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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陈思远在薛家吃完晚饭回去,便急着把与舅舅家结亲的居然是薛家的事告诉母亲。去到母亲房里,陈夫人刚刚念完经。

“我的儿啊,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曾吃过晚饭了。”陈夫人一边说一边握着陈思远的手,看看他是否冷。

“吃过了,在薛家吃的。”陈夫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陈思远去薛家去得比到她屋里还勤一些。

“母亲,孩儿今日听来一件妙事。”

“什么妙事,说来给母亲听听。”

“前日母亲不是告诉孩儿说表妹刚刚说了一户人家吗?母亲可知这户人家是谁家?竟是薛家南院的嫡长子,说合这桩亲事的媒人就是薛夫人的兄长。”

“是你之前救下的那户薛家?”

“正是。”

“这么说来,我们与这薛家还真是有缘,先后两桩亲事都与这薛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陈夫人见陈思远如此兴奋,便想着把信上的另一桩事告诉陈思远。

“你舅舅这次来信除了通知我们这桩喜事,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

陈思远想,关于他,难倒舅舅又要提让他考取功名的事情?

“你舅舅说他也有桩好亲事要说给你,说是那媒人妹妹的女儿,你说会是谁呢?”

薛二夫人三姐妹的关系,陈思远是知道的。高夫人是长姐,薛二夫人排第二,刘夫人最幼,今天薛二夫人与刘夫人都称蒋大人为兄长,那这媒人的妹妹就只有她二人了,刘府没听说有到了适婚年龄的小姐,那舅舅要说的媒就是薛二夫人的女儿了。

“舅舅要说这门亲事可是薛家的小姐?”

陈夫人笑了笑说,“准确地说是薛家的承悦小姐。长姐未嫁,没有先给妹妹说媒的道理,你说呢?”

陈思远没想到事情百转千回,居然绕到他和薛承悦身上来了,可是薛承悦不是已经有婚约在身吗?

“依孩儿看,舅舅这媒做不成。薛二小姐已有婚约在身,是当年她父亲在世时说好的。”

“此话当真?”

“这事孩儿自当不会骗母亲。”

这陈思远是陈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的心思,是逃不过她这个做娘的眼睛的。只要一说起与薛家有关的事,他就有说不完的话,他说起薛承悦来,眉飞色舞,又那般小心翼翼,他何时这样子过。那晚在高府,他不顾一切护着薛承悦,陈老爷不止一次在她面前为这事恼火。

“若是如此,那我回个信给你舅舅,此事就此作罢。”

原本陈思远为着表妹与薛家结亲的事高兴,谁知母亲竟牵扯出舅舅做媒的事情来,他这几日一直为了薛承悦的事郁郁寡欢,如今母亲提起,先前的高兴劲全没了。

陈夫人看着儿子逐渐暗淡的表情,很是心疼,“如今你父亲为了你兄长的婚事,也腾不出手来理你,我看等过完年,他就要开始张罗你的婚事了。虽然你前番百般不愿意,可如今你一天天大了,也该成亲了,你父亲不会再由着你的性子了。再说,这沈家还一直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芸芝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耽误不得了,若明年开春我们再不去提亲,芸芝就要另嫁他人了。”

“孩儿的婚事你们做主吧,您与父亲能这样过一辈子,孩儿也可以。”

陈夫人知道陈思远心里不痛快,此时再说下去,只怕适得其反,便劝他早点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陈思远刚起身,陈夫人院里来人通报,说陈夫人让他过去一起吃早饭。梳洗完毕,陈思远便往陈夫人院子里去了。

陈思远往陈夫人院子去的时候,正好被陈老爷看见了,便问身边管家,“夫人院子里可是有客?”

管家答道,“沈府的夫人和芸芝小姐来了。”

陈老爷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又问到,“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已经派人去广安府及苏州同时打探了,只是如今天寒地冻的,消息递过来不容易,所以广安府还没消息,苏州那边暂时也还没有新的进展。”

陈老爷沉思了一阵,说到,“派人去岳州府打听打听,特别是银斗村的薛家。”

“岳州府?可老爷之前不是说那位公子是广安府人士吗?”管家不明白,这几年老爷一直都在追查凤鸣先生的下落,最近不知为何把这事抛开了,要寻一位薛姓小公子。

陈老爷的确记得当年那位薛公子说自己是广安府人士,可自从他知道那日长音因为见了薛承悦之后,心中有了好大一个疑问,长音两年来未曾碰过琴,为何为了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子抚琴?而那晚在高府,他见过薛承悦之后,始终觉得她与之前在苏州遇到的那位薛公子生得有几分相似。而如今陈思远与薛家走得这般近,怕不单单是为了前番他救下东院的原故,薛承悦那女子太过伶俐,他何不趁这次机会追查那薛姓小公子的机会,一起探探薛家的底。

