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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将那个女人赶走

“不不不!”兰儿摆着手道,“不是打胎药,这是太医开的药方,哪可能是打胎药?王爷的骨肉是能随便被伤害的吗?不过,奴婢我刚刚听到你说‘是药三分毒’,就想着这话好像是个理,一时呆住了而已。”

“是吗?既然你都认同,那就将药端出去,偷偷地倒掉,让其他人看到了,也许会为难你的,等会又再我弄一碗药过来,你就让你代喝下去,让你没孩子,也喝出一个孩子来!”

刘菁说完,禁住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暗暗偷笑,而兰儿却听得脸上飞过两抹红晕,连连应下,便端着药碗出去了。

兰儿刚跨出房间门,就听到花廊旁边站着两个侍女正在交头接耳。

“准王妃要求王爷将刘小姐赶出王府呢!”

“哇,这个准王妃也挺阴毒啊,人家好歹也怀了王爷的骨肉,而她却提出这样的要求,就不知王爷有没有答应!”

“王爷当然得答应啦,听说,咱王爷在朝庭上受皇上冷眼相看,在朝庭里的日子不好过,正需要相爷助一臂之力呢,如果不按照准王妃的要求,那相爷会助他吗?会答应那么快完婚吗?”

“也是哦,虽然我也看得出来,咱家王爷对刘小姐与阿惠小姐都有情谊,可是,还是门当户对的妻子更重要!”

“嘘……不说了,如果被主子们听到了,又该罚咱们的月俸了。”

两个年轻的侍女并肩穿过花廊,消失在尽头。

兰儿怔了片刻,越想越觉得气愤,将药小心地倒进一盆月季花盆里,空气中瞬间飘散着淡淡的甘甜味道,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轻轻地锤着脑袋,往回走,脑子里突然跳脱出“麝香”两个字,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

两只黑眼珠转了转,看到四周没有其他人,她一边吐着气,一边撒开脚丫子奔起来。

刘菁听到房门门“碰”一声被人粗鲁地撞了开来,然后就听到兰儿那清清脆脆的声音:“刘、刘小姐,不好了,好像有人想害、害你、和你的孩子!”

“怎么回事?”刘菁看到她手里还滴着黑液的碗,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中药是不是有问题,却又不动声色地问,“快说清楚,有什么人想害我?”

兰儿平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就听两个奴婢这么一说,然后便来个鹦鹉学舌。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她时,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有人无声地走了进来。

扭头一看,正是八王爷,她赶快将药碗藏到身后,并垂下头,福了福身子,退到旁边。

凌煜瞄了一下兰儿,问道:“刘小姐喝过药了?”

“是!”兰儿几乎没有迟疑地回答了,然后拿眼瞄向刘菁,见她正盯着自己,于是悄悄地眨了一下眼。

刘菁会意,立马扯了扯嘴角:“那是什么药?虽然不苦,而味道却很怪,差点让我恶心得连肠子都吐出来!”

“是吗?”凌煜只是像征性地弯了弯嘴角,全然看不到有一丝丝笑意,挥手示意让兰儿出去。

兰儿又福了福身子,这才拿着药碗走了出去,刚跨出门口,就看到厅里的主座上坐着卫之玥,正在慢条斯理地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一块核桃酥往嘴里塞,站起她身后的贴身侍女赶快递上一杯热花茶。

“你,过来!”看到从房门里走出来的兰儿想避开她主仆,她立即出声低喝,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碎屑,目光从兰手里的碗移到她脸上,突然虎起脸来问道,“她喝下套了?”

