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超,当年父王和几位兄长战死,你为大魏安定,在京城平定番乱,是以,父王兄长无人领尸,暴尸荒野。瑞王府又遭山匪之乱,瑞王府已经无人能管束你,你又何必在此故作姿态?”
“臣有罪!当年因为玄冥令的调动,臣竟帮小皇帝平定番乱,害的瑞王无人增援。”
吴妙蹲下来看他,“以前的事都说不清了,但是现在你抗旨,致雍州百姓不顾,拥兵自重。你明知道玄武军只剩你这一支,你还为泄私愤,让兄弟们跟你背信弃义,忤逆朝廷,打内战。申超,我且问你,你如今是真心领罚,还是装模作样?”
此时罗禹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再讲话了,眼前的女娃娃果真是瑞王最后血脉,她威严不弱于当年的瑞王和世子。
申超有些不服气,当年他为小皇帝巩固江山,最后还被贬到北方,如今小皇帝毫无子嗣,江山不稳,他怎么就不能反了?
“少主,小皇帝不是东西,我们为何还要跟他讲情义?”
吴妙摇头叹气,“要不是因为赵昔来劝降,我怕刘家杀了赵昔,而你又不保他,我是不会拿出玄冥令,你知道为什么吗?”
申超不明白。
“我知道,你们都是父王一手培养起来的,你申超更是在瑞王府长大的,玄冥令一出,你们肯定赴汤蹈火,为我拼命。但是,你了解我父王吗?当年他贵为长子,却没有回京城夺嫡,为什么?因为齐国虎视眈眈,他一走,国家可能就没有了,为自己私欲,枉顾他人,父王和几个兄长都不会做这种事。”
“我不拿出玄冥令就是为了稳固朝局,你看看,如今天下大乱,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打到南边去?”
刘景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番话,内心有小许波动,她自始至终就只想查明真相而已,只想找太后一个人报仇而已。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明知道北边疾苦,你去哪拿的军资?搜刮民财?”
申超不敢抬头,刘景走近吴妙,开口,“其实皇上把你们贬到雍州,是为了保护你们,皇上早就想到京城会有一劫,如今皇城被困,也只有昔日的玄武军还能保存实力了。”
申超若有所思。
吴妙又道:“如果你们都信我,那我们先在这里安定下来,如今天下已分南北,南边是齐国......孽子掌管了,而北边还是箫家的天下,伦名正言顺,我们北边才是正统。要是你希望北边也像南边一样沦落他国之手,那你们就尽管闹,尽管打,我绝不说其他话。”
申超赶紧答道:“老臣不会,这些兄弟们也不会的,我们都听姑娘的。”
吴妙看向刘景,问:“刘家军呢?可服从?”
刘景拱手道:“一切听姑娘的。”
两年后
吴妙来到茫山,赵昔找了一天才在茫山角下的河边找到她。
她身后站着阿丑。
两年来,她每次遇到什么事总一个人站这里,河的对面是南魏的地界,赵昔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站在这里。
这一路刘末一行人终究没有跟上来,一个都没有,那一夜在寺庙分别后,竟然是永别。
“姑娘,风大,咱们回去吧。”赵昔开口。
每次都可以骑两天的马来这里,一站就是一天。
吴妙派陆通在这边镇守,陆通也做的很好,此时吴妙过来,陆通一行人也在寨子准备了好酒好菜。
茫山物产丰富,不比雍州,今日吴妙便又在此地住一晚。
“赵昔,那头是你我的家乡,有我们的家人,如今,却已是异族之地了,只怪我一时心软,留那妖妇一命,让这大魏一分为二,实在愧对天下。”
赵昔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他们背负太多责任,已经不能谈其他。
“妙妙放心,我们总有一天会夺回京都,家人团聚的。”
此时无人,赵昔又像昔日似的称呼她。
“不知道表姐和外祖母如何了,希望她们能安然度过难关。”
因为吴妙的到来,陆通忙前忙后,自打她来了雍州,这城里城外都被治理的很好,雍州是寒地,除了茫山,其他地方都等夏天才能游牧,但是这两年吴妙在茫山开荒,设立农耕,使得每年都有富足的粮食。
“主子来了,快,去跟将军说。”城门上的小兵激动的叫着。
“将士们好!”吴妙对着城门上大声说。
“少主好。”
陆通赶紧打开城门,激动的无法言说,姑娘做的武器在军里已经是神一般存在了,西魏那帮狗仔子吃了不少苦。
主子神算,利用初春打一场硬仗换来春夏的休战,正好给农工商一个好时期。
陆通几乎是跑着过来,吴妙下马,陆通立即过来迁马。
“少主,院子已经清扫赶紧,今晚将士们要和少主痛饮三百杯!”
吴妙一身男装,轻轻一笑,说:“好!”
