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巴黎真的是一座让人很想终老于此的城市。”末了,晨琳俯身仔细看着桥上的挂锁,勾唇浅笑道:“而且桥上现在挂的这些锁都很特别呢。”
她小心地抬起其中一把锁扣,对顾北城道:“北城,你看这把密码锁,不知道当时挂这把锁的恋人,还记不记得密码。”
她回眸时,忽然望见此时顾北城正伸手向大衣内侧的口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古旧的铁盒。他抬手打开盒子,里面卧着的是一把定制的钟表挂锁。
“琳,这把锁里,镶嵌的是一块瑞士表。”顾北城在说话间,已经把锁拿了出来,稳稳地放在晨琳的手上,接着平静地说道:“它依靠光运行,即便是再微弱的光亮也可以支持走时,永不停息。”
晨琳此时将手中的锁翻了过来,她看见在锁扣的背面,被共同刻上了她和顾北城的英文名。
“北城,这把锁我真的很喜欢呢。”晨琳的指尖拂过锁面上的凹痕,对顾北城道:“不过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想好了,要带我来这里?”
“嗯,之前集团太忙,一直没机会带你来这里。”顾北城淡声对她道:“琳,我们把锁挂上去罢。”
他说着,从背后环住了晨琳,修长骨感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起将那把锁缓缓地挂在了桥上的众多锁扣之间。
自此便将胸口的星星,永远地留在了塞纳河岸。
锁扣挂好后,顾北城从盒子里取出一小串钥匙,抬手时没有片刻犹豫,将钥匙向桥底扔了下去。
那串钥匙从空中划过一道清晰的抛物线,伴随着耳畔清凌的水声,在略微晕开了几圈余波后,缓缓地沉入河底。
晨琳看着顾北城适才一连贯的动作,在木桥的栏杆旁托腮笑道:“北城,你真的想好了吗?扔了钥匙以后这把锁可就要永远挂在这里噢。”
“琳,你是不是忘了。”顾北城把手重新插回了大衣口袋内,不冷不淡地对她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职业,叫作开锁匠。”
“哦,是吗。”晨琳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理解顾北城的毒舌,只说道:“那你会让他过来打开这把锁吗?”
“琳,你现在是学会套话了?”顾北城的长眸似笑非笑地望向着她,过了几秒,只是平静道:“不会。”
“北城,我就知道你不…”晨琳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却见顾北城此刻忽然伸手,将一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她身上的气息就像是在辽远静谧的海岸附近,绮丽森冷的林间,有珍珠无意间坠落在花瓣上,随之触发的清雅淡香。
顾北城低眸凝着她,瞳孔之中仿佛平静涌动着被风净化的海水,他附在晨琳耳畔缓缓道:“琳,我们结婚。”
他略微停了停,接着淡声道:“以后,我会照顾好你。”
“你知道吗,北城。”晨琳此刻温柔地伸手回抱着顾北城,靠在他怀中道:“之前很多人都对我说要照顾好自己,但从没有人说过以后我照顾你。”
她仰头看着顾北城,对他道:“北城,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人。”
顾北城面上不动声色,长眸中映着清亮的水波,愈发显得深不可测。他忽然抬手取下了晨琳发间的丝带,将她的一头长卷发放了下来。
他随即俯身,冷彻的手轻托着晨琳的脸庞,低头去吻她。
晨琳微仰着头,在吻的间隙,她柔声对顾北城道:“北城,我们结婚。”
天色渐暗,直到灯火阑珊时,身侧的塞纳河映照出了整个巴黎。亦或说,巴黎就是在这样的河水中缓慢升起的。
塞纳河以泉水为源,传说源头住着位美丽的女神,当地的高卢人说,这位女神名为塞纳,是一位降水女神,而塞纳河就是这样以她为名。
神曰,余生可许三愿。
一愿你随风来,
二愿你不随风去,
无三愿。
……
在离开前,晨琳回头望了一眼锁爱桥周边的环境,对顾北城随口道:“北城,这个地方看起来有点偏僻,感觉都不太容易被找到。”
“没关系,今后每年我们都会来这里,我认得路。”顾北城说话间带着浅淡的愉悦,只道:“毕竟在这里,我挂的锁比较多。”
他说罢,很快就牵着晨琳转身走下了桥。
“等等北城,你这样就想敷衍过去了?”晨琳边走着,侧头对他正经道:“你先把话说清楚。”
木心先生曾说:“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吹来的。”
故而希望在塞纳河的秋日,能够渗透今后所有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