兰儿先福身向她行礼,然后低垂着头作了肯定的回答。

“很好!有赏!”卫之玥拿出大家闺秀的作风和王府女主人的作派,吩咐贴身侍女取出银两来赏兰儿。

兰儿接过沉甸甸的一定银锭,心里头如同银锭一样沉重,而表情却装作欢喜的样子,笑着说了两句奉承的话语,又道了谢,这才告别而去。

等到兰儿离开后,卫之玥与贴身侍女对望了一眼,两人笑弯了腰。

房间里。

凌煜在离床沿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刘菁,一直不开口说话。

想起惨死的刘嬷嬷,与悲惨遭遇的王杏母女俩,刘菁黯然伤怀,吞了吞口水,拿眼瞪向凌煜:“如果你当初能及时回去救她们,她们的现在就不会那么惨!”

凌煜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刘嬷嬷?一个粗使奴婢而已,死了就死了,提她干什么?至于王杏母子俩,她们胆敢做出这样欺骗相爷的事,又指使你偷东西,还被人当场捉住,那样的下场也算是相爷念旧了,怎么就惨了?”

一个老人死了,在他的嘴里却说得跟条狗死了似的,两个苦苦求生的弱势女性,在他嘴里变成了自寻死路的下贱胚子,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

刘菁咬着嘴唇,越想越生气,越看他越觉得他不像个人,突然拿起枕头砸向他:“滚,滚出去!”

“呵……”他冷笑起来,向后退开两步,然后转身朝门走去,手搭上门梢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冷若冰霜地说,“别忘了,这是王府,要滚,也是你滚!”丢下这句话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房门边了。

滚?刘菁不可思议地咀嚼着这句话,联系到刚赐醒来的时候他说过的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变化怎么就那么大。

凌煜走后没多久,兰儿又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一看到这架势,刘菁心里已经有数了,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又紧,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兰儿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却扑到床前,默默地流下一行泪。

“刘小姐,走吧!”其中一个侍卫站到前床看着刘菁,“有什么东西需要拿的,你就出声吧,王爷说过了,随刘菁带什么走,都可以。”

“什么都不需要!当然,也不用你们赶,本小姐自己会走。”刘菁不紧不慢地翻身下床,冲两个侍卫说,“本小姐要换衣裙,请你们出去!”

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面露难色,可是,刘菁坚持:“怎么说,本小姐也算曾经是你们王爷的女人,难道换个衣物的时间都等不极了吗?”

“出去!”兰儿狐假虎威地喝道,并伸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刘菁。

有感于她一个地位低下的侍女也有勇气为了挺身而出,刘菁顿时悲从心起,眼睛很快就湿了,不过,她眨着眼睛,硬是把泪水副回去,握住兰儿的手,淡漠地说:“为什么?如果你也被赶出去的话,怎么办?”

兰儿的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带着此许哽咽说道:“兰儿已经被赶出去了,现在马上就得跟刘小姐一起走!”

“为什么?”

刘菁大为不解,可是,看到兰儿扁扁嘴,好像下一刻就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了,她马上不敢再问下去,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翻身下床,自己找起衣物来。

如果说之前大动干戈地打点衣物走只是响响雷,目的就是与他闹闹情绪的话,那这一次是被动赶出去的,想的东西就是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了,何况她又知道了已经怀孕。

除了从相府里带出来的几件宝贝外,她还翻找出梳妆台上的值钱东西,一股脑地装进怀里。

活着,就少不了银子,这是最最现实的问题,她可不想装清高,等到需要银子的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兰儿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也无声地上前帮忙装值钱的东西,怀里装不下后,就往包裹里装。

虽然房间里值易带的东西不多,但是,装完后,感觉还是挺沉的,刘菁心里的悲伤顿时减了几分,因为未来的日子有一定的保障后,她就能活得扬眉吐气。

基本打点好之后,兰儿便上前帮她整理衣裙,同时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刘小姐,小心卫小姐这个人!”

“怎么啦?”刘菁一直就觉得兰儿有心事,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是不是她想我死?”

“那倒不一定,可是,奴婢肯定的是,她肯定不想你怀着王爷的孩子离开这里!”兰儿肯定地说道,“刚刚那碗药有问题,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我猜就是她。”

“哦!”刘菁吃惊地摸着来之不易的孩子,前世结婚多年未有身孕,以至于与林宇的关系一直很僵,她的母亲总是唠叨,说如果能有个孩子应该会好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看医生,就是不见肚子有动静。

现在,这个孩子虽然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她却很惊喜,怎么能让他或她被人害了去呢?

