。”
秦玉岚一看芝行如此待自己,便也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带着一个珍珠穗儿说道:“这是前儿雍王赏的进贡来的香囊。冬日带了浑身精神,夏日带了肌肤生香不生汗渍。别人我是断断不能送的,今儿我将这香囊与你,当做交换之物。”
芝行拿来一看,果然绣工质地与平常的不同。便小心翼翼揣在怀里。“我们回席吧,这几人再不见我们该等急了。”
秦玉岚点点头,两人并排回去。
魏芝行吃过酒,骑着马回到卫国府,只见鸿国府的丫鬟小厮站在卫国府前。魏芝行勒马下地,便问了一丫鬟:“你们是哪家的丫鬟小厮?”“回三爷,我们是孙夫人外院的。今儿孙夫人来看魏祖母。”
魏芝行点点头,便阔步向魏母院里走去。一进魏母屋里,只见孙夫人带着念清在魏母屋里说话。“芝行来啦。”孙夫人笑道。“给老祖宗请安,给婶婶请安。问三姐姐好。”魏芝行行礼道。众人也一一回了。
魏母看芝行脸色红晕便道:“又去外面吃酒,这天儿冷吃冷酒小心坏了肚子。杏儿,吩咐厨房给芝行做些解酒汤。”“无妨,我吃完酒在席里喝了解酒汤了。”
魏芝行又看孙夫人手里拿着本红色册子,不禁问道:“婶婶,你手里拿的是?”“这个呀?这是焕儿婚娶时的聘礼单子,我怕写的疏漏显得不体面,这不,送与母亲看看。”
魏芝行来了兴趣问道:“婶婶可否给我看看?”孙夫人笑道:“自管拿去。”魏芝行接过册子打开一看,只略略扫过聘礼便有几十样。便叹道:“大婚竟如此繁琐?”魏母笑骂道:“你这小子懂得什么?这婚配岂是瞎混玩的?这六礼可一样不能少。明儿送过红绿书纸之后,你嫂子就要定进门的好日子了!”
魏芝行也笑道:“那可好了,终能见到嫂子是何模样。大哥哥呢?今日怎么没来?”
孙夫人说道:“你大哥哥同窗今日来访,在家和你大哥哥说话呢。你三哥哥今日受邀出去吃酒,这时怕也该回来了。”魏芝行点了点头。
这时候,念清笑道:“芝行你好没意思,尽赶着问你哥哥们的,怎么也不问问姐姐妹妹如何了?”魏芝行也笑道:“三姐姐不是在这儿了,我见三姐姐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就知道姐姐肯定好的。”“就你嘴巴巴儿的能说会道的。”
众人又说了会话,魏芝行便起身告辞。一是吃过酒犯了困,二是天冷穿着厚,身上自觉拖累,想回屋去脱下外面袄子轻松轻松。
芝行刚走到房里便听得自己院里一阵吵闹声。“你个下作的小娼妇,偷东西都偷到三爷屋里来了。今儿我就去禀明夫人,将这娼妇赶出去!”芝行赶忙走竟屋里。只见夕颜正怒气冲冲对着一个小丫头骂着。茗烟和白芷一个在一旁劝着,一个默不作声,不知说什么好。
茗烟看得芝行走进来赶忙拉着夕颜说道:“三爷都回来了,你就别在大呼小叫了,左不过给三爷处置吧。”
夕颜转头一看,果是芝行回来了。便哼过一声,坐下大口喝起水来。芝行看得夕颜眉目风流,腰瘦肢细。此时也被气的脸颊通红。便道:“何事给你气成这样?”
夕颜见芝行问了便没好气的回道:“三爷你还问呢。早说您要对下面丫头小厮严一些,你偏当耳旁风。你看这小娼妇,竟然做起贼来了。我与白芷收拾三爷的挂饰,左右找不到前儿太太给的麝香玲珑串儿。这就挨个问院里丫头,当下就问下来这贼人乘着我们几个大的午休,借着换水换碳的功夫给偷了去。你说你这手怎么还这么快呢!“
说着便气不过,又站起来拧起这小丫头的手来。只把小丫头疼的哇哇乱哭。
芝行看夕颜气成这个样子便问白芷:“真的?”白芷点了点头。
芝行对着夕颜笑道:“只不过偷个麝香串儿,左不过叫她家里人了领了出去,至于发这么大火?还带着我也遭你说词。”
夕颜听芝行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三爷,您说的轻松。我们这些大丫头,本就是要教着这些小丫头规矩的。我这儿刚立了规矩,您可到好,立马就和这些小的混闹起来。这没出事倒也罢了,今儿出了事,再不好好立整,将来闹出更大事来,您是爷,自然不会怎么样,我们这些丫头,谁来给我们讨说法。”
芝行见夕颜说的倒也在理,这事情源头也在自己身上。便讨笑道:“有我呢,我给你说。”
夕颜见芝行对自己也服软,便叹气一声:“只求三爷今后别再同这些小的胡闹,做爷的,也要有做爷的样子。”
芝行平常最不喜这些乱规矩,便含糊答应着。
茗烟恐芝行讨个没趣,便在中间调和:“都少说两句吧。我看这事也不是大事,这丫头打十个手板,发到外院做活去罢!”“不行,今儿这事既然被我抓着了,定要严加惩治的!”
夕颜向跪着的丫头问道:“你是哪个妈妈带进来的?”
那丫头哭道:“崔妈妈是我母亲。”夕颜向外喊道:“叫崔妈妈来!”
茗烟忙道:“你真个儿要赶她出去?”“今儿规矩不立,以后这些丫头就更蹬鼻子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