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许如烟却说了一夜的话，哭着说着累了，不知不觉抓住吴峰的手趴在床头睡着了，在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
天明，靠墙而睡的金辰因受凉而咳嗽，因咳嗽而醒来。同时，被咳嗽惊醒的还有同在病房的许如烟。
顺着咳嗽传来的声音看去，许如烟刚惊讶地看着金辰，想对他说点什么，不想脑海中闪过嘴角抽动的面孔。
猛地转头，许如烟惊喜地发现之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是错觉，她再次看到吴峰抽抽的嘴角。
“金辰，金辰，你快来看，你姐夫是不是醒了？”许如烟激动地说道。
“咳咳。”金辰捂住嘴尽量让发出的咳嗽声不影响他人，走到床边一看，可不是醒了，面部肌肉抽动，想说话。
眼神也不再像之前空洞无光，而是在金辰和许如烟两人间有指向性地来回徘徊。
只是那目光带着一丝厌恶。
喜极而泣的许如烟没有察觉，金辰因咳嗽加剧将头侧到一边，也没注意。
“你生病啦？”听到许如烟关心的声音金辰心中一暖，刚想说句没事就看到许如烟凑近吴峰嘘寒问暖。
金辰只能呵呵一笑，捡起滑落在地上的外套穿在身上，不由自主地收了收衣服，猛地发现许如烟扭头，于是他立马打起精神，作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其实，许如烟根本没注意到，眼下她的全部心思都扑在吴峰身上，见吴峰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半个字，而且握着吴峰的手丝毫感觉不到力量，不免有些担心。
于是，许如烟对金辰急切道：“金辰，你快看看你姐夫是真的醒了吗？怎么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是拍电视剧，植物人醒来后立马就能开口说话，下地走路？”金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不爽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是有意识用这种口吻跟她说的，许如烟自然是听出了金辰的不满，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见此，金辰开口：“姐夫他躺了四五年，一时间忘记说话，手脚不会动很正常。只要他的言语中枢和肢体控制中枢没有受到损害，加强功能训练，假以时日就能恢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叫医生，相信他们会跟我们一样高兴。”
许如烟听了金辰的话，哦一声后急急忙忙跑出门去，就连床头有呼叫器这一说法也忘记了。
不多时，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半信半疑地跑来，发现吴峰果真如许如烟所说醒来了，又惊又喜。
立马叫护士给科主任打电话，值班医又突然叫住护士，说是要自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任。
接到电话的康复科主任属实吓了一跳，睡了五年还能醒来，心情变得汹涌澎湃，踩油门的脚不由得向下压了压。
07点40科主任就赶到了医院，边穿白大褂边向着吴峰所在的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他惊奇地看到吴峰有了意识，只是身体上贴着电极片，连接的心电监护显示：心率140次/分，好在波形正常，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奇迹般醒来的吴峰有丁点儿不测，给他仔细地查了一下体，发现吴峰除了言语障碍、肢体活动障碍等障碍之外还有眼球活动障碍。
无论他说什么，吴峰的双眼就是死死地盯着不断咳嗽的青年，医用电筒扫过，吴峰的双眼这才条件反射般躲闪。
收起医用手电，科主任看了看一脸期盼的许如烟，指着金辰说道：“他是你们的谁，你丈夫好像有点憎恨他？”
闻言，金辰抬起了头，我？憎恨我干嘛？我干了什么？救了他还恨我？
“他……他叫金辰，我弟弟。”许如烟看了看吴峰，见他目光扫来立马避开，对科主任说：“主任，我丈夫他这是？”
“哦！醒来的植物人中不乏有性情大变之人，你丈夫可能是这种情况。要不然你让你弟弟回去，若是待会他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会给他作相应的检查。”
说完科主任看着许如烟，见她好像有难言之隐，自认为对地说道：“你放心，接下来你丈夫的检查费用、治疗费用，所有费用我们科室都出了。”
金辰自是知道科主任的意思，毕竟这家医院只是二甲，保不准许如烟会带着吴峰到上级医院进一步治疗。
又见许如烟看向自己，支支吾吾半天愣是开不了口，索性自己离开，倒也落得干脆，大家都不难堪。
只是看吴峰的眼神确实是有够厌恶自己，这点让金辰很是不解，他根本想不到许如烟在昨夜对吴峰说的话里提了多少个金辰。
“那个，姐，刚才科室打电话叫我立马回去，我就先走了。对了，记得后天以后去做检查，有了结果一定要跟我说一声，这段时间有点忙我就不来看你和姐夫了。”
“嗯！那行，你去吧！这两天真是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这样吧，等你姐夫彻底好了再请你吃饭。”
“嗯！”金辰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金辰走后不久，吴峰的心率慢慢地降了下来，只是憎恨的对象似乎变成了许如烟，而且目光多了丝厌恶。
科主任暗自摇了摇头，没理由连自己不离不弃的老婆也憎恨，看来他真是性情大变。
收起了心中所想，科主任有些好奇金辰的职业，听许如烟他是医生，而且还是五院的医生后心底不由一惊，难倒吴峰的苏醒跟他有关？
“对了，许女士，你能说说你丈夫是怎么醒来的吗？”见许如烟不解，科主任又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有没有给你丈夫吃特别的东西，比如药。”
“药？都是用的你们开的药啊？”
“哦！”科主任顿了顿，“那你弟弟金辰他有没有单独跟你丈夫待过，或者他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主任你的意思是我弟弟他悄悄的给我丈夫吃了什么药，这才让我丈夫醒来的吗？”许如烟反问道。
“额……”科主任有些难以启齿，这种话能正面回答吗？显然不能，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昨天他在病房的时候我也在，像你们一样给我丈夫查体算不算？”说完许如烟就看到科主任摇头。
她也想搞清楚到底是不是金辰暗中帮忙，突然想道：“对了，昨晚我跟我丈夫说了很久的话后就趴着睡着了，等我醒来就看到金辰在病房里……我的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说最后一句话时，许如烟才意识到金辰可能早就来了，像守护神一般悄悄地守护着她，心里说不上来的感动。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想来你弟弟是没什么问题，要不然他要是有什么特效药也不会瞒着你？”
回到科室办公室的途中，值班医生问道：“主任，你为什么说吴峰醒来跟那个青年有关系？”
“其他植物人跟吴峰的治疗手段都一样，为何就吴峰醒了，还是五年，他一来就醒了，你不觉得太巧了？”
“有道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还真以为那个青年有神术，交班查房后进行病例讨论，总结治疗方案。
然后请各大三甲医院神外神内的医生来开研讨会，我倒要看看当他们知道一个沉睡五年的植物人在我们医院醒来会做何感想？”
“主任，你的意思是……我懂了，崩管吴峰是因何醒来，但有一点他是在我们医院醒来的，而且我们还治疗了将近四年，这是不争的事实。”
闻言，科主任只是点点头，是不是那个青年已不重要，就算是他也无从查证，而且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
公交车上，金辰听到系统提示声望值＋2后喜出望外，实在没想到出来混也有收获，这声望值是来自康复科科主任和值班医的，疑惑＋1＋1。
早知道！我就再待会儿，等到他们大查房后再走。想着金辰架不住头重脚轻靠在车窗上闭目修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