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樾第二日便给他们上了课。
奇怪的是,两人之前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已经将这两本书吃透了,但青樾提出的问题里总有他们忽视掉的。
“这便是看完的结果吗?”青樾非常不满意,书都看成了这样,两人还整天没事整些幺蛾子。
青樾训了两人一番,又将被他们忽视的地方讲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纪亦棠和顾朝连连点头,“明白了。”
青樾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拿回去好好读,下次不许再一问三不知。”
两人拿好书便告退了。
“师父比宫里的夫子严厉多了。”顾朝想起青樾冷冰冰的表情,不禁有些感慨。
“师父教的好,严厉些也是应该的。”纪亦棠表示很理解,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严师出高徒。
接下来的几天,纪亦棠早上起床就跑去顾朝屋子,顾朝给她梳头,除了三餐去斋堂外,两人一直呆在屋子里看书。
纪亦棠越发觉得顾朝聪敏了,很多她不经意间漏掉的小问题,顾朝都能给她指出来。
青樾这边不再像以前那样被纪亦棠缠着,他有时觉得清净,写字作画都不会被打扰到,但有时他又觉得太过清净了。
半月后,青樾接到一封信,要出门几天,临走时嘱咐纪亦棠和顾朝好好待在寺里,不要乱跑。
青樾一走,再加上没有来自孙氏的顾虑,两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天晚上,纪亦棠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刚开始并没有在意,转过身正要继续睡的时候,她又听到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
纪亦棠瞬间清醒过来,声音是从顾朝屋子传来的,她连忙披了衣服,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想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片混乱中,她什么都没有听清,突然顾朝的房门被撞开了。
纪亦棠连忙跑去窗户边,她看见孙氏手里拿着菜刀追着顾朝往后山跑去了。
“别过来!”顾朝大喊道。
纪亦棠知道顾朝是说给她听的,但是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让顾朝一人面对孙氏,更何况孙氏手里还拿着刀。
青樾平时喜静,他们住的地方离其他人住的屋舍有些远,纪亦棠如果跑去叫人来帮忙,恐怕到时候顾朝早已不知生死了。
纪亦棠一咬牙,拿了屋里的两个铁盆,大力地敲打起来,希望其他人能听到声音过来找他们。
她又拿了一个花瓶,摔碎之后拿了一块较大的碎片往后山追去。
顾朝逃跑时根本顾不得看方向,孙氏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追他,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突然顾朝被地上凸起的小石头绊倒了,孙氏停在了他面前,大口喘着粗气,“小兔崽子还挺能跑啊,害的老娘好一顿追!”
“你为何害我!”顾朝愤怒地喊道。
“为了钱,为了命,不然还能为了什么,”孙氏阴森森地笑着,“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得到足够我下半辈子生活的钱财,你要是不死,婉妃娘娘就会杀了我家人!”
“你放过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顾朝一边小幅度地往后退一边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知道了,你在等人来救你,我听到那丫头搞出来的声音了,”孙氏突然吼道,“不可能!那些和尚住的地方很远的,现在都在睡觉肯定听不到。”
“我现在就杀了你!”孙氏抬手挥着刀往顾朝身上砍去。
“右边有沟,顾朝!”纪亦棠刚好赶到,急忙出声提示。
顾朝顺势往右边滚去,那里果然有一条沟,他掉到了沟里面。
孙氏没有砍到顾朝,气急败坏地转身她向纪亦棠,她想要杀了纪亦棠。
纪亦棠凭借熟知地形的优势,绕了孙氏好几圈,但小孩的体力是比不得大人的,纪亦棠不敢大意,看准时机跑进了沟里。
顾朝担心她,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脚崴到了吗,还能跑吗?”纪亦棠问他。
“可以,”顾朝说道,“我没事。”
“那快跑吧。”纪亦棠抓住顾朝的手,带着他一起跑。
这条沟是个干涸的河道,有许多分支,有些地方特别窄,还有的地方突然凹下去一段。
纪亦棠和顾朝磕磕绊绊地跑了许久,孙氏一直牢牢地跟在身后。
“我们这是在往哪里跑?”顾朝问道,“前面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有条河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纪亦棠转身往后看,发现孙氏想要将菜刀掷向他们,“快躲开!”
两人齐齐抱头滚向两侧。
孙氏追了上来,她没有去捡丢出去的菜刀,而是从地上拿了一块石头,转身向顾朝砸去。
纪亦棠握着手里的瓷片冲了上去,往她腰上刺了过去。
孙氏吃痛停住了动作,她用空着的手往受伤的腰上摸去,摸到了正淌着鲜血的伤口。
“啊!”她大吼一声,调转方向去砸纪亦棠。
顾朝拿到了地上的菜刀,对准了孙氏。
纪亦棠趁着孙氏手中的石头还未落下,急急冲向孙氏,将碎瓷片往她胸口捅去。
孙氏痛的直喊,手中的石块掉下,正好砸到了纪亦棠的后背。
“顾朝,别愣着啊!”纪亦棠抓着瓷片不松手。
顾朝拿着刀走过来,对着孙氏的后背砍过去。
孙氏疯狂挣扎起来,纪亦棠和顾朝来不及多想,拿着手中的东西不停的往孙氏身上挥过去。
孙氏最终颓然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