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小邪今天大发神威啊！”陈柯的觉是彻底醒了，踹了身前的人的椅子一脚，站起身来伸着懒腰。
江无邪视线落到陈柯身上，陈柯抬着下巴，拿鼻孔对着江无邪。
“噢，忘了，蛀虫都是成群出现的。”江无邪拉过一个座椅，一屁股坐了下去，无视墙上写着的教室内不准吸烟的纸条，抽出一根烟来点燃。
这完全不似江无邪的风格。
“你该不会是什么孤魂野鬼上了江老师的身了吧？”有女生唯唯诺诺地说。
说话的女孩儿叫陈小萌，留着乖乖女才有的厚重齐刘海，看着江无邪时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
“唔，老师应该是被下了降头！”
“不过小邪打人的时候身手还蛮帅的哎？相比之下许湛也太水了，说自己是扛把子老大，被小邪两招就打的落花流水了……”
“他妈的给我闭嘴！”许湛站了起来，随手抄起一本书砸到了说话人的身边，如果说话的不是女孩子，这书就能砸到他的脸上。
女生也不是好惹的，拍桌子站了起来：“许湛，你自己输了还不让人说？”
“多管什么闲事，丑人多作怪。”
“你说谁丑呢！”
许湛正要跟人吵起来，就听讲台上“砰砰砰”几声，板擦在江无邪手里一下一下地敲击在讲台上，声音逐渐变大，将人的视线全都引到了江无邪的身上。
粉笔的灰尘四处飞扬，江无邪好像被笼罩在一层雾里。
“喂喂喂，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吵吵什么？”江无邪扔了板擦，叼着烟说话也变得含糊，“这是我的上课时间，归我管，给你们两分钟收拾好东西，好好上课，要是觉得这课可以不上，那就来跟我练练，别看我现在挺瘦的，我小时候可是练过几年的功夫。”
“……”
“先让他嘚瑟，刚才陈柯拍了他打人的视频，一会儿就发到网上去，到时候有他受的！”谢盟拦着许湛，低声劝解道。
许湛看了他一眼，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捡书的人捡回了书，搬桌子的人搬回了桌子，两分钟之后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江无邪吐出来的烟在空气里蔓延着。
烟烧尽了，江无邪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道：“上课。”
底下的人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回了一声：“老师好。”
“后排的是聋了？”站起来的人只有少数，冷哼一声嘲讽道。
“别跟他置气，反正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想要弄他，还不简单？”谢盟压低声音，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得见的气音说道。
许湛几个不情不愿地起身，直到江无邪说请坐才都坐了下来。
江无邪下台去将教室门给关上，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人，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顶着他们的脑袋向他行注目礼，江无邪心头沉重了几分，走向讲台的步子都变得沉重起来。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我原本想再等等，等你们年纪大一点，有担当一些，再来同你们讨论这件事情，可凭你们的表现来看，你们就是被宠坏的孩子，眼里已经没有了是非曲直，再等下去，也只有等劣根性长成，到时候送出社会的，就只是一群渣滓。”江无邪声音抬高了几分，他的眼神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是什么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女生满面通红，男生也有愤怒的，也有想要暴起伤人的。
“小邪你没搞错吧？我们班的渣滓不都是许湛小团体的人吗？”说这话的女孩子叫曲星辰，人如其名，同星辰一般闪耀着，如果不是她父亲的强烈要求她上完大学，现在恐怕她已经接了几部新戏开拍了。
许湛不敢同曲星辰呛声，只得瞪了她一眼。
“曲星辰同学，我没有让你说话的时候，请保留你的发言权。”江无邪瞥了她一眼，“会有你说话的时候。”
“行，我闭嘴。”曲星辰也不在意，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倚在座椅上，不再开口。
“那老师你是要开批斗大会了吗？”
“批斗大会？批评你们几句你们就能记在心上吗？”江无邪冷笑，“你们并不会的，因为你们都是人渣，人渣懂什么？只顾着自己觉得怎么样，稍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发脾气，不会考虑到别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老师你现在骂我们人渣不也是吗？你不也是不考虑我们的感受来辱骂我们吗？”
“杠精本精？”江无邪看向了说话的人，陈柯一脸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老师你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陈柯苦着一张脸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看不惯江无邪，抓住语言缝隙能刺江无邪几句就刺，反正自己不疼不痒的。
江无邪啧了一声：“陈柯，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在解臣野自杀的那段时间，你好像是跳的最高的那一个，叫嚣着‘你去死吧，你这种恶心的人就应该去死’的吧？”
蓦然提到解臣野的名字，台下几个人瞳孔都缩了一圈，顾一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只有假装镇定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陈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呵，解臣野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无邪听到这话，按着脑门笑了起来：“解臣野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呢？他可是天才少年啊，他拿过的奖杯可是整整一面墙呢。”
“他为什么会得抑郁症，这个你得问顾一帆吧！他从小跟顾一帆一起长大……他们两个的关系密不可分呢！”还是有人不想让顾一帆好过，陈柯转脸就将他扯了出来。
顾一帆脸色如常，在提到他名字时，他皱起了眉头，说：“我跟解臣野并没有那么要好，只是他哥哥曾经做过我的家教。”
“切，怂货。”陈柯嗤之以鼻，“啊，不对啊，解臣野自杀媒体都报道了，是因为他猥亵十岁少女啊！所以我才说这种人，死有余辜啊！一个对十岁少女上下其手的人，怎么看怎么该死吧？”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