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根据澳门警方的最近通报,已初步认定花王堂酒店命案的作案凶手为万柏集团董事长顾北城,将在这两日内移交澳门中区警局,并由澳门最高法院受理该民事诉讼。与此同时,顾北城名下的所有资产被全部冻结,万柏集团旗下系列赌场亦因涉及洗钱和命案即日起开始无限期关停整顿。
自这起命案被警方通报后,媒体方面持续将此事件发酵,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民众们皆难以相信,向来以成功企业家形象示人的顾北城居然会是这起杀人案的凶手。万柏集团的股票开始持续暴跌,合作的众多品牌方在闻讯后,陆续要求临时解约。此时集团已经走到了无力偿还违约金的地步。
花王堂区。
澳娱皇家赌场。
“把那边的牌桌和娱乐机器都撤下来。”许言对一旁的工人道:“今天就可以装车运走了。”
“我看,这不就是一直跟在顾总身边的许秘书么。”此刻赌场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汪远山不客气地走了进来。他侧头看了一眼在赌场内搬运的工人,笑道:“怎么,万柏集团已经沦落到连这些不值钱的资产也要变卖的地步了?”
“汪总,这些器械不过是暂时运走而已。”许言道:“因为赌场这段时间按规定无法营业,如果堆放在这里不租赁出去会造成损坏。”
“许秘书,你果然是太年轻,把事情想的过于单纯。”汪远山冷冷道:“顾总,不,现在应该改口叫顾北城了,现在等待他的只有最高法院的判决书。万柏集团一天没有找到拥有厉害手腕的掌门人,就不要妄想着旗下的公司可以正常运营。”
“汪总,这些都是万柏集团内部的事情,尚且用不着您多费心思。”许言没有再看他。
“哦?是这样的么。”汪远山吩咐助理取出一份文件,只道:“如果我现在告诉许秘书,今天我来一趟,就是为了收购万柏旗下所有的赌场呢。”
“抱歉,汪总,请您出去。”许言道:“集团对于重大事务处理的权利,并不在我。”
“许秘书现在不会是想让我去监狱,跟顾北城商议收购的问题罢,”汪远山道:“我想,现在能做决定的恐怕只有前董事长。他年纪也大了,受不起风波,如果碰上我这次以略高的价格收购,恐怕是求之不得。”
“汪总,您看错了,前董事长不会是那样的人。”许言道:“他向来珍惜自己产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拱手让人。”
“想来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在这家赌场摆上我五十岁寿辰的宴席。”汪远山没有再理许言,只是把那份收购协议扔在他跟前,只道:“我很高兴,今天能够将万柏的系列赌场纳入锦枫旗下。”
“汪总,恐怕今天是高兴的太早了。”此刻赌场的大门外,忽然传来渐近的声音。
凶杀案发生的前一天。
九点,夜。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闵源从办公桌前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此刻眼前站着的人让他有些意外。良久,闵源开口,语气却略显得不自然,“顾总…您怎么过来了?”
“闵先生为什么要紧张。”顾北城站在门外,只道:“有些事,今天想在这里跟闵先生说清楚,可以方便让我进去罢。”
“好的,顾总,您先进来。”闵源说着,松开了扶着门的手。
顾北城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此时闵源拿着一瓶酒走了过来,往桌上的两支高脚酒杯中分别倒酒。
“闵先生,这么多年不见,你还真是别来无恙。”顾北城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只不过在汪远山手下,做假账的水平倒是精进了不少。”
“顾总,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闵源话是这么说,此刻倒酒的手却略微颤抖。
“闵先生是不见到证据,今晚都不打算承认了么。”顾北城抬手将两份装订的文件扔在他面前,只道:“闵先生最好看清楚这两份账单,哪一份是出自你的精心制作,还要谎称是封蔚最后交出来的。”
闵源看向那两份交易账单,户头皆为万柏集团,却的确是两份完全不同的交易流水。
而其中的一份,他再清楚不过。
“如果我没有记错,闵先生当年在入职万柏之前,你是财管硕士不错,但本科一直攻读的是计算机专业罢。”顾北城冷冷道:“从前在万柏,就对你在计算机方面的技巧有所耳闻,恐怕闵先生也应该很清楚该怎样操作,才能入侵别人的系统监控并窃取有关数据。”
“尤其是在连防火墙都不堪一击的计算机系统上。”顾北城接着道:“我刚刚看过了,在封蔚管理下的系统防火墙,简直脆弱的连一张纸都比不上。”
“我还以为这份账单做的天衣无缝,而想着赌场生意并不是真正由顾总经手,你恐怕一时看不出真假。”闵源苦笑。
“闵先生这样想原本没有错,如果不是中间的一个小插曲,我或许就暂时相信了是封蔚勾结他人洗钱。”顾北城道。
“什么?”闵源这句问话完全出自本能的反应。
“我看闵先生,对于汪远山也是足够尽心尽力,就算是办错了事,也要错个明白。”顾北城的语气忽然骤然下降了几度,只道:“你仔细看清楚昨天的一笔交易,晚上十一点四十左右,赌场入账两百万港元。”
“这有什么问题么。”闵源不甘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