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人到达了夏普雷尔帝国边境的城市莫洛谢,天色也昏沉了下来,远处的天空中留下的一半亮橘色正在被蔚蓝蚕食着。
“老板,快开门啦!”商人女孩敲着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客栈的门,喊道。
“打烊了打烊了,你们还是去找别的店家吧。”从门里的那一侧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
“别的店家都关门了,我的商队走了一整天了,你给个方便呗,我会给三倍的价钱。”商头在门外商量着喊道。
“此话当真?”那扇门打开了一条缝。
“当真啊,随便拿什么招待吧。”商头说道。
已经到深夜了,刚刚找到落脚点的商队正准备在客栈的一楼餐厅进食,客栈老板陆陆续续地端来了几桌的酒和食物。
“垃圾酒。”一个保镖吐出了他刚喝入口中的酒,不满地抱怨道。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也都嘟起嘴巴,将口中的酒以雾状的形态喷了出来。
“这可是你们头儿说的,『随便拿什么招待』。”老板开始露出了他的那一行业所引以为傲的品质。
“垃圾酒,只配垃圾老板,哈哈哈。”一个叫比特的保镖开始即性作曲,唱起了他那五音不全的调调儿来。
大伙儿也拍着手跟着唱,不知为何,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曲调与不是大雅之堂的场合出奇地匹配。
那个精明的老板则是悻悻离开。
“别理他们,他们就这幅德性。”商头一只手撑着下巴,对着安托维烈娅撅了撅嘴,表示无可奈何。
用完餐后,大家都准备去睡了。
“祝你做个好梦。”商头把安托维烈娅带到一个独立单间的门口,对安托维烈娅眨了一下眼,她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在月光下陪衬着她的眼睛。
“真希望我能够有她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呢……”等商头离开以后,安托维烈娅自言自语道。
……
第二天的早上,安托维烈娅还没起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和催促声:“起床啦起床啦,买卖都做完啦,回国吃饭回国吃饭。”
安托维烈娅打开门,就看到商头伸了个懒腰,脸上一副无精打采。
突然,对面的那栋楼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安托维烈娅闻声赶去,却被商头拉住了手腕,安托维烈娅回头,商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还是别去为好,比起那个,用餐还是更要紧哦。”
在餐厅里用餐时,大家都在谈论他们的所见所闻。
“喂喂,你去看了吗?”
“没去,好像很恐怖呢,店家已经派人去叫治安队了!”
“听说死相还十分地难看呢!”
“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啊!”
“欸,树大招风啊。”
商头平静地抿了一口茶,听着客人们的聊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安托维烈娅则是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抱歉,各位还不能离开这里。”一位治安队长模样的人走进店里来,叼着一支烟,说道。
治安队检查完现场后,治安队长得出结论:“是因为资产关系纠纷造成的凶杀案。”于是治安队长宣布要求每一个要离开的人都要通过搜身检查。
“什么?我们可没有时间和你耗,长官。”商头表现出一副傲慢和不愿配合的样子。
“既然你急着走,”治安队长也不甘示弱,“那就先从你的商队开始检查!”
治安队将他们的行李搜了个遍,但是除了货物就是空箱子。
接着便是搜身,治安队在商队成员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搜到了一把短剑。
“这是什么?”治安队长一脸得意地对商头说道。
“我说,你们国家是怎么处置逃兵的?”商头并没有直接回答治安队长的问题。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治安队长指着她腰间那把短剑,问道。
“你们国家是怎么处置逃兵的?”商头并没有搭理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当然把他们送到满是毒蛇野兽的放逐森林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你快回答我的问题!”治安队长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我们是从布兰君士顿来的,来这里做买卖一定要穿过放逐之森,所以佩戴短剑和弓箭用来防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的确是完全合理的理由。
“可恶……”治安队长显得有些不服气,但是他眼下又再也没有理由把对方滞留下来,“……你们可以走了!”
最后治安队没有获得任何的收获,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杀人凶手在行凶之后翻墙离开,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保护现场。
“喂,你似乎对死者漠不关心啊,明明听说他是个老人,死相还相当的难看呢。”被治安队放行以后,安托维烈娅面无表情地试探道。
“听你这么说,像是被肢解了对吧?要是过分一点的话,凶手把他拦腰斩断?再凶一点的话,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丢到鱼缸里?”
安托维烈娅的面色刷地一下白了:“明明没有去过现场,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啊咧?蒙对啦?嘿嘿,猜对这些的话,凭商人的直觉嘛,商人是可以透过卖买家的眼睛看出买家在想什么的的哦。”
安托维烈娅质疑道:“你说的那是术士吧?”
“管他呢,死都死了,又不会折去我的钱财,和死人住一个客栈还有付钱帮他收尸么?晦气晦气。”商人撇了撇嘴,依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商队整理好了行李,喂饱了马匹,准备归程。
“好了,你就留在这里吧,不方便带你回去。”等安托维烈娅随商队到了城门外的不远处,也就是放逐森林的边缘,商头嘱咐安托维烈娅,要她留在莫洛谢。
“你太不会说谎了。”安托维烈娅皱紧了眉头。
“哦?说谎?我可不记得说过要让你加入我们的商队呀?”商头说完后,四周传来了商人们轻松的笑声。
“一个晚上,就把生意做完了,就算是神算盘也不可能做到……那个老者,果然还是你们杀的吧?!”安托维烈娅拔出了剑,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敌意。
其中那个独眼的八字胡商人看到安托维烈娅手中的这把剑后突然眼前一亮,不过马上又安定了下来。
众商人们将安托维烈娅慢慢地包围起来,并从藏在斗篷里的刀鞘中拔出了刀,四周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刺耳的鸣叫,安托维烈娅一副敌视的样子,俯下身子,压低重心,一心希望古畔生前教她的东西能在现在派上些用场。
“我执剑,是为了实现愿望!”安托维烈娅心里默念着。
“真是的…留着这点智力,不如想着如何找点吃的去垫垫肚子……”商头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说。
说完,商头一脸无奈地扯下了自己的白色斗篷,露出了一身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