“你照做即是。”

管家应了声是,便匆匆去安排了。

吃完饭,陈家母子二人又坐着喝了一盏茶,外面便通报说沈夫人及小姐来了,陈夫人赶忙起身去迎接。

“妹妹,快说说你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呀,这么冷的天,还要我跑一趟。”沈夫人笑着打趣陈夫人。

“没有好东西,妹妹自然不敢劳烦姐姐亲自跑一趟了。”陈家与沈家走得近,而且沈夫人又是个爽快人,陈夫人倒是与她合得来。陈夫人不爱与人结交,平时来往的不过就是这沈夫人及柳夫人了。

“那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吧。”

“急什么,暖暖身子再说。”陈夫人一面携手与沈夫人在上首坐下,一面命令下人上茶。

陈思远与沈芸芝给两位长辈行了礼,又互相问候过,便坐下了。

陈思远已经猜到她母亲的心思了。

“府里大公子的喜事办得可还顺利?这段时间把你忙着了吧。”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管得来这些事,不过就是担着个当家主母的虚名,下面办事的人知会我一声罢了。”

“你府上这么多公子,如今才第一个成亲,以后怕你烧香拜佛都抽不出空来了,哈哈哈。”

“以后啊,这些事让他们各自的姨娘去管吧,我可不操这份心了。”

“别的不说,思远你也不管吗?”

陈夫人与沈夫人相视一笑,便即刻心意相通了。

“哪里轮得到我呀,我家老爷只怕比我还急,等思还的婚事忙完,过完年也该有消息了。”陈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沈夫人的手。

这话的意思在座的都明白,陈思远仍是喝着茶,不言语,充耳不闻。沈芸芝红着脸偷偷地看着陈思远,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冷了半截。

“姐姐,不说这些了,今日请你过来原是致一大师前几日托人送了幅画过来,画的是佛祖蕉下宣法,我们一起去看看。”说着两位夫人就携手去了佛堂,厅里就只剩下陈思远和沈芸芝了,瞬间变得安静了。

“思远哥哥最近怎么不往我府上去了?我家兄弟们常常念叨哥哥,好几次下帖子请,哥哥也不在家。”沈芸芝见陈思远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她便先开口了。

“最近事忙,等过了这阵,我会好好设一宴,请请你家兄弟。”

沈芸芝笑着说,“倒不为别的,只是哥哥自小与我家兄弟一处玩耍,如今大了反而少来往了,显得生分了,他们也是念着旧情,想跟哥哥多亲近些。”

“我跟自家兄弟也这样,你让他们别多心,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会变的。”

沈芸芝听他说还顾念着小时候的情分,也不知是喜是悲,他们如今也只剩下往日的情分了吧。

“薛家承悦姐姐前两日感染风寒,病倒了,哥哥可曾听说了。”

“嗯。”

“这次病得不轻,我前日去瞧过,咳得厉害,说话声音都变了。”沈芸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陈思远脸上的变化。

“是吗?”陈思远不冷不热地应付着沈芸芝。

“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吗?”

“我关心她做什么?”陈思远有些不耐烦,声音也提高了些。

“那日在项府,我见哥哥你那样与承悦姐姐说笑,我从未见哥哥那样与人玩笑过,我以为你待姐姐不一般,所以……”

“芸芝,两家长辈的意思你我都明白,你也不用打探我的心意。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不反对这门亲事,我的心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儿女亲事半分不由己,我说过,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不会变的,你若嫁过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家父家母便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你若能承受,就嫁过来吧。”陈思远这一刻更能理解父亲与母亲当初的逼不得已。

沈芸芝自从懂事以来,就一直盼望着嫁给陈思远,可如今她能得偿所愿了,却高兴不起来。她自问在这若大的南京城内,她沈芸芝不论身世样貌,才情性格,没一样挑的出毛病的,为何思远哥哥就是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呢?

两人之间一时也无话,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坐着。

不一会两位夫人从佛堂出来了。

“母亲,伯母,晚辈先告辞了。母亲,女儿今日与项家姐姐约好去薛家看望承悦姐姐的,还请母亲应允。”

沈夫人问到,“这薛家小姐的病还未好全吗?”

