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饥饿长久时的驱使。即便说有灵魂,灵魂里有先天的神性,但是兽性依旧是根本,它构成四肢,构成躯体,构成胃。
罗东想吃烧烤,也许为了果腹。
人们总是乐于享受流水式的服务,齐备的调料将尽可能满足味蕾。而在野外或者说只是为了活,很难携带一整份厨房。罗东只带了那把抓钩枪和一把小刀,他穿着那件质量非凡的黑色大衣。
雨水之后,一切泥泞,罗东就赤着脚在泥里乱搅。他想抓一只兔子,一只野兔,它们会在雨天里吃草,但不至于在这种大雨中,所以它们一定很饥饿。
罗东很随意的走着,头套上的黑斑也很随意的游动,在头套之后的眼睛却在快速敏锐的观察周围细节。雨水过后,野兔即便十分谨慎灵动,但在泥泞土地上依旧遗留了痕迹,一串脚印。
罗东慢下来,悄步走去,顺着脚印的方向,扒开一簇灌木后,果真见到一只四肢和肚皮下的毛都沾满泥渍的肥大野兔,它竖着长耳朵,兔瓣嘴不停咀嚼着。
“你会非常美味……”罗东掏出抓钩枪,在枪后部的一个缺口里装上一颗从另一个兜里摸出来的小圆球。
“瞄准……”罗东端起抓钩枪朝向兔子,头套后面,罗东的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现在,发射。”罗东扣下扳机,一股蒸汽从枪后喷出,而抓钩受到强有力的推力,快速的飞射向才有所惊觉的兔子。在兔子将要跳起的一瞬间,抓钩带着巨力击中兔子,将它扑倒。
“嘿!”罗东笑了“现在试试这个。”他又安上一颗小圆球但是是在另一个枪身缺口里,扭动了一个小转盘后,链接枪与抓钩间的绳索开始快速收回,抓钩带着兔子向罗东飞来,不过在半途中抓钩松动,兔子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失败了。”罗松走到兔子前,发现它被抓钩击中的侧面胸骨塌陷,皮肉松垮着,已经没了气息。罗东拽着兔子耳朵把它提起。
回到山洞,把兔子剥皮开肚,剁成碎肉,削树枝成签,串成肉串。其实也可以用蒸汽去蒸,但是罗东今天想吃烧烤。他跑到洞穴外生起一个火堆,开始烤肉串,过程中撒上些盐和辣椒末还有葱花和茶渣,这只兔子是真肥,肉串上的油脂不停的发出响声,肉在火焰的温度作用中,逐渐蜷缩,分泌油脂与香味,慢慢的变得金黄焦黄。
罗东迫不及待的撸起烤好的肉串,烤肉火候正好,略焦的皮既脆又软糯,而烤肉则是十分鲜嫩还带有各色调料的多重味道,一点点烤焦的边缘,带来了浓厚的焦香和烟火气味。一口下去,腹腔内的饥饿与食欲被全部激活。
“嗯……”罗东从鼻腔里发出满足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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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走了。”c-138瑞叔向面色苍白的安东镇长说。
“啊?慢走,慢走,大人们走好。”安东看来精神恍惚。他对着瑞叔一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瑞叔把手搭在安东的肩膀上说“这两天麻烦你了,也真是辛苦你了。这件事会记在你的履历里,下次见面没准就是安城长了。”
安东顺应的干笑几声,看起来却是不那么兴奋。
“那么,再见。”瑞叔转过身,背对着安东挥了挥手。
“再见,再见。”安东摆手。
等到瑞叔一众远去,他才将手放下,低头长叹一口气。
“是的,再见了……”
安东慢慢回到家里,瘫坐在沙发上,许久后,心脏停止跳动。许多细密的蓝色光芒从没了声息的尸体里渗了出来,像液体一样汇流,形成一片铺平的“水滩”。
一个黑色的无骨的扭曲怪物就在那片蓝色“水滩”里生长出来,这怪物好像是许多鬼魂所聚集,它狭长且沾满粘液,在它无肢体的躯体上,无数模糊的人面在体表下不停挣扎,在怪物的表面浮出无助、绝望、嬉笑的人脸轮廓。
它是狭长且直立的,最顶端的突出像一个没有面目的人的头颅,那头颅像软体一样不断蠕动。它彻底从蓝光里拔出所有身体,像是庆贺一样,狭长的躯体扭动起来,体表涌动着似水的波纹。
等到一切歇停,它顶端的“头颅”直盯着安东了无生息的尸体。良久后,它从躯体里排泄出一个貌似安东的苍白玩偶,它将玩偶吐向尸体,那玩偶一碰触到尸体就渗入其中。尸体开始抽搐,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不多时,“安东”睁开了眼睛。
诡异的怪物发出声音,似幼稚孩童般尖锐。
“我亲爱的,我要你活下去……直到拿得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