赵昔只好无奈的说到,:“你们一帮粗糙老爷们,天天想着跟姑娘喝酒,姑娘身体不好,酒就免了。”
陆通笑的更深了,“就知道侯爷来准没好事,少主不喝,侯爷得赏脸了吧?”
“那是自然,今晚就管够。阿丑,先带你主子去休息。”赵昔看吴妙有些疲惫,吩咐到。
晚上不出意料,刘景也到了茫山,赵昔和他从来就不符合,刘景治理手下极狠,又崇尚法家,谁触犯律法,那可就没地方讲理,通通都在他手上任他拿捏,赵昔总看不惯他那样跋扈的性格,每次见面两个人都要掐起来的。
偏偏刘景深得吴妙的心,吴妙说些治国之事,有时候荒诞离谱,赵昔只是一知半解,刘景却能通晓,还能实施的很好。
“刘大人,主子就在里面。”
刘景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的将士围着吴妙敬酒,吴妙一脚搭在凳子上,动作极其不雅,他习惯性皱眉。
好在她一身男装,竟无半点违和。
“刘景来了?坐吧,来人,给刘大人倒酒。”
刘景无奈坐下,知道今天她心情不好,就也不扫她兴致。
赵昔也被陆通缠着没办法,也喝的满脸通红。
这两个是吴妙的左膀右臂,要是北魏没有赵昔的将领之才也没有刘景的军师才能,这雍州寒地早就被南魏吞并了。
这两人自然是大人物,谁也得罪不起啊。
随着刘景的到来,院子里的女眷两眼就再也离不开他的脸。
“我的乖乖,都说刘大人是雍州绝色,今日一看,竟没有半点虚假。”女眷们窃窃私语。
“别看了,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陆通一嗓子把大家逗乐。
“将军莫取笑,刘大人要是女子,你今晚就乱入春梦,无法自拔了。”一个粗汉子大笑。
刘景有点难堪,气道:“主子还在这里,说什么混话。”
吴妙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大实话。”
大家哄堂大笑。
赵昔和吴妙有婚约在身,大家都心里有数,不敢拿赵昔取笑,刘景这一来,大家都放开了说。
今夜有主子在场,把平时受的气都报复回来,谁叫刘景平时治下极严,大家平日里也吃了不少苦,现在拿他开玩笑正是时候。
酒过三巡,吴妙知道刘景不比赵昔,酒喝不了多少,所以就命刘景进屋,谈些事情。
刘景进屋,吴妙喝了些酒,脸红通通的,实在此平时要讨喜。
“刘景,过来。”
刘景只好过去,看到吴妙一脸兴奋,知道她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这两年他发现她头脑里的东西实在新奇的很,他一个一个的实施下来,竟发现无穷的兴趣。
“我打算开辽城,可以给西、北两地商人互通往来,我们这边的思想和文化也可以得以传播。”
辽城在两地边界,但是辽城相对较大,不好管理。
“想法很好,但辽城这么大,要是敌军进来,怕辽城失守。”
“所以我打算派使臣去谈,我们也跟周循打了两年,但由于粮草问题总要休战,打也打不下了。这仗一直打,百姓也在受苦,若果我们先示好,再把生意做到西魏,也可解我们冬日之困,我相信互通往来可以让我们边界富裕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谈下来,这两年那家伙也是厉害角色。”他说的那家伙正是周循。
吴妙拍拍刘景的肩膀,说:“刘景,这就要看你的了,迈出这一步,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京城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回家。”
刘景点头,这两年他们两个人总有莫名的默契,她总能想到不一样的想法,如今这想法大胆放肆,一如既往。
当然,她的不成熟只能让他来弥补了。
“你也不小了,雍州的女子明艳奔放,怎么,入不得你法眼?”吴妙突然转移话题。
刘景抬头,她一脸戏谑,他也以牙还牙,“那赵昔也是一表人才,雍州城里都知道,小侯爷钟情于你,没有哪个女子敢靠近他,你这是又如何?还不如早早嫁他方是正道。”
“我和赵昔?他大概当年太年轻了,如今他已经成熟,知道我们之前是什么情感,所以婚约这个事情不提也罢。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样的战争不再成为我们每时每刻的噩梦,不让我们的弟弟,朋友,再为我们牺牲。”
说到激动之处,她两眼通红,“我们都不要过多谈论感情,要不是我多情,刘末也不会死。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激动。”
刘景过来拍拍她的肩,她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痛苦,他又何尝不是呢。
“若我们能贸易往来,需有人带头,南魏和北魏一向不和,百姓们可不太敢跟官家作对,谁敢冒风险跟我们做生意?”
刘景说出自己的顾虑。
吴妙自由对策,“你可知江南吴家?我哥哥吴岩,是个做生意的高手。”
原来她早就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