“女儿昨日听说好了许多,今日再去看看。”

陈夫人听见薛承悦病了,看了一眼陈思远,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他之前已经知道了。“是何病症?”

“只是偶感风寒。”

一来陈夫人心里念着薛承悦前番帮忙请来了致一大师,若不是又这一段缘份,如今也得不到大师的墨宝,二来,陈思远有这么一段心事,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全然不顾。“若是这样,我备些礼,打发人与你一同送过去。”

沈芸芝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没想到连陈夫人也对承悦另眼相看。

沈夫人哪里知道陈夫人存的心思,只一个劲的夸着薛家姐妹,“你说,这薛夫人没儿子,又早早没了男人,说她没福气吧,偏生有这么两个女儿。我养出一个芸芝来都不知费了多少心,她竟有两个。”

陈夫人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如今这城中,除了你家芸芝,还真没人能与她两姐妹相提并论。我听柳夫人说,她家还有个庶出的大姐儿,与柳家二姐是妯娌,听说也是个挑不出错的人物呢。”

“可惜了这样好的人物,出生在那偏僻的地方,若是生在这南京城中,那好人家还不由着她家去挑啊。”

陈夫人看了一眼陈思远,对沈夫人说到,“听说这薛二小姐已经有人家了,这三小姐,我看八成是留在这南京城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沈夫人好奇了。

“那日在柳家办法会,姐姐你也是瞧见柳夫人是如何对那薛三小姐的,依我看呐,咱们喝柳家喜酒的日子不远啦。”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三小姐与柳家贤侄倒是一对璧人。”

两位夫人在一处说着些女人家的私房话,陈夫人将她侄女与薛家三公子定亲的事细细说与沈夫人听。

陈思远觉得坐着没趣,也起身告辞了。陈夫人见沈芸芝也走了,就由得他去了。

沈芸芝到了薛家,项瑛瑛已经到了,与薛承愉在薛承悦房里正说话呢。房间里拢着火盆,把屋里烘得暖暖的。

薛承愉见沈芸芝进来,连忙起身让座,“姐姐今日怎么没带梅花来。”沈芸芝常常让人送梅花到城中要好的后宅小姐房中,为闺房中添些色彩。

沈芸芝说到,“我刚刚从陈府过来,陈家伯母听说姐姐病了,特意让人送了好些上好的补品过来。姐姐如今可好些了?”沈芸芝说着就往薛承悦躺着的床边走去。

薛承悦赶忙阻拦,“你快别过来,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了,你就跟她们坐一处,陪我说说话吧,整日里躺在床上,实在闷得慌。”

沈芸芝只得重新回到薛承愉一处坐着。

“只是姐姐这身子,好一阵歹一阵的,看着让人焦心。我看定是下人偷懒,没好好伺候。”

薛承悦笑了笑,说道,“不关她们事,是我在家时落下的病根未净,一吹风就又复发了。”

“对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人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可是有什么好事?”

薛承愉听了,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项瑛瑛说到,“自然是喜事。”

“有何喜事?”

“承愉妹妹有婆家了,哈哈哈。”项瑛瑛说完,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薛承愉脸更红了。

沈芸芝握着薛承愉的手追问,“是哪家的公子这般好福气呀?你们快说呀。”

薛承愉只顾害羞,项瑛瑛有意要让沈芸芝着急只顾着笑,还是薛承悦告诉了她,“是柳家的柳秋阳公子。”

“哟,原来是秋阳哥哥,妹妹你与他倒是配得,秋阳哥哥可是个性子再温和不过的人,你二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看她二人是郎情妾意吧,妹妹你说,是不是当初还在你家时,你二人就看对眼了?”项瑛瑛行为举止豪放,说话也不拘小节。

沈芸芝听项瑛瑛这么一说,想起当初救下她们薛家东院,柳秋阳也是有份的,觉得项瑛瑛说的也不无道理,便也一起追问,“快说,是不是,妹妹你快说啊。”

薛承愉嘟着嘴,假装生气说到,“沈姐姐,我原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原来你也跟这项姐姐,学得这般淘气,就欺负我一个。”

项瑛瑛伸手捏了一把薛承愉的脸说,“你们瞧瞧,恼羞成怒了,肯定是被我说中了。”说得一屋子的小姐丫鬟都笑了。

“哼,你们就笑话我吧,等你们给我找了姐夫,看我如何笑话你们。”

沈芸芝也学着项瑛瑛的样子,捏了一把薛承愉的脸说,“你们快看看,这小丫头还学会记仇了。”屋子里笑成一团,薛承悦斜倚在床上,也跟着她们一起笑。

“虽说如今桩桩件件看着热闹,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冷清呢。”薛承愉一想到以后要离开母亲和姐姐身边,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抽疼,有时甚至想着干脆不嫁了,一生守着母亲和姐姐。再说如今柳秋阳看着在兴头上,可以后过了门,是不是还会如现在这般热烈呢?

