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玖国的路上
雪凰时不时扇动翅膀稳定周身气流,傍晚的天空很美,一道道紫红色的夕阳从天边延申至上空,昏暗的夕阳透出淡淡的光亮,暖意中透着伤感。岑溪看向前方,静默无言。偶尔飞来几只孤雁,绕着雪凰打转,再然后不过一两架飞机从下方飞过发出轰鸣声外,再无其它,飞行的途中过于安静,像是自然而然发生,又像故意为之。不知道是气氛使然,非做不可,还是两人本就无话,没有一人说话或发出什么动静,整个飞行途中就这样默默地保持安静。
雪凰通过光圈,飞过塔楼来到玖国上空,岑溪像个机器人一样播报任务一般说:“沈医师,待会会将您送到岭上岭,主上在等您。”
“辛苦你了。”
岑溪知道沈医师不过是习惯性的说出这句话,就没有应答。降落在岭上岭的石牌坊下,岑溪将雪凰收回手链中,走在前面领着路。沈医师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周围的树万年不变,一切风景如前,但人已不似从前。猫头鹰将岑溪、沈医师送到平层第三个宫殿外,岑溪准备推开门,却被沈爷爷的话愣住了,停住要开门的手。
“谢谢你帮我延长时间。”
岑溪停下手,却没有转过头,“任务而已,沈医师也知道,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
“今时不同往日,局势变化,医师肯定要做出选择,无论选择哪条路,您已无法脱离无妄,有些事必须忘掉,对双方都好。郭云那我会帮您处理,您自己保重。”说完立刻推开大门,“请,沈昱医师。
沈医师没想到岑溪会说出这样的话,震惊她的决绝,也讶异年龄不大的她是怎么能够做出如此决断。沈医师朝前走去,经过岑溪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人还是要存留点希望。“
岑溪却低头自语。“希望?我的希望就是不要在经历绝望。”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沈医师听到了,“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沈昱,欢迎回来。”本坐在座位上的四方主上站起来来到沈医师的面前欢迎道,六合主上也随之下来。四方主上看见站在后面的岑溪,就说:“岑溪啊,辛苦你了。”
岑溪以微笑回应,六合主上却黑着脸说:“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四个小时,你是怎么办事的!”
岑溪没有辩解只是说:“岑溪没有完成任务,请主上责罚。”
“是我......”沈医师想为岑溪说话,却被四方主上打断,“带回沈昱就好了,你师傅还在外执行任务,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你也忙了好几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会上再议。”
“是。”岑溪走出去关上了大门。
六合主上不满四方主上的处理结果,“该奖奖、该罚罚,怎么能赏罚不分呢?不按时、不报备,直接这么做也不知道是跟哪个主上学的。”
“今天主要是接沈昱医师回来,你若是真有什么意见明天会上再议,况且她是九洲主上的弟子,你也要问问他的意见,你说罚就罚,也太独断了!”
六合主上不说话,沈医师看这情况,为岑溪说话,“是我的私人问题还没解决,她只是成全了我。”
四方主上说:“好了,说正事。”
郭云垂头丧气地回到和中堂所在的那条街,脸上还挂着泪痕,跑到崔琦店里买了一包点心,崔琦担忧地说:“你今天买了两袋了,有买一袋,会不会......“
郭云夺过点心就回家了,崔琦的爸爸从后面出来,”云丫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崔琦没有回答爸爸的话,却想起刚才郭云走时眼中闪过的泪花。
郭云站在和中堂前,”我要开始面对没有沈爷爷的家,我要撑起和中堂,我要......“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止不住地地流,郭云拍拍脸,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和中堂的门,在那瞬间闪过一道蓝色的光,郭云顿时失去知觉,倒在地上。崔琦听到动静连忙从旁边赶来,”郭云!“赶上去想弄醒郭云,却也倒下了。过了一会郭云清醒过来,一旁的崔琦也接着醒来,郭云扶着头,觉得很晕,崔琦也有同样的感觉,想起刚才郭云倒在地上的情形,急忙就问:”郭云,你没事吧。“
郭云起先没注意到崔琦也在旁边,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你怎么在这?“
”你刚才倒在地上,我来看你出事了没有。“
”我吗?“郭云怀疑的看自己,然后替自己诊脉,”没事啊。“
”没事就好。“
郭云感觉脸上凉凉的,一看是眼泪,”我......为什么流泪?“
岑溪飞向天空,雪凰也飞在她的身边,突然间岑溪的手链闪了一下,雪凰问:”怎么了?“
”应该是重置记忆阵式启动了。“
”谁重置记忆?“
”郭云。“
”嗯?“雪凰不解。
岑溪知道他现世没多久,很多事都不知道的,解释给他听:”无妄是秘密组织,不能被他人知道,所以当成为无妄中的一员时,就意味着你要和尘世中的人断绝联系,尤其是最亲近的人。“
”所有人吗?“
”不,一般能有魔力的人,父母也应该是有魔力的,所以除了自己的父母和亲的兄弟姐妹之外,其余与自己接触过多、有深厚情感的人都会被重置记忆,与之仅有点水之交的人也会同时被改写记忆。“
”要做到这样吗?“
”无妄是绝对隐秘的存在,不能被普通人知道。“
雪凰看着岑溪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想问她周边的人是不是也被重置记忆,跟他们变成了陌生人,话到嘴边,却问不下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
雪凰惊讶她能够不看自己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岑溪说:”因为很自然就能想到,所以不需要看你的表情,不需要用术法就能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雪凰小心翼翼的问:“那有过吗?”
“我有过,但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