凌煜不想要孩子,那她自己要。

思及如此,她忍不住问:“你们王爷还没娶妻?那也没有纳妾吗?也没有孩子吗?”

兰儿迟疑了片刻说:“有妾,但是,一直没有孩子,有些就是有了,也没等生出来就没了……有风水先生说,王府风水不好!”

刘菁与兰儿对视一笑,虽然她并不迷信那些风水之说,可是心里还是暗暗庆幸自己此时立即要离开王府了,否则,说不定厄运就降临到她与孩子身上来。

两人打点好东西之时,房门外站着的两个侍卫显然不耐烦了,推开门就问:“行了吗?行了马上就走!”

“催什么催?我们马上就走!”兰儿不客气地嚷道,同时提起最沉的一个包裹,挡住两个侍卫的视线,将一块湿湿的红布递到刘菁的手里,然后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有种想呕的冲动。

看了一眼那布,瞄到兰儿朝她眨眼的动作,刘菁心领神会,立即将红布放进穿着的绣花鞋里,然后装作肚子不舒服的样子,捂住肚子轻轻地叫嚷了两声,这才跟着兰儿往外走。

大厅里,凌煜与卫之玥并排坐在正位之上,见刘菁走出来,两人的谈笑并没有打住。

卫之玥柔声地问:“那王爷准备十天后迎娶本小姐?这话当真?”她的声音尽力装得很平静,很轻柔,可是,刘菁还是听出了她的喜悦与得瑟。

她心里一疼,拿眼望向凌煜,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说出不会娶卫之玥的话来,也许是太嫉忌也吧。

“那还有假的?”凌煜挑眉道,目光从刘菁近乎绝望的脸上移开,转头看向卫之玥,冲她又是温柔一笑,之后才低头喝了一口香茶,将茶放到桌子上后,没有再抬眼看向刘菁:“没有什么落下了吧?如果没有就离开吧,本王满足你离开的愿望。”

刘菁此时的心情可以用“如刀绞”来形容,她凄然一笑,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将激荡的心情缓缓压下:“凌煜,我问你两句,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还问什么?要走就快点走吧!”卫之玥沉下脸来,“一个借不洁之身混入相府,嫁作女人的相公,后来又居心叵测,竟然偷盗相府的宝物,你这样的人,还有资格与咱高贵的王爷说话吗……这!”

凌煜不作声,却朝卫之玥摆摆手,要她噤言,她只好不甘不愿地翻着眼皮停止说话。

见他想听她说,刘菁顿时觉得又难过又激动,她的心情总是很容易被他牵制,这个不好,她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有什么办法呢?

好一会儿,刘菁都无法出声说话,卫之玥表情显得焦躁愤怒,她不顾凌煜还在面前,对着刘菁喝道:“你到底说不说?不会想借这样来拖延时间,希望王爷又留下你吧?”

想到这只是最后一次,刘菁也不想再控制自己的嘴巴,冷笑着回道:“是想他留下我,并且取代你嫁给他,并且,我告诉你,我喜欢他,我爱他,前世今生都爱过他,所以,为他蒙羞受辱,我乐意!你嚣张什么?如果我不放手,你就是嫁给他也得不到他的心!”

“你、你……来人,把这个贱人轰出去!”卫之玥心里的愤怒全面崩盘,顾不上凌煜这个正主子,代庖越俎地命令起侍卫来。

可是,垂手而立的两个侍卫只是看向凌煜,身体纹丝不动。

眼看卫之玥就要发飙了,凌煜才抬抬手,示意两个侍卫,而两个侍卫立即走到刘菁身边,接过她手里挽住的包袱。

“不用麻烦你们!”刘菁用力甩开他们的手,而两个侍卫并不勉强她,顺势放开了手。

借着兰儿的扶持,刘菁站稳身子,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说:“我立即说,说完就走,卫小姐不会这一点时间都等不及吧?”

