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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贾代儒详解千字文 琮三爷立志考科举

话说隔日卯正,贾琮自己穿好衣物,没有吵醒江嬷嬷与明月,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间之外的小院子里。先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围着小院子跑起了圈。实在跑不动之后,又在院子里慢走一刻钟。身体活动开之后,贾琮就在原地打起了咏春拳的“小念头”。“小念头”又叫“小练头”,是咏春拳的入门套路,也是咏春拳最基本、最根本的套路。练习了小念头,可充分学习咏春拳中格挡方法和攻击技术。学会了“小念头”就明确了咏春拳的“守中用中”的核心技击理念。因此在咏春门中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学会了小念头就学会了一半的咏春拳”。虽然贾琮前世已经学会了咏春的高级功法,但是现在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一切都要从头再来。更何况“小念头”是可以练习一辈子的功法。

辰时一刻,房间里传来了穿衣说话的声音。“明月,明月!快起来了。把哥儿叫起来洗漱,然后温习功课。”明月揉揉双眼,耷拉着眼皮屐着鞋子走到内屋床边,道:“三爷,快起来了,三爷,三爷。”看到床上没人,而且被子已经叠好。一下子醒过神来,大吼道:“奶奶,不得了啦,三爷不见啦。”唬得江嬷嬷跟着冲进了房间,看到床上没人。着急忙慌的冲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只见贾琮正在院子里打拳。这才松了口气。明月气冲冲的来到贾琮面前道:“三爷,你起来了也不跟我们打招呼,害得我和奶奶担心死了。”贾琮一边打着招式,一边回道:“我看你们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们。有什么担心的,横竖我又不会跑了。”

“你昨天摔伤了头,我们担心你嘛。”接着又好奇的道:“三爷,你在做甚?”

“打拳”

“不是要上窜下跳么?”

贾琮头上冒着冷汗,道:“你说的是耍猴吧!”明月也不知道打拳应该是什么样子,只以为贾琮也是在乱打一气。就道:“三爷,现在已经辰时了。赶紧洗漱,然后温习一下功课吧!”贾琮打完最后一式“连环拳”,然后收马松手。跟着明月回到房间里。江嬷嬷已经把洗漱用品摆在了梳洗架上。“琮哥儿,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和明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

“我卯时就起来了,看你们睡得香就没叫你们。以后我每天都这个时候起来,你们也不用起来伺候了,我自己能行。江嬷嬷道:“那怎么行,哪有主子起来了奴才还在睡觉的道理?”“妈妈不用那么麻烦,我起那么早也是起来锻炼身体。你们继续睡就是了。”贾琮边洗漱边对江嬷嬷道:“妈妈,我身上的衣服不太适合锻炼,我还有以前的旧衣服么?”

“哥儿以前的旧衣服在衣柜里收着呢!”

“那我等会儿画个样式出来,妈妈帮我改一下。”贾琮用青盐漱了口之后,来到书桌前,用毛笔画出前世练功服的样子。只是贾琮不会画画,而且又是用的毛笔,画出来的图画非常难看。他一脸尴尬的拿给江嬷嬷看道:“妈妈你看,这个样式你可能做出来?若是不能就拿到外面去请裁缝改。”江嬷嬷拿过画来看了看,道:“这个没什么难的,妈妈我的针线活在府里也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等你去学堂之后,我和明月一起做,应该能改出一套来。”明月也在一旁骄傲的插嘴道:“三爷,你这几年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呢。连我的也是。奶奶的针线活可厉害了,我现在都跟着学习呢!”贾琮摸摸身上的衣服,知道自己这些都是江妈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心里真是万分的感动。看看江嬷嬷跟明月说道:“感谢妈妈、明月,这些年辛苦你们了。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好好的报答你们。”江嬷嬷听到贾琮的话语,也是感动的直流泪,哭道:“哥儿长大了,懂事了。哪天我死了也可以去见你的娘了。我也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读书上进就好了。”

“妈妈,不要哭了。你放心吧,我长大了一定会孝顺你的。妈妈,我想问问你,我的月例银子是多少?是在太太那里还是在妈妈这里?我想等散了学去买一套四书五经。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江嬷嬷本来还以为贾琮想要钱去乱花呢,听说是买书,就赶紧答道:“你一个月的月钱有二两,太太说你还小,怕你乱花钱。就帮你保管一两。我实际上每月就给你领到一两。”尼玛,邢夫人果然是“出入银钱,一经她手,便克扣异常,贪取财货。”进了她的包包,再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贾琮又问道:“那你们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是从我这里出么?”江嬷嬷回道:“我一个月的月钱是五百钱,明月一个月两百钱。我们的月钱跟其他下人一样都是在太太那里领。不是从你这里出,哥儿这几年的月钱除了花销,我都帮你攒着。一共有四十两六百钱银子。本来姨娘给哥儿留下一百多两银子的,也被太太拿过去了。”说到这里,江嬷嬷也是对邢夫人充满了不满的情绪。贾琮就更加无语了,“尼玛,堂堂贾府直系子孙,一等将军的儿子居然全部家当才四十两银子,还没那些下人有钱。而且自己的嬷嬷跟丫鬟,也都是三四等的下人待遇。可想而知她们的生活也是如何的艰难。要么想办法挣银子?算了吧!凭自己在贾府里的地位,分分钟被人抢走,而且自己命都有可能保不住。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考上个秀才,提高一点地位,再考举人。这样慢慢的在府里才有发言权,别人才不能轻易的害自己。还是“广积粮,缓称王”算了。”

