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大殿之上,现为浮水国国主的下六境修士陈天方震怒,化作美丽女子的三尾狐狸一脚踹开
“大人,不是妾身无用,而是那山中破庙里有一名剑客在,他只一剑就斩杀了妾身多年好友。”所谓的多年好友,说的也就是那头恶鬼。“无奈,妾身不善正面攻伐,也就只能逃走。”
陈天方稍有疑惑,随即便想起不久之前从郢下主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我是听说主城方面有两名剑客联手斩杀了哀天长老,但那种境界的人物来这儿干什么?”陈天方生性多疑狡诈,但是绝对算不上聪明。“既然你说那剑客来到了这里,那就由你去给我打探清楚。”
狐媚胆小,只是当日文天一剑就已经让她肝胆俱碎,现在哪里还敢在文天身前露面。
可她既然为陈天方所奴役,就不可能照着自己的想法来。
“你身为狐族,有的就是那些本事。”陈天方一只手捏捏着狐妖的下巴,“就做你最擅长的事,搞清楚那剑客的根底之后,再来与我讲明。”
“是。”狐妖对陈天方厌恶万分,但是分毫不敢流于形色。
另一边,按照先前的安排,文天四人也已入城。
“一方水土,一方风情。”文天打量着城池大门,街道布局这些东西,由无泪牵着他四处跑。
徐处之二人跟在身后,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现如今的浮水城与你离开的时候差别大吗?”文天问。
“明面上的差别不大,甚至让人感觉比以前还要好上不少,可正是因为这样,总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徐处之觉得眼下的和平繁荣真是假的荒唐。
“在从前,郢下王室还有能力治世的时候,绝不会出现这样修行者接手俗世王朝的情况。但是现如今郢下王室无能,自身难保。”文天在路边买了一些浮水国本地吃食,是一些裹着糖浆的油炸食物,并不像是一般小贩有本钱来卖的东西。“所以郢下乱了,很乱。”
不过文天从来不觉得,世道乱了,就是什么让人大为嗟叹的事。
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力所能及,不至于疲惫,这是文天在做事的时候所遵循的规则。
当然,现在是这样,以后说不定就变了。
“还有很多像浮水国这样的地方吗?”
“绝大多数地方比浮水国还要糟糕。”文天解释道,“这个陈天方至少是依靠百姓的供奉来修行的,你要知道在别处,那些修行者为了得到力量,所用的方法可以说是惨绝人寰。”
单从那些每年被王室诛杀的邪修记录来看,其中有不知道多少走的是用人血人心来修行的恶毒家伙。至于什么掠取凡人少女的,残杀孩童的,更是不计其数。
从前还有王室派人来诛杀这些鬼东西,现在王室不出手了,他们能不更猖狂?
只说江夜行这郢下之行,就不知道诛杀了多少这些个东西。
四人找了家客栈落脚,这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晚饭之前文天让所有人都休息一下,自己出了客栈,让无泪护着那两人。
掂量着手里的一袋金镶钱,文天有些头痛。
在这样的山间小镇,用的都是普通人的铜钱银钱,临行前白从心给他的这些修行者所用的钱根本就花不出。所以文天要找到一家钱庄,看看能不能换一些普通的银子。
“您说要用这样的山上钱来换这里的俗钱?”钱庄掌柜惊异之余,又不敢多问。“您要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山上钱换金银,不知道是个什么换法。”
修行者所用的这些钱币都是由灵脉当中挖出的灵石佐以天地间各种珍奇碎片铸造而成,各洲通用。
眼下文天还没见过最为珍稀的玉脂钱。
“换黄金百两,剩下的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文天不打算在这上面多作纠缠。
而这种绝不亏本的生意,钱庄老板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离开钱庄之前文天钱庄掌柜将这些钱送去客栈,而后只身一人穿梭在街头巷尾,走走停停,不知道意图是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文天走入一处深巷,转过头去,向另一头的墙壁低声说道,“我都走到这里了,你还不现身?”
低矮泥墙当中立即有女子身形显现,婀娜多姿。
那狐媚化身的女子缓缓走到文天进切,恭敬施礼。
“陈天方让你来监视我,你好像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啊?”文天盯着狐媚那双眼眸,神色自若。
这些狐媚精怪最厉害的本事就是这双眼眸,只是当狐媚打算动用本命手段的时候,却发现那魅惑之力不仅无用,反倒是将自身给陷了进去。
文天轻轻拍了拍她肩头。
“公子恕罪。”狐媚当即跪倒在地,不敢造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座城池你比我熟,就带着我走走。”文天提议,倒是让这狐媚很是意外。
“是,公子。”
“将你的狐媚气息收敛收敛。”文天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月桂,是我的仆从。”
“是。”平白无故得了个名字的狐妖在文天身后半步走着。
“先去最热闹的地方。”文天说。
对于文天来说,国仇家恨什么的,与他终究是没有太多关系。他要解决的不是徐处之背负的这些沉重的东西,而是要帮她去除这些沉重的东西。
“旧国主在这座城池内的名声不好吧。”文天说,“不说十年之期,只说一名修行者,只要境界不算低,制造出一些愚弄百姓的假象也算不得什么难事,更何况周遭还有你们这些孤魂野鬼,坟茔狐妖帮着运转。”
狐妖不敢说陈天方的不是,又怕说起前任国主,惹得文天不快。
“我要听你的想法。”文天驻足询问。
“小妖不敢有所想。”
“别装傻,装傻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文天看中了街边的红花,却也只是俯身轻嗅,而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