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秋风萧瑟,湖面掀起层层波澜,隐隐约约倒映出少女的模样,那少女自然是祁月初。
她半蹲在水池边,紧紧的盯着水面,似乎是想要透过淤泥的水面看透水下世界。
祁家唯一的水池也颇为壮观,这等季节花草树木也逐渐的开始凋零,却唯独这水池里的荷花开的格外的旺盛,这也是祁家一直以来当做圣地的地方。
然而,祁月初却并非如此以为,凭借着她的直觉,这水底下有东西,随手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目光扫过一个点,轻轻的划了过去,果不其然,那夜明珠像是被什么吸住一般,径直而下…
祁月初微勾嘴角,只要等到天黑就可以了…
身后传来举足轻重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是大夫人身边的徐嬷嬷,毕恭毕敬的带着一对母子进了内院。
身后的那颇为华贵的妇人眼中尽显贪婪的打量着这一草一木。
“这位姑娘是?”夫人扫了一眼祁月初,微微一愣,随即道。
徐嬷嬷对于祁月初的出现似乎有些不满,或者从她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嬷嬷便一直都对她不满吧。
“这是三姑娘。”徐嬷嬷不紧不慢,随即道:“夫人还在等着,还是快些走吧。”
闻言,那妇人略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倒是她身旁的那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的小姑娘为之一振,眼睛里布满了羞涩和欲言又止。
祁月初翻遍了记忆,却从来都不曾见过大夫人待见过其他人,她的心思都在那水池里,不一会儿就把徐嬷嬷等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回头倒是没有留神,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的重心都不听使唤的往后倒去,她虽不是个旱鸭子,可这等天气掉下去还不是寒冷刺骨,更何况她还不知道水底下的情况,贸然下去,谁知道会怎样…
正不知所以之时,只觉得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拉过自己的身躯,那少年脚尖轻轻一点,抱着祁月初轻而易举的越过了水池,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凉亭之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非死不可了,谢了,小老弟。”话落,抬头正对上祁墨轩阴沉的目光,如深不见底的大海,却有些隐隐约约的光芒。
“祁…祁…”祁月初吞了吞唾沫,道。
谁知,祁墨轩当即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个转身,便带她隐藏在了树叶之中,原是园中的两个丫鬟…
身旁的祁墨轩还在注视着周围,而祁月初却是沉迷“男色”了。小手不受控制的去拉扯他额前的抹额。谁知小手却被他的大手给握住,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这书生方才开口:“日后,莫到水池边玩耍,若是今日我不在,你掉下去,我…木姨娘会伤心的。”
……
祁月初白了他一眼。即便是掉下去,她也能安然无恙的上来,不过,这英雄救美的滋味似乎还不错。
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且说那徐嬷嬷带着母女二人进了内室,妇人当即便被这屋内的富丽堂皇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丞相夫人还真是不一样,你看看,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
身旁的小女孩扯了扯母亲的衣袖,方才回过神来,望着高位的大夫人司徒兰芳。
二人行了跪拜之礼:“臣妇/蓉儿拜见丞相夫人。”
闻言,司徒兰芳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蓉儿还好不随她娘的长相,不然还真的拿不出手。
如今再看那司徒刘氏,还是提不起喜欢,倒是她身边的蓉儿清纯可人,惹人怜爱。
“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以后莫要行如此大礼。”说着,给徐嬷嬷使了使眼色,那徐嬷嬷便缓步上前欲搀扶司徒刘氏。
司徒刘氏虽说贪财,却也是女人,同样都是女人,看着比她尊贵的女人心中的羡慕和嫉妒一览无余。
“夫人是丞相夫人,自然是要行礼的。”
闻言,司徒兰芳倒也不气恼,拿起的手绢不动声色的掩住口鼻,似乎是厌恶着他们身上的气味。
“弟妹说笑了,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我也是希望能够跟娘家多多来往。”
说着,那刘氏没来由的冷笑了起来,这麽多年了,她何时记得还有个弟弟,无非就像是老爷说的那样,她在祁家的地位蠢蠢欲动,才会想起娘家还有人可以帮衬着点。
想来,那司徒青是不愿意让她母女过来,而蓉儿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明白,虽说祁亦初是庶子,可皇上亲自封了他少将军并赐了少将军府。
将来的地位,不可估量。
“姐姐也说笑了,这司徒家终归都是姐姐的娘家。”
话落,司徒兰芳的脸色颇有些不悦,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冲着蓉儿招了招手。
这丫头她是见过几面的,虽说不上有多喜欢,却也并不让她反感。
拉扯着蓉儿的小手,嗔笑道:“都说外甥女像姑姑,如今看来这话也不假,这蓉儿眉宇之间倒是跟我有几分相似。
倒不似曦儿跟月儿,随她父亲多一些。”
闻言,那蓉儿颇有些惶恐,道:“姑姑说笑了,蓉儿怎么能跟大小姐二小姐相提并论。”
“蓉儿可有许配人家?”司徒兰芳拉着她的小手,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刘氏。
刘氏摇了摇头:“不曾,老爷说蓉儿还小,还想多留两年。”
“哈哈,没有就好,我倒是想要做一个顺水人情,亲上加亲,不知弟妹以为如何?”司徒兰芳浅笑了起来,道。
然而却是为难了刘氏,亲上加亲?!
谁不知道这祁家大公子,二公子都是无用之辈,即便是亲上加亲,她倒宁愿是那三公子。
“不知…姐姐说的是哪位公子?”
“自然是我们家的少将军,这老爷一直以来都忙于政事忘了亦初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嫡母的,自然是要多多关心了。”
“亦初虽然不是我生的,却也是我祁家的公子,更何况还是年轻有为的少将军,总不会亏待蓉儿的。”司徒兰芳,继续说道。
那刘氏自然是心中满意。
却只听身旁的蓉儿,道:“自然是听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