凌煜面露不忍之色,可是,却没看向刘菁,冷冷地说:“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吧!”

刘菁闭了闭眼:“第一句,你费尽心机接近我,那你爱过我吗?第二句,我怀着你的孩子,而你却依然忍心赶我离开,是因为你不喜欢孩子吗?”

厅里静得让人不安,几双眼睛都集中在凌煜脸上,可是,他却依然没看向刘菁,表情平静得让她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接着,刘菁绝望地摇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差点被矮凳绊倒,好在兰儿及时扶住了她,并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她的绣花鞋,顿时又有一股血腥味袭来,她怔了一下,马上装作肚子痛的样子,摸着肚子叫唤起来。

兰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稍稍撩起刘菁的裙裾,露出那血红的一抹,随后马上惊叫道:“啊,不好了,刘小姐小产了!”

卫之玥一听,脸上流露出难掩喜悦之情,却掩着嘴鼻,作恶心道:“快快把她赶出门外,免得脏污了篱洛院,这个院子是本小姐看中的,以后本小姐就住在这里,王爷您看行吗?”

凌煜脸上掠过一抹厌恶之色,不过,很快就淹没在那淡淡的笑容里,他顺着卫之玥的意思,说:“你想住就住吧!”,说着,他朝着侍卫挥挥手。

两个侍卫马上抬起装作痛得躺在地上的刘菁往王府门外走去,看着早已不见了那个倩影的大厅,凌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好像讨好地说:“我的准王妃,这下,你开心了吧?将那个女人赶走,连带处理掉了她腹中的胎儿!”

“很高兴,明天,我就叫爹爹全力支持您!”卫之玥开心地说完,垂下头。

她也觉得对他明明白白地提出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人都是自私的,何况那个人是一早就对他有特别想法的刘菁,她的存在于她而言就是一根刺。

所以,在他提出让她的父亲卫之狄支持他的时候,她便大胆地提出让刘菁连同胎儿一起消失。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凌煜怎么也不答应当面杀了刘菁与孩子,而是同意让她流掉孩子,然后让她自己离开。

最后,她也不再坚持,反正,只要刘菁离开了王府,她就有办法让刘菁活不下去。

现在,目的达到了一半,她也不能再摆谱了,毕竟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高高在上,手握一半军,几乎让朝野一半民众都敬仰的的八王爷。

“嘻嘻!”卫之玥站起身,忘记了女子在丈夫面前应该矜持的女训,径直走到凌煜面前,伸手就揽住他的脖子,低头亲了他一口,然后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男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然后轻声地说:“晚上一定陪你!”

卫之玥立即面红耳赤,却含羞带怯地说:“讨厌!不过,您还是快点娶了我吧,那样,我就可以很快赔一个孩子给你!”

说话的同时,不顾旁边还有侍卫与侍女站着,她的一只柔软的小手大胆地滑向他颈部。

“哦?”凌煜笑得意味深长,拿眼瞟了瞟她,“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快与本王同房,那就等娶你那天吧!本王尊重你,绝对不勉强你!毕竟你是本王的正妃,不是一般的女人。”

他说得堂而皇之,听起来动听,却让卫之玥心里很不高兴,还想挽回。

这时,凌煜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小脸,然后小心地推开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借口说他还有事与四王爷聊聊,就让她的贴身侍女陪她去歇息,然后没等她再出声,他已经带着两个侍卫迈开大步离开了。

“可恶,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卫之玥跺着脚嚷道,一脸的不满。

贴身的侍女知道她的意思,急忙安慰她,说王爷说得有道理,女子只有得到男人尊重才会对他有吸引力,在他心里才会留下深刻的印像。

如此这般的一勇道理下来,卫之玥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可是,她心里不可能没有失落,总觉得凌煜会娶她,与其说是因为她,还不与说是因为她的父亲。

