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公冶宇轩便起床直奔贵州天柱山区。
他的身前天空飞翔着一只百灵鸟。
九点多,公冶宇轩已是孤身一人行走在天柱的崇山峻岭间了。随身携带了锄头、砍刀、背篓等物。
他要去挖药!准确点说,是要挖一味叫七叶一枝花的中草药。
天柱,顾名思义,其峰如柱,直插天际。
此际,公冶宇轩就在百灵鸟的指引下攀行在壁立陡峭的高山顶峰。
到过贵州的人都知道,有句谚语叫: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可以想见其地势有多险峻,而天柱更是险中之险。
出来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可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这种天气,就是本地的山农也是不敢上山的,雨天湿滑,搞不好便会摔下山崖,这种事故屡见不鲜。
但公冶宇轩顾不了这么多,时间不等人。
前面已没有路了,越往上走,地势越陡峭。
把东西背在背上,手脚并用,努力向上爬行。
天也越发暗下来了。不一会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转眼间雨势转大,天地间扯起了一道道绵密的雨帘。放眼望去,灰朦朦一片,身周全被氤氲的水汽笼罩,目力所及不过三五米远。
百灵鸟的羽翼这一阵儿功夫便全被雨水打湿了,无力飞翔,对寻找药草有心无力。
抬头望天,铅云层积,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这该死的天气!”公冶宇轩心内暗咒道。
不能浪费哪怕一分钟!
吩咐百灵鸟暂去避雨后,公冶宇轩一个人慢慢找寻。
低伏着一点一点挪动,也不知道哪儿会有那药草。百灵鸟只是知道这些山中会有,但具体位置却说不上来。如果雨停了,凭借鸟类高空俯瞰的能力寻找,那当然是轻而易举。可公冶宇轩不能等,他等不起。医生那需要尽早手术的话语时时在脑中警醒,也许迟一分钟找到药草,女孩便已被迫只能接受手术。
小心翼翼地挪动,一寸一寸检视。跌了爬起来,爬起再跌倒。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手掌脚肘早被磨得血肉模糊。雨衣因阻碍行动早已被他丢掉。一阵冷风吹来,八月下旬的山顶气温本来就低,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公冶宇轩感觉体内的热量在快速散失,冷得直打哆嗦,手脚有点僵硬了。
“也许下一秒便能找到药草,加油!”公冶宇轩在心里一次一次给自己鼓劲。
雨还是一直下着,看架式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一路找来哪里见到半点七叶一枝花的影子,公冶宇轩都有点怀疑百灵鸟的情报是不是有误?
“看来,只能兵行险着,捡那些人迹兽踪不到的绝险之地寻找了。”公冶宇轩暗暗打定主意。
眼光所及,前方山崖下正好有一小块平地,似是嵌入山崖腹地,若非行近细看,绝难发现。
公冶宇轩决定下去寻找试试。
将带来的绳索一端牢牢系在崖顶的一株松树根部,另一端系在腰间,双手抓紧绳索,脚点在崖壁上晃晃荡荡一点一点下降,凭着双臂之力,慢慢降到接近平台的高度,用脚大力在崖上一蹬,借着绳索向内晃荡之势,双手缒绳迅捷下降,觑准平台边沿,一个跨步堪堪踏在平台边沿。有那年久风化的碎石不耐受此重压,骨碌碌滚下平台外侧的无底深渊,良久才传来回声。此地之绝险,可见一斑矣。
向平台内再行两步,方解开绳索,寻着一株较粗的杂树,将绳子系于其上,以备稍后上去之用。
微一打量,眼前的平台约有十丈见方,其上生长着嫩绿青葱的野草杂茎,许是此地的气候较外面要迟,竟没一点秋枯草衰的颓然气息。
公冶宇轩静下心来,弓着身子,在草丛中一寸一寸的拨寻那梦寐以求的救命药草。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草地已搜寻过半之后,随着双手分开草丛,公冶宇轩心里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植株,旋即眼睛里冒出了兴奋欲狂的亮光,“七叶一枝花,七叶一枝花,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公冶宇轩一个人歇底里的大叫起来,兴奋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那叫声、狂笑声,久久在峡谷间激荡回响。
回过神来,公冶宇轩端详着眼前的七叶一枝花,只见一畦碧绿的青草中间,俏生生矗立着一株六七片叶子呈卵状长圆形的植株。有花梗从茎顶抽出,顶生一花,已盛开,呈黄色。这不是七叶一枝花又是什么?
无暇欣赏。
赶紧取出背篓里的小药锄,小心翼翼的:刨开土层。不一会,一株根茎俱全的七叶一枝花便挖出放入背篓。
有了第一株便会有第二株、第三株。
果不其然,就在第一株的方圆丈许之内,竟参差生长着十多枚七叶一枝花,其中更有两三株高近一米左右的极稀有药株。
公冶宇轩自然一一将其收入篓中。
如此这般下来,时间已过晌午。
这时,公冶宇轩的眼光被不远处的一株未曾见过的奇异植株吸引了。
说是未曾见过,却也不尽然,只因公冶宇轩以前在一部药典里见到过与眼前这株植物相似的图案,书中著明此为何首乌,但公冶宇轩又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眼前这物如果真的是何首乌的话,那这傢伙也未免太大了吧。
只见平台与山崖相夹的底部位置,嶙峋山石之间,生长着一蓬绿意盎然的藤状植物,其叶如桃李,顶端盛开着几十朵长度约莫有二十多公分的圆锥状花瓣。
(注:何首乌,又名多花蓼、紫乌藤、夜交藤等。是蓼科蓼族何首乌属多年生缠绕藤本植物,块根肥厚,长椭圆形,黑褐色。生山谷灌丛、山坡林下、沟边石隙。产陕西南部、甘肃南部、华东、华中、华南、四川、云南及贵州。其块根入药,可安神、养血、活络,解毒(截疟)、消痈;制首乌可补益精血、乌须发、强筋骨、补肝肾,是常见贵细中药材。
《本草纲目》记述:汉武时,有马肝石能乌人发,故后人隐此(何首乌)名,亦曰马肝石。[1]唐代李翱有《何首乌传》云:“何首乌苗如木藁光泽,形如桃柳叶,其背偏,独单,皆生不相对。有雌雄者,雌者苗色黄白,雄者黄赤。其生相远,夜则苗蔓交或隐化不见。医学著作《大明本草》(《日华子本草》,五代时期著作)记述:因何首乌见藤夜交,便即采食有功,因以采人名尔。“《开宝本草》(宋)曰:“本出顺州南河县,今岭外江南诸州皆有。蔓紫,花黄白,叶如薯蓣而不光。生必相对,根大如拳,有赤、白两种,赤者雄,白者雌。”其时已有以醋制法炮制何首乌的记载。[2]日本人大贺歌子于1918年7月在今辽宁省复县得利寺采集到何首乌标本,存于北京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标本馆。
何首乌为多年生植物。块根肥厚,长椭圆形,黑褐色。茎缠绕,长2-4米,多分枝,具纵棱,无毛,微粗糙,下部木质化。花期8-9月,果期9-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