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站在山丘,放松着手臂,连手上的剑都没有出鞘。他的脚底飘飘然,他仿佛感受到不太热闹的氛围,心里另有疑惑,可还是专心应付着迎接神灵。
“情况不太一样。”巴特先生在心里嘀咕着,他的眼睛蒙上一层高斯糊底,由于看不清祭坛的情况,他也开始手忙脚乱:“神灵在一进一出,有什么阻挡着它不过,但敢我确定它正铆足了劲儿冲锋。”
遗迹种子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它突然爆斥着不明的怒火,它让早已安心的鬼影尖叫着退后,圣辉的火光威逼着原始的黑暗,遗迹种子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它所形成的的光团折断鬼影的触手,硬生生掰掉鬼影的部分身躯,鬼影本身就是有智慧的神灵,它的漆黑瞳孔里看到某种不对劲的征兆,抛弃掉一半身躯,灰溜溜弥漫在卡门的四周。
鬼影似乎缩小无活力,它摇摇欲坠,从黑暗变得尘暗。鬼影凝重地朝卡门看去,却只看到狂躁暴动的金色光辉,疯狂地进攻它剩余的部分。
在此同时,卡门发现遗迹种子在扎根、发芽。他心中一喜,紧紧盯着内心看到的幼苗,小小的幼苗居然有十片的叶子。
接着,他眼前一黑,雷声降落,头昏昏沉沉的,地上陈列着很多的尸体,数万的魔法箭矢穿过他的胸口,他瞪着夸张的激烈战场,知道这是幻觉。
随后,传来了撼动天地的十个身影;如无所不惧的神明,他们背后的光辉压过万千邪灵,一切胜利近在眼前。
随着雷声的鼓点降噪,大地变回恐怖的寂静。十道伟大的身影化成十片硕大的叶子,在一股紧急的石鼓声中回归原点。
卡门就站在他们的脚下,他眼睁睁看着那十位神灵消失,可以感受到塌陷的大陆,世界的四角崩坏,最后让万丈海浪吞噬。
他用力地握住那十片叶子的幸运叶,幸运叶摇动着,一团纯白的光芒在海浪中飘摇,“阿卡尼亚之神柱”,卡门默默念着神叶提供的名字。
卡门受海浪的指引,他飘到一小片草地上,神叶闪耀着纯白色的光辉,它开心地在卡门肩膀上蹦跳,根系组成的脚尖从一处跳到另一处,它的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十片叶子枯萎暗黄,主根断裂大半,只有一小根叶丝连接着,他的叶片脉络散发着死亡的黑色气息。
王子半跪下来,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双臂环抱,他很难想象在他脸上蹭的植物具有生命意识:“这就是我以领主的身份召唤的神灵?看起来不经打啊。”他说:“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小叶子似乎很不满意,它的目光发出抗议,流连在卡门的怀抱中,左蹭右蹭的,呆傻的表现无法掩饰它充满神迹的气息。
“我想神灵们大都强壮无敌,或许我召唤了一株神灵专用的牙签草。”他思绪说不清的复杂,仔细聆听着小叶子的奇怪发音,他继续道。
“我成功还是失败呢?虽然这样说伤你的自尊心,但不可否认,你就是我召唤的神灵。”
卡门一只手抓住活蹦乱跳的小叶子,大拇指抚去它叶心的灰尘,它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召唤出一株小叶子,但我没记错的话,那十道伟岸的神灵影子化成的就是你吧!”卡门笑着说。
“似幻非幻的梦啊,我能够脱离这里回归现实吗?”卡门追问着。
小叶子轻轻亲了卡门脸蛋,撒娇般的转了一圈,嗖地冲向半空,狠狠地蹲在绿洲的中心。
他发呆了许久,只见小叶子亮闪闪的成长,它的根系深深种植在绿洲里,蜿蜒地下数里,它长成一棵十根枝哑的处刑树,女身的处刑树脊背插着十把铁柱,她的双手拿着银色的天秤,她的右眼流淌着阳光反射的泪痕,左眼铭刻着亘远的刀刃,微微低着头,后脑勺视野所及之处变换莫测。
“美丽、理性又不失仁慈。”卡门稍微赞叹:“我想你会听到我讲话吧,你就是我召唤的神灵,你叫做阿卡尼亚吧。”
阿卡尼亚女神看起来悲哀痛苦,她不再柔和强韧,悲伤越来越浓厚,她的脚下开始笼罩着黑暗,尽管女神依旧十分清楚。她陡然间飞向天空,周围的一切漆黑无比,卡门仰望着她,第一次体会到平凡的渺小。
由于神灵离开再明显不过,卡门的心情随之沉重起来。他的意识扯成两半,每一半的灵魂都在经受巨山万斤的压迫,但这些个大山有意识,其中有许多的触手从巨山处伸出。妄图撕碎卡门的肉体。
终于他努力承受住噩梦般的真实,又开始继续地往天空行走。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前,他看到让无数黑暗章鱼触手包裹的处刑神树。月亮照耀下的潮汐翻涌,黑暗的夕水淹没所有的大地,徒留无数触手捆绑的处刑树停留在半空。
此时,卡门惊醒了,他的冷汗直流,与巴特面面相视。
“殿下!”克莱琳娜大喊,“您没事吧?”
“感觉还不错,就是有点困。”卡门打着哈欠说:“我好像经历了一场说不清楚的幻象,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堕入了地域,但是我还是醒了。我今天的仪式搞不清是成功还是失败。”
“只要殿下没事就好。”克莱琳娜说:“神灵也比不上您平安无事的。”
“但我需要确认。”卡门说:“你不希望费尽周折落个篮子水空吧,我得详细问问那位陌生的朋友,巴特祭祀。”
“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否成功了。”巴特说:“我没见过这种情况,明明可以感受神灵降临,可偏偏神龛没有尊容!”
“别急,神灵在打盹,我们需要耐心。”卡门安慰地说:“时间还很充裕,我可以耐心等待。”
“真是抱歉啊殿下,我人生的污点,头一次主持了一场不成功的仪式。”巴特抓耳挠腮,没有表现身为妖精一族惯常清唱的自然之歌,对比着妖精大厅永远快乐的心情,他变得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