“妈妈,那你等会儿给我二十两银子吧,买这么多书,我怕银子少了不够。”就贾琮所知,古代的书本贵得离谱,随便一本书至少都是一两银子以上,而且还要看字数多少,是不是名家的书。不然价格还要更高。以明清时期的物价水平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七百块钱左右。想想都恐怖,一本书七八百,一千多,甚至几千上万。明末清初普通老百姓一年都才花一二两银子。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买得起书!因此这也是古代知识得不到传播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我们应该为自己生在现代而感到高兴,想买什么书就买什么书,想买几本买几本。不像现在贾琮这货,为了买书可能都要倾家荡产!江嬷嬷回道:“等会儿我把银子包好,到二门上交给我家那口子,你一个小孩子拿着这么多银子我不放心。你要买什么书就叫他给你拿。”贾琮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道:“好的,妈妈。呃,你那位叫什么名字啊?你知道我都搞忘了!我平常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我那口子叫罗平,你平常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

贾琮感觉很是尴尬,前身也太没有礼貌了吧,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少爷了!“那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江嬷嬷回道:“他叫罗靖,比你大半岁。和二老爷那边宝玉大差不多。你们俩都是吃我的奶长大的。”贾琮看时间不早了,赶快叫她们去洗漱,自己再练一会字。辰时四刻,江嬷嬷伺候贾琮吃过饭之后,出得角门,就来到了宁荣街。只见两座府邸就占据了一条街道,周围还有下人的房子环绕。占地面积之广,比后世恭王府还大。有一位日本红迷推算出整个宁荣街占地有日本神奈县川县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这么大一个家族垮掉以后会造成多大的动荡,会影响朝堂和地方多少人的命运。

贾琮看到门外一个四十多岁,佝偻着腰抄着双手的汉子在走来走去。江嬷嬷走过去道:“当家的,等久了吧!”只见罗平语气温柔点说道:“没有,我也是刚刚才到。”

江嬷嬷把银子递给罗平道:“今日你就不要去外面做工了,这是哥儿买书的钱,一共二十两。我怕你带着钱去不安全,你就在学堂外面守着。哥儿出来后你和他一起去买。再把哥儿安全的送回来。”罗平一听自己手中有二十两银子,赶紧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好像稍微重一点就会跑了一样。“你不说我也不会出去做工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万一掉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看你那点出息,行了,行了。快走吧,等会子迟了太爷要打哥儿手板了。”江嬷嬷把书本用具一应交给罗平又嘱咐了贾琮几句就回内门去了。罗平落后贾琮一肩之地朝着私塾走去。贾琮打量着这个一看就是话不多老实巴交的汉子道:“罗叔叔,我奶哥哥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罗平听贾琮叫他叔叔,一脸尴尬又惶恐不安的道:“琮三爷真是折煞小人了,您还是叫小人名字吧!靖儿我托付给邻居花大娘照看了。”

“我是吃妈妈的奶长大的,府里也只有妈妈对我最好。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叫你一声叔叔也是应该的。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孝敬你们的。”罗平听贾琮说的话心里充满了感动,只觉得老婆子这几年的辛苦都没有白费。这几年老婆子为了照顾琮三爷,家里都不怎么顾得上,自己很多时候都是又当爹又当妈的。为此自己还经常和老婆子吵,现在觉得自己挺惭愧的。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又没有娘老子照顾。如果没有几个贴心下人照顾,可能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哥儿知道感恩,以后他长大了就会照顾家里小子,靖儿造化就大了。“琮哥儿,叫我罗大叔吧。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去办,有什么跑腿的就吩咐靖儿。”贾琮回道:“好的,罗大叔。那我有事就找你们。”说着就来到了贾家私塾。一块很大的牌匾上写着“贾氏族学”,门柱两边一幅对联,上联是:诗书礼仪戒子孙,下联是:怜老惜弱福泽长。进门之后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对面有七八间房子,中间最大的那间是学堂,两旁的是厨房或者休息的房子。此时学生一个人都还没到,贾琮问罗平道:“罗大叔,你把书本用具放到我的桌子上吧,我去小解。”“好的。”罗平回了之后就进学堂把书本放到座位上,一点也不敢耽搁的走了出来。贾代儒那个老学究最见不得下人们进学堂里,觉得玷污了圣贤玷污了学问。

