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等人离开了客栈,与墨青等人在郊外回合,众人安葬了素霜,也让罗影入土为安。倾城将素霜的乐师牌保留了下来,在他们离开之前,付吟的忘忧散已经有化解的迹象,天龙祭的问题还未解决,此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因此少不得还要耽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墨染和李子昂商定,决定向瀚海林求助,住在其势力保护之下的客栈里,这样就算有罗影余众来找茬,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实际上,云天教众在罗影去世后就分崩离析了,天龙祭只是在罗影坚持下才重启的,教众其实并不理解,因此罗影一死,云天教就成了一盘散沙。
这个曾经备受尊崇的门派,罗云天排除万难将之建立起来,崩塌却只是一夕之间。
接下来几天,在倾城的调理下,付吟的记忆已经开始连珠成串。季落只是默默守在她身边,愈发沉默寡言起来。
可是毕竟时光荏苒,很多往事还是迷迷糊糊不得明晰,倾城便提议前往江南烟雨楼寻找当年的蛛丝马迹。作为情报组织又作为当年旁观者的烟雨楼应该会有一些讯息。这正和付吟所想,二人便商量悄悄前往。此行也不必乔装了,付吟甚至也未戴上斗笠,事到如今,是时候接纳自己、迎接生活了。
江南烟雨楼坐落在燕都繁华之地,与往常秦楼楚馆倒不相同,并无脂粉喧闹之气,反而格外雅致。
门口小厮见到两位女子前来,并未犹疑,而是照样毕恭毕敬地将她们请了进去。
楼中客人颇多,付吟和倾城被侍女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座位,随后一本写着楼中女子书册便被呈了上来,二人倒不去动它,付吟道:“我们要找的不在这册子上。”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请大人。”侍女规矩地关上门离开了。
不一会儿,便听得有人敲门而入,来人是一名女子,妆容清淡,容貌并不出众,身着一袭紫衣,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却自有一番风流姿态。她向二人微微施礼:
“在下笼沙,不知二位来此想找什么?”
“听说江南烟雨楼不止有知己红颜可寻,还有陈情往事可叙?”付吟开门见山。
笼沙看到言语之人一头白发,仍掩不住传闻的天人之姿,不禁微微一滞。但她亦知,关于此人此事,只能由主子亲自处理,自己大约连一旁探听的资格都没有。遂敛了情绪,只让二人随自己而去。
笼沙带着二人穿过院子,走进一处清雅小苑,说了一声“二位要找的答案在屋里”便告退了。
倾城抱怨了声“故弄玄虚”,却听屋中有男声道:“请进吧,付姑娘还有…墨姑娘。”
“还真是名不虚传。”倾城又道,和付吟对视了一眼,竟然能叫出来自江南的倾城的姓,屋中人不同凡响,都不由得认真起来。
屋里陈设也和苑中一样清雅自然,仿佛不是在烟花之地,而是在隐士居所。只见一男子正背身立于书柜之前,手里还拿着一卷卷宗。二人进屋之时,他转过身来,样貌气质也的确配得上隐士风范,有山间清风、芝兰君子之感,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其背后深不可测的城府。
“付姑娘身子大好了,在下也替你高兴。”男子转言,“也多亏墨姑娘医术高超。”
“江南烟雨楼也算有点本事。”付吟走上去去,“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酬劳尽你说。”
“呵,”男子轻轻笑了一声,“不是在下不想给,只是……”
“只是什么?”付吟微微皱眉,向前迈了一步。她的眼神紧紧抓着眼前的人。
“莫不是担心我们付不了钱?”倾城也帮腔道。
男子摇了摇头:
“关于付姑娘的一切,已经被一位神秘客人买断了。”
付吟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倾城也是十分不解,她追问道:“我看你刚刚能认出我们,就算没了卷宗,也知晓一些事情吧!”
“二位既知在下所行之事,也应当知道其中的规矩。”男子眼眸沉了沉,“今日说与二位,明日在下就不知身死何处了。”
“可…”付吟颓然了许多,“是谁…要如此绝我?”
“付姐姐,我们来晚了。”倾城也懊恼不已,“我们走吧。”
江南烟雨楼一行一无所获,付吟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倾城把她交到季落手中,又匆匆赶了回去。
她这次没有走大门,直接来到了清雅小苑中,她刚落地,便见那男子的立于门前,道:“墨姑娘去而复返,意欲何为?”
“我想要买些别的情报。”倾城走上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知道关于罗影、莫红,还有付家庄、原城主付家和现城主柳家的一切。”
男子明显诧异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出来,倾城也是一笑对之。
“墨姑娘也是名不虚传。”男子作揖道,“朔月佩服。”
倾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你叫朔月?这些人的情报不会也被人买断了吧”
“姑娘聪慧,并无人买断。”
“那便这些吧,我也不买断,替连夜我抄录一份即可,银钱我明晚送来。”倾城暗暗舒了口气,转而又想起什么,“对了,把关于我的,也替我抄录一份吧,银钱计上即可。”
“是。”朔月作揖应道。目送着倾城施展轻功离开了小苑后,他触发暗门,走入地下。只见地下别有一番光景,男男女女皆是轻装便服,有的人在整理卷案,有的人在持笔抄录。众人见朔月,均停下手里的活,行礼道:“见过主子。”
朔月应了一声,唤来其中一人,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次日晚,倾城再次来到小苑时,并未见到屋中亮灯,房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盒子。
倾城拿走了盒中的绢袋装好的卷宗,又把装了银钱的袋子放进去。完成这些后,仍不见有人出现,倾城有些扫兴,摇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