“傻丫头,难倒因为以后不确定的事情,连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也不要了?”薛承悦沙哑着声音问薛承愉。

“就是啊,我觉得承悦姐姐说得有道理。女子婚事要么制于父母,要么毁于媒妁,如今你与秋阳哥哥也彼此相识,两家又有往来,知根知底,也不算盲婚哑嫁,已是比世界万千女子幸运得多了。更别说如今秋阳哥哥对你这般热心,就算将来冷清,不还有个过往的情分吗?再者谁知那将来何时才会来,总比那些一眼便望到头的婚事要来得好。”沈芸芝说着说着,声音竟哽咽起来了。

薛承愉忙问到,“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妹妹刚刚有话说得不恰当,伤了姐姐了?”

沈芸芝抬手抹了眼泪,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替妹妹高兴。”

薛承悦看出沈芸芝有心事,或许是因为人多,不愿意说。便吩咐红衣带着屋里的几个丫鬟出去自己玩去了。

项瑛瑛见薛承悦把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了,知道她向来心细,芸芝这边情形,想必是心中有什么委屈。

“芸芝妹妹可是有什么心事?”薛承悦问到。沈芸芝刚刚还那般玩笑,突然便伤心起来,定是心中有事。

项瑛瑛也说到,“有事你就说出来,要是有谁欺负了你,告诉姐姐,姐姐我替你出气。”

碍于薛承悦在场,沈芸芝起初不想说,后来实在拗不过她们的劝说,再说,她实在是太想把心里的苦都说出来。便把今日在陈府陈思远说同意婚事的话说与她三人听了。“以前,思远哥哥不同意这门婚事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地想要嫁给他,如今他同意了,可我却心里没底了。”

项瑛瑛一听,气得跳脚,“这陈思远也太张狂了些,连你这样的人都还要挑,他想娶天上的仙女不成。”可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项瑛瑛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可她并不傻,那日在府上比射箭,陈思远对薛承悦的举动着实奇怪,她虽与陈思远不熟,但她也常听四哥提起他,这陈思远不是一个随便与人玩笑的人。再有,陈思远与薛承悦在岳州府的时候就相识了,薛承愉与柳秋阳因此结下姻缘,同理,陈思远与薛承悦郎才女貌的,也难保不动心思啊……

“芸芝妹妹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当年家父家母成亲前谁都没见过谁,可婚后的恩爱,羡煞旁人。还有我家大姐与姐夫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婚后这些年,也恩爱如初。所以依我看,这婚姻不单单是一时的热心热情可以长久的,是需要婚后夫妻二人慢慢去经营的。以妹妹这般才貌,纵使他陈思远是百炼钢,日后也定能化为绕指柔。”薛承悦是觉得,她二人见着面了又不吵架,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倒不似她与陈思远,在一处就互相置气。若能好好说话,坦诚彼此的心意,怎能不日久生情?

“是啊,想必是姐姐你多心了。”薛承愉也软言安慰沈芸芝。薛承愉知道姐姐死守着父亲当年的一句话,她也看得出陈公子与姐姐之间的微妙关系,可既然姐姐认定了那个死理,旁人何必拆穿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沈芸芝原以为这些事会很难启齿,没想到她竟说出来了。而且更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听了陈思远的那些话,她原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她竟一点难过也没有,只是害怕,就像薛承悦说的那样,若她与陈思远成亲,那她的将来便能一眼望到头。可她知道陈思远的性格,他说得出,便做得到。她害怕一眼望到头的将来。

“诶……我听承悦这话,似乎对夫妻关系颇有心得,可不是急着嫁人了吧。”项瑛瑛见屋里各人都怀着自己的一段心思,沈芸芝与陈思远的事,实在不宜多做讨论,便急急换了个话题。

“项姐姐说什么笑话,承悦姐姐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吧。”沈芸芝心里很乱,听刚刚薛承悦那样说,心里似乎坚定了一些。她知道这件事,她们四人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的,也由不得她们自己做主。

“谁说没有。我刚刚来的时候听梅姨说的,说她们两位小姐都有了人家了。承悦的新姑爷就是住隔壁的徐闻徐大人。”项瑛瑛说到。

原来如此,难怪思远哥哥这么些年都不同意的婚事,突然就同意了,原来是薛承悦早就有了婆家了。沈芸芝问薛承愉到,“可是真的?”