贾琮不是要去小解,而是自己找不到座位。问罗平又怕他多想,失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不容易暴露。贾琮已经嘱咐江嬷嬷家里人都不要说。万一家人什么时候说漏嘴,被别人听去麻烦大了。贾琮进入学堂看到自己的书本被放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就知道自己在学堂里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不过对他来说,这也是现如今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没有实力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不然跳得越欢,死得越难看。贾琮把《千字文》摆在课桌上,然后把笔墨纸砚也摆在上面。等会儿好一边听讲一边做笔记。在现代学习中老师都着重强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那么古代也是一样的道理。学堂的座钟已经指向了巳时四刻,学堂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多位贾家或者亲戚的孩子。贾琮都在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分清楚谁是谁。不然跟你说话,你都不知道谁是谁,那就得罪人了。观察了一阵后,红楼梦的第一男主角贾宝玉没来,只有四岁的贾环还没进学。比贾琮和贾宝玉大九岁已经成年的贾蓉也离开学堂了,而且是按时间推算贾蓉应该快与秦可卿成婚了,也就是说离林妹妹进贾府只有五年的时间,离八十回贾府走向衰败也只有十一年的时间,所以留给贾琮考科举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看到学生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七十岁左右的老童生贾代儒慢慢悠悠的走进学堂。一拍惊堂木,道:“宝玉怎么没来?”贾蔷站起来答道:“老师,宝叔叔病了,托我给老师请假,故没来。”贾琮坐在后面观察了贾蔷好一会,以他前世的观点来看,这贾蔷五官果然生得精致漂亮,而且整个人行为动作也偏女性化,用现代话说就是个娘炮。难怪有传闻说他是被男女通吃。贾代儒一听这样,就道:“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学习千字文。跟着我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年矢每催,曦晖朗曜。

璇玑悬斡,晦魄环照。

指薪修祜,永绥吉劭。

矩步引领,俯仰廊庙。

束带矜庄,徘徊瞻眺。

孤陋寡闻,愚蒙等诮。

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底下的学生看到贾代儒摇头晃脑的,也跟着摇头晃脑的念。贾琮虽然说感觉很不习惯,但是看到人家这样,自己也只能跟着一起。

接着贾代儒又慢慢的详细的解释着每一个句子:“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之中。寒暑循环变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秋天收割庄稼,冬天储存粮食……。”贾琮一边听着讲解,一边作着笔记,认真的把贾代儒所讲解的每一句话都理解记忆下来。

“青春易逝,岁月匆匆催人渐老,只有太阳的光辉永远朗照。高悬的北斗随着四季变换转动,明晦的月光洒遍人间每个角落。顺应自然,修德积福,永远平安,多么美好。如此心地坦然,方可以昂头迈步,一举一动都象在神圣的庙宇中一样仪表庄重。衣带穿着整齐端庄,举止从容,高瞻远瞩。这些道理孤陋寡闻就不会明白,只能和愚味无知的人一样空活一世,让人耻笑。说到古书中的语助词嘛,那就是“焉”、“哉”、“乎”、“也”了。”

贾代儒通读解释一遍之后,时间已经是未时了。他看了一下座钟,道:“好了,先休息会儿。你们都去厨房拿点点心垫垫肚子。未时二刻继续上课。”贾琮也随大流的来到厨房拿了两个果子和两块糯米糕点出来。本来想给罗大叔拿点过去,但是看到其他人都没这么做,所以自己也不好去做引人注目的事情。贾琮本想去找贾蔷他们说会子话,但是他们看到他过来,直接都走开了。看他们不待见自己,贾琮也没了谈话的兴致了,直接回到座位上等待上课。未时二刻贾代儒准时的走进学堂。道:“现在你们继续听我说,《千字文》音韵优美、构思精巧、宛转有致、气势雄浑,条理贯穿,妙语连珠、对仗工整、文采斐然,叙述了有关自然、社会、历史、地理、伦理、教育、人物掌故等各方面的知识,以及做人处事的道理,其知识性与艺术性,确实堪称双绝。所以你们一定要把他背下来,而且里面的意思要理解透彻。散学回去给我写一遍,今天写不完,明天继续写,后天我要检查。而且要抓紧时间背诵,五天之后我要抽查,不会背的仔细你们的手。”这句话贾代儒是黑着脸说的,贾琮看到小伙伴们脸色都变了,看来他们经常吃竹笋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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