自从得到他应承,说会娶她后,她就想尽千方百计接近他,希望早日尝到禁果,早日成了他的女人,为他怀上孩子,最好是一举得男丁,那么,她的位置就是没有人能撼动的了。

可是,每次当她暗示他可以上她时,要么就有人找他,要么就发生其他事,他总会找到拒绝她的理由,这让她那个念头越发地强烈起来,以致于寝食难安。

这不,自从刘菁从相府被他带走后,她就天天往王府里跑,并且一再让婚期缩短,得知刘菁就住在王府后,她几乎发疯了,竟然死缠着卫狄先别答应与他合作。

现在,他也答应她所有的条件了,目标正一步一步地实现,可是,她的心里怎么还是空空的呢?

带着贴身侍女,走出篱洛院,一路朝着王府大门走去,没看到有凌煜的影子,她拉住一个匆匆而过的侍女,问她王爷在哪里,当得知真的在书房与四王爷谈事后,她才开心地笑起来。

却猛地虎起脸,一挥手:“咱们回相府,立即就走!”

“不用与王爷打声招呼了吗?”侍女问。

“不用了,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卫之玥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动起脑子来。

等到主仆两人的轿子离开了王府大门,一个侍卫飞快地跑进书房,推开门就看到正在挥笔写字地凌煜,拱手道:“卫小姐离开了!”

“知道了,刘小姐那边的人回来了吗?”凌煜头也没抬地问道。

“这!”侍卫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人才刚刚离开呢,跟着的人怎么可能就回来了呢?

凌煜回过神崃,才觉得自己心也太急了,挥手让他离开,侍卫刚走到门边,又让他叫了回去:“等到风声一回来,让他立马来见!”

侍卫应下,离开了。

凌煜心烦意乱之间,发现有一个字写坏了,便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闭眼养神。

突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已推门而入的风声:“怎么啦?”

风声喘着气,显得有些难以言表,不过,再难出口也得说出来了,他吞了吞口水道:“不好了,刘菁刚刚走出半里路,就被突然而来的高人连人带物劫走了!”

“什么?你怎么保护的?”凌煜从座位上跳起来,冲上前就抓住风声的胸前衣襟,“你不是云国最能干的侍卫吗?怎么连一个女人也看不住?”

风声苦笑起来,什么云国最能干的侍卫,是那些无聊的人封给他的好不好,他自己可从来没承认过,再说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可不敢称天下第一,说武功,他凌煜就比他厉害多了。

眼见多问无益,凌煜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放下手,于是细细地盘问那个高人是怎么劫走刘菁主仆俩的,听后认真想了想,他便不再吱声。

风声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平静地说:“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高人就是花神医,那他带走她反而会更好,这事,暂时不用理会,接下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王府的盛大婚礼吧!”

“王爷真的想好了?”风声大胆地问,他实在不明白,王爷对于自己的婚事会那么草率,在他看来,卫之玥虽然长得好看,身世也与王爷门当户对,可是,他看得出自家王爷对她根本没有真心,纯粹是借她的家势。

凌煜一双凤眼笑眯眯地望着风声,嘴角微微弯了弯:“当然想好了,难道你不看好本王的妻子?”

他那腹黑的笑容让风声心里暗暗打了一个顿,移开目光,模棱两可地回答:“在下只觉得那不是王爷的本心!”

“那你觉得本王的本心是什么?”凌煜脸上的笑容扩大,一张俊逸无双的脸任是让男人看了,心脏都会漏跳一拍。

风声不敢再与他直视了,垂下头,略略一思索,才说:“刘小姐那么固执的女人,是不是可能屈尊做小妾的,那她与的她孩子怎么办?”