薛承愉说到,“是真的,这亲事是家父在世时定下的。闻道哥哥与我家兄弟姐妹们从小一处长大,情分非比寻常。父亲在世时,便把闻道哥哥当亲生儿子般看待,极其器重他,如今他年纪轻轻就这般出息,也不枉费我父亲对他的一番厚爱。只是我姐妹二人当年立誓为父亲守孝三年,而闻道哥哥家里又有些缘故,所以这徐家还未正式来提亲。”

“如今你们三人都有婆家了,而且还都在这南京城中,以后我们四人还可以像如今这般,一处说话了。”项瑛瑛难得遇到几个她愿意说话的闺中女子,想到以后还能经常在一处,自然十分高兴。

薛承愉笑着问她,“难倒项姐姐就不嫁人了?还是姐姐早就看中这城中哪家的公子呢?否则怎么知道你我四人日后必定还在一处呢?”

项瑛瑛听闻,起身就要去捉薛承愉,薛承愉急忙起身逃跑,习惯性地寻求姐姐的庇护,一头钻进薛承悦的怀里,即使如此,项瑛瑛也不打算放过她,三人在床上扭成一团。

薛承悦大喊,“你们快离我远些吧。”

一会下人来说,夫人留两位小姐在府上用晚饭。项瑛瑛之前在薛家吃过饭,图那岳州厨子的手艺新鲜,觉得挺合她味口,也就不推迟了。

四人在房中又说了一阵话,梅姨便把张罗着将晚饭摆在了后院。

沈芸芝问到,“薛夫人不与我们一起吃吗?她一人在前院吃,不是太冷清了?”

梅姨答到,“多心小姐费心了。徐大人过来了,夫人与徐大人一快吃,你们几位小姐在一处,没人拘着,松活些用饭吧。”

这项瑛瑛听说徐闻来了,之前没有留意过他,便动了心思要去瞧瞧这徐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薛老爷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他。她将这话说与沈芸芝听,沈芸芝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思远哥哥断了念想。

两人蹑手蹑脚,到了前院,之前她们来时,薛夫人都是在前院的偏厅招待她二人的,如今轻车熟路,很快就摸到偏厅后门。

只见薛二夫人坐上首,侧手边坐着一个黑瘦的书生,正给薛二夫人敬酒,“恭喜二娘,招得东床快婿。”

薛二夫人心里也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好,好,如今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了。不知老爷是否满意这门婚事,若是他能看到就好了。”说着眼眶湿润,滴下几滴眼泪来。

“如今愉儿定下这么好的亲事,是值得高兴的事,二娘何必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呢。并非小侄薄情,只是这几年二娘带着两位妹妹生活,有多少难处,别人不知道,小侄还不知道吗?二老爷撒手说走就走了,如今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薛二夫人掏出帕子擦干眼泪说到,“儿啊,你说得对,咱们活着的人好好活着,等将来去了那边,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到那时候我再去跟他请罪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项瑛瑛与沈芸芝看得正出神,薛承愉不知何时走到她俩后面,“两位姐姐看什么呢?”那偷看的二人吓了一跳,拖着薛承愉就跑,跑到摆饭的厅里,沈芸芝的心口还在砰砰跳,“你个小促狭鬼,吓死我了。”

薛承愉笑到,“姐姐若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我吓呢。”

项瑛瑛问薛承愉,“刚刚在厅里与你母亲吃饭的就是徐闻徐大人。”

“正是。”

“他怎么生得那般黑,坐在暗处,差点看不见他。”

项瑛瑛的一句话,把薛承愉和沈芸芝都逗笑了。

“我跟你们说,我姐姐还给他取过一个外号呢,叫徐松烟。”

项瑛瑛笑得更厉害了,“你姐姐可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沈芸芝却说,“我倒觉得这个名字起得极妙,配得上他那个读书人的模样。”

沈芸芝没想到,让陈思远败下阵来的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长相上虽远不及陈思远,可胜在稳重大气,看上去又谦逊有礼,一望便知非池中之物。

她三人一桌吃完了饭,天色已晚,项瑛瑛及沈芸芝便在薛承悦房里稍坐了一会,说了会话见天色不早了,就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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