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庄煤球厂生产的煤球个头大,含煤量多,热量高,易燃且耐用,乡亲们有口皆碑,生意自然蒸蒸日上。每天天刚蒙蒙亮,韩爸、大伯、二伯、小叔就开始铆足了劲生产煤球,两个伯母和韩妈都把自家的孩子送到韩奶家集中看护,随后都去煤球厂打打下手,而韩爷则负责煤球的销售和记账工作,一家人忙忙碌碌。
村里有些头脑灵活的邻居开始做起了二手贩子,一次性购买几百个煤球后,用手推车运输到远一些的乡村贩卖获利。
闲来无事,韩星就搬把小凳子坐靠在墙边,眯着眼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不时哼几句前世的流行歌曲,或抱起身边的大瓷缸押一口白开水。韩星准备把自己的肤色晒成前世明星古天乐的小麦肤色,这样很有男人魅力。看着伯父家的几个稍大的哥哥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嬉戏,韩星心里不由一阵鄙视“一群小屁孩,幼稚”。屋里的奶奶照看着躺在床上的韩雪和二伯母家的老二韩刚,韩雪和韩刚偶尔哭叫时,韩星就一溜小跑去后面的煤球厂喊韩妈或二伯母来给这两个小屁孩哺乳、换裓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临近春节时,韩家四兄弟起早贪黑生产了整整一屋子的煤球留着春节备用。
韩爷把自己关在屋里算了两天的账,算盘用得不好,账是越算越糊涂,最后在高中放假回家的小姑的帮助下才计算出了这两个月的利润,韩爷和小姑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算出的结果,两人晚饭没顾得上吃又计算了两遍,韩爷看着相同的数字结果,兴奋的不小心把胡子揪下来两根也没感觉到疼。
韩爷拿着账本大步走进堂屋,看着一家老小期待的目光,激动的大手一挥道:“咱家两个月净赚6300块钱!”“天哪”众人发出一阵惊呼,都知道自家的煤球厂赚钱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能赚这么多。韩爸激动的手直打哆嗦,他掏出一根烟,几次划火柴都没有点着,还是旁边的小叔看不下去,替他把烟点着了。韩爷鄙视的瞄了一眼韩爸说:“瞧你那点出息!”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激动得把胡子都揪下来了。
只听韩爷接着说:“今年咱家的煤球厂赚钱了,各家分一分过个好年,我的意思是老大、老二、老三家每家先分1000元,老四也分1000元,不过老四没结婚,我先帮老四攒着钱留着给他娶媳妇儿用,再给小五200元钱好好上学,剩下的钱留着日后煤球厂周转,等到开春再干几个月先把银行的贷款还上。”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各家喜滋滋的接过韩爷的分红,只有老四小叔苦着脸,韩奶看到小叔一脸的不情愿,又和韩爷商量了一下,最后给了小叔200元钱零用,小叔这才眉开眼笑。
一家人分了钱,韩爸把钱攥在手里兴奋得数了又数,韩奶和儿媳妇们去厨房张罗着炒了几个菜,韩爷一高兴又开了两瓶“洋河大曲”,爷几个围着桌子就喝上了,韩爸和小叔频频向韩爷敬酒,还一直冲韩爷竖大拇指,直夸“老爹英明,领导有方”,把韩爷乐得合不拢嘴,坐在他对面的韩星透过朦胧的灯光甚至看见了韩爷咧嘴时喉咙里的小舌头!
