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苏远失笑,“你怎么突然想要习武了?”
姜溯起身,跪坐在床,面朝苏远拜了下去,“我想学会了武功,以后能给村子,还有我爹和妹妹报仇!我求求你了!”
赵宽看着突然跪求的姜溯,也随之朝苏远跪下,“苏大哥,我也想学武功,你可不可以也教教我?”
苏远忙道:“唉!你们这是做什么?先起来先起来。”
姜溯跪拜不起,恳求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
“你们先起来再说。”苏远来到床前将两人扶起身,对姜溯说道,“你现在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这要是给我师姐瞧见了,非得狠狠训我一顿的。”
姜溯被苏远扶起,却还是保持着跪姿,黯然道:“我跟赵宽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可以回了,我想在这里跟你们学武功,以后能为我村子里的人报仇。”
苏远有些头疼,无奈道:“你先躺下,我也没说你不能留下跟我们……嗯,习武,只是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你是否能留在山上,还得看我们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不过现在师父他老人家不在山上,我可以先去找师兄师姐商量一下。”
“其实我跟师兄之前就说起过这件事情,考虑该如何安置你们,只是这事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这样吧,现在你也醒了,我去找师兄过来,让他跟你解释好了。”苏远说罢,往屋外走去,到了门前又转过头来,“你别再跪着了,赶紧躺好,不然我可不叫师兄过来了啊。”
姜溯闻声,只好老老实实的躺下,苏远见状,这才离去。
“溯儿哥。”
“嗯?”
赵宽犹豫了许久,小声道:“我爹他人呢?那天早晨他不是跟你一起去了镇上吗?苏大哥跟我说,说我爹他……”
赵宽的话让姜溯想起了那日发生的惨剧,鼻头一酸,“柱子叔他,被恶人害死了。”
哪怕赵宽之前就已从苏远二人的口中得知了与姜溯同行之人已死,可眼下听到姜溯亲口证实,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赵宽,村里到底怎么了?”
赵宽抽泣道:“我也不知道,我那日一早就去小树林里摘果子,然后,然后我就不小心在小树林的河边睡着了,等我醒来,见到村子着了火,便跑回村子去,再然后,再然后……呜呜呜……”
“然后怎么了?”姜溯揪着心,嗓音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村里的人都病倒了,好多人死了,还有好多人都在吐血……”赵宽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姜溯脸色苍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日赵柱病发吐血的情景,继而又忍不住想到家中的爹和妹妹也经受了像赵柱那般的痛苦,顿时感到心口一阵绞痛,随后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你回了村子?我爹呢?绿儿呢?你看到他们了吗?”
姜溯的家就坐落在东村口前,既然赵宽回了村里,那必然是经过了姜溯家门前的。
果然,赵宽点点头,哽咽道:“我看见大伯了,他也染了病,当时就倒在院子里,还吐着血……我很害怕,急着回家找我娘,没见着绿儿妹妹在哪……”
姜溯瞪大双眼,一把抓住赵宽的手腕,激动道:“你是说我爹没死?后来呢!那后来呢!”
赵宽哭着道:“后来我回家,在门口看见病倒的娘亲,然后庄大哥看见我,就把我带到村子外头了……溯儿哥,庄大哥他们说我们村子爆发了瘟疫,我娘亲他们都染了病,救不活了,呜呜呜……”
“瘟疫?”姜溯不可置信道,“可,可他们先前分明说我是中了毒啊?不,不可能的!这病明明可以治,我不是也得病了么,他们说已经把我治好了,为什么不救救村里的人……”
赵宽自然无法替姜溯解答他心中的种种疑惑,如今又回想起那日亲眼所见的种种凄惨景象,一时之间悲上心头,嚎啕大哭。
姜溯见赵宽哭得伤心,自己也没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少顷,赵宽似乎哭得有些累了,不再发出哭声,只是趴在床头一下下的抽泣着,伤悲不减,这时,屋外相继走进来三个人。
这三人姜溯都认得,两男一女,除了他知道姓名的苏远外,另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是苏远那位庄姓师兄,余下那名女子,则是替他治病的女大夫。
三人进屋,见到两个孩子脸上皆有泪痕,又都是一副悲伤之态,也大概猜到了两人为何会如此。
白衣男子轻声一叹,对姜溯说道:“小兄弟,听师弟说你已经醒了,我们便来看看,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我好多了,我……”姜溯点头,原本有很多想问的话,可在这一刻,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之前你病情危急,一直没机会与你解释,我听赵宽说,你叫姜溯,对吧?”白衣男子的嗓音很柔和,让人一听便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他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叫庄佑,年纪比你们虚长一些,你可以喊我庄大哥,这位是我五师弟苏远,这位是我二师姐秦霞,你都见过的。”
“庄大哥,苏大哥,姐姐,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姜溯坐起身,朝三人躬身一拜,“我,我想知道我们村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赵宽跟我说我们村子爆发了瘟疫,村里人都害了病,可是……”
“你别急。”庄佑叹道,“也别急着先谢我们,现在你身体尚还虚弱,先躺好,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行吗?”
姜溯点头,却没有躺下,端坐在床,等着庄佑接下来的话。
庄佑则是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女子,女子会意,淡淡道:“说吧,他现在已无大碍,何况我也在。”
站在两人身后的苏远踏前一步,双手各端着一口热气腾腾的碗,说道:“你们两个饿不饿?这一时半会可说不完,要不先吃碗面条?”
“我吃不下。”姜溯摇头,床边的赵宽没说话,也摇了摇头,显然也没半点食欲。
庄佑无奈道:“师弟,别打岔。”
苏远将两晚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桌上,嘀咕道:“这可是师姐吩咐的,行了行了,你说吧。”
庄佑理了理思绪,轻声道:“我们先前在来的路上,师弟说你们想跟着我们习武,是吗?”
“嗯。”姜溯点头,犹豫道,“庄大哥,可我现在想知道……”
“我明白,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庄佑抬手打断了姜溯的话,续道,“假如你们是希望留下跟我们习武,恐怕我们是没法教你们的。”
姜溯和赵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之色,同时还夹杂着掩饰不住的迷茫与悲伤,只是接下来庄佑的话,却又令姜溯变了脸色。
“因为我们其实并不是习武的武人,不会武功,自然也就没法教导你们。”
姜溯迟疑道:“可是,我之前明明看见苏大哥他,打死了那些恶人的……”
庄佑轻笑道:“是,师弟确实曾在你面前出手除掉了两三个血丈门的歹人,可谁也没说我们就是习武的武人吧?”
姜溯茫然的看着庄佑。
“庄师兄,他们只是两个孩子啊,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听着都着急!”苏远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庄佑摇头一笑,对他这位师弟的急躁性子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没去理会,而是对姜溯二人缓缓说道:“因为我们的身份其实是,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