第二天一大早,韩妈就把韩爸从床上拽起来商量着购买什么年货,又唠叨着再准备些什么东西回娘家走亲戚。韩爸也来了精神,用凉水抹了把脸后,急匆匆的去村长家借自行车准备带着娘几个去镇上赶集。韩星坐在自行车横梁上,韩妈抱着韩雪坐在后座上,韩爸卖力的蹬着自行车,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去镇上赶集。
逛了一上午,韩星感觉到腿脚发酸,韩爸也在一旁苦着脸,不时对于韩妈的问询意见陪着笑脸说:“好看、好看!不错、不错!”看看韩妈购物的兴致丝毫不减,韩星回想起前世自己陪媳妇逛街的经历,韩星默默腹诽道:“唉,这女人逛街购物的战斗力必须是十颗星爆表,其热情和精力无关年代和年龄,都是一样一样的!”等到给韩爸购买了一身棉衣和一双皮鞋,给韩星扯了两块布做衣裳,给韩妈自己买了女式皮鞋和毛衣,又买了一些鱼肉烟酒瓜子等吃食,韩妈这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
韩星到家后呈大字状趴在床上懒得动一根手指,晚饭匆匆扒了两口就早早睡了。
次日一早韩星又跟着韩妈回娘家走亲戚,韩星的姥爷家就在两里地之外的杨庙村。
姥爷姥姥都近60岁了,前世韩星上小学四年级时两位老人都因病去世了,对姥爷姥姥的记忆比较模糊,前世韩星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外出打工,和舅舅家的走动也少,关系也渐渐淡了。韩妈兄妹三人,大舅今年39岁在镇上的煤矿上班,二舅今年35岁在老家务农并照顾二老,韩妈年龄最小,和大舅相差近15岁。
今天韩爸穿着新买的棉衣和皮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他左手拎着两瓶“洋河特曲”和两盒果子,右手拿着一大块肥猪肉和两条大鲤鱼,韩妈拎着韩星、抱着韩雪跟在后面,满面春风面带微笑,不时和遇到的娘家邻居们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姥爷姥姥看到韩星一家的到来满心欢喜,摸摸韩星的头,又抱抱韩雪。在姥爷家还遇见了大舅家的大儿子杨明,他今年18岁了,初中毕业后上了两年技校,在家里等着煤矿上分配工作。
中午吃饭时二舅陪着韩爸喝了一瓶白酒,又聊了聊韩家煤球厂的生意,杨明听后眼冒金光,几次插话询问韩爸一些细节,当得知开煤球厂是韩星的主意后,一家人对韩星又是一阵猛夸,杨明也对韩星露出异样的神色。
韩星看着表哥杨明的目光,回想起前世杨明不甘心做工人而下海经商,后来在县城开了一家歌舞厅,又在社会上带着一群小混混以大哥自居,整天喝酒打架惹是生非,后来在1997年严打的时候被判了无期徒刑,直到前世2016年才被释放,一家人为他操碎了心,大舅也因此忧愁郁闷早早去世。
韩星看着杨明,想着既然自己重生了,就一定要避免杨明走上前世的老路。韩星轻轻拽了拽杨明的衣袖示意他跟着出去,两人走到院外,韩星对杨明说:“表哥,你也想做生意吗?我给你出个主意,但是你要对我说的话保密,不能让大人们知道!”
杨明疑惑的看了看身高不到一米的表弟,好笑的说到:“行,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主意?”
韩星对杨明怀疑的眼神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年龄说出这些话有些骇人听闻,只见韩星用他稚嫩的声音说:“表哥,现在国家已经搞改革开放了,在南方沿海城市处处充满商机,尤其是刚成立的深圳特区靠近香港,有很多进口的电子手表、家电和服装,你从深圳进货后贩卖到内地,肯定能大赚一笔,保守估计贩卖一次有几倍的利润!”
杨明一开始充满玩味的看着这个小表弟,之后越听越心惊,等韩星说完后,杨明震惊了,他瞪大了双眼,用手指着韩星直哆嗦,““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吗?””
韩星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表哥,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叫做天才,我也是通过听广播等途径才分析出这些的,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保证赚钱,这可是为了你好才私下给你帮忙,你可一定要为我保密啊!”
杨明呆呆的看着韩星,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低头好好品味了韩星的这番话,越想越觉得去南方做生意是个好主意。杨明神情复杂的看着韩星,感觉韩星幼小的身躯仿佛高大了起来,随即狠狠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表弟,我一定为你保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