“看来,她也吸引到你了!”凌煜淡漠的声音响起,吓了风声一跳,看向面前这个尊贵的男人,见他面带不悦,慢慢转身走回案桌前,并选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开始作起画来。

知道被误会了,风声急得脸色通红,嘴唇都有些哆嗦,装作平静地说:“在下不敢,只是替王爷的本心想问题而已。”

这时,凌煜才哈哈大笑起来,甩了甩袍摆,告诉他,刚刚是跟他开个玩笑的,只是,让他尽管放心,刘菁与她的孩子,他都不会放弃,接回来,那是迟早的事,至于婚礼,让他按照之前的计划办理就是了。

风声应诺后离去,凌煜也没在再书房逗留,走出书房,对着两个贴身侍卫说,让他们跟着他进宫一趟。

刘菁坐着马车才走出王府不远,就被人一个黑衣蒙面人拦住,说是抢劫的,强迫她俩人下了马车,没等吓坏了的兰儿拿出怀里的银子,就被那个黑衣人左一个右一个夹住后飞离而去。

等到乔装改扮,远远地跟着她们的风声看到不对劲后,立即奔来后,三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虽然是天光化日,朗朗乾坤,可是面对高低起伏的房屋群,和一个有意而为的高手,想要找到被劫走了人是何其难啊。

风声只能离开。

等他刚离开,在离现场不远的一棵树后就闪现一个黑衣人,他两手夹住两个被点了穴道的女人,望着风声离开的方向,拉下蒙脸黑布,露出一张妖孽般的漂亮脸蛋,那双桃花一样美的眼睛眨了眨,立即风情万种,就连被点了穴的兰儿也禁不住脸红了。

接着,他几个跳跃间,双脚落地的地方恰好有一辆很普通的马辆,将两个女人小心地抱进车里,然后他在马车里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脱去外面的黑衣,露出时下最最普通的农夫穿着。

走出车外,他高喊一声“驾!”马车就徐徐动起来。

没走多久,马辆就停了下来,他又钻进马车,看到一直靠着两个女人,咧嘴一笑。

“唰唰”两声,分别解开两人身上的穴道。

刘菁“噫”了一声,缓过气来,一边轮着有些酸的手臂,一边看着花子,没好气地说:“我说你啊,你用得着那么大力点我的穴吗?点到我的手和颈都酸了。”

兰儿本来还担心真的碰到了打劫的,眼看到他们原来是认识的,顿时高兴起来,上前揉着刘菁的手臂,在刘菁停顿的当下,她低声地说:“咱们总算脱险了!”

好心没好报,花子听了刘菁不耐烦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是一听兰儿的话后,立即喜笑颜开:“看看,这个丫头说的话多好听啊?刘菁,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么?无论怎么说,我算再救了你一次,你不知道,就算你走得出凌煜的追杀,也逃不过相府为你设的陷井。”

聪明如刘菁,立即听到了言外之意,这方面,她之前也想到了,可是,如果没有花子的帮忙,确实很难逃过两场追杀,欠人这么大的人情,不知该怎么回报。

她立即掏出怀里的宝贝,又掏出包袱里的银两及首饰,双手捧着递到花子面前:“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是,你救了我们俩,我们还是要表示一下才行,这些,你就收下吧!”

“呵呵!”花子挑眉看了她手里的里东西,伸手挑挑拣拣,拿起一条带心形的项链,所握在手里玩味了欣赏着。

兰儿以为他嫌少,赶快将身上的所有银两都拿了出来,看得刘菁心疼,要知道,她们身上的大部分都在她手里捧着,而兰儿身上的再拿出来,以后她们俩可能去喝西北风了,怎么就那么老实呢?

“你们真的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花子将项链的扣子打开来,又拿高对着车钻进了一缕阳光照了照,发现这链子的成色不错,满意地点点头。

刘菁与兰儿点点头,她们都不想欠他的人情,可是,下一秒却让她们无语了。

花子突然揽住她们的腰身,隐晦地说:“如果是真的想报答,那你们都做我的女人吧!”

兰儿听了,羞得满脸通红,而刘菁却淡定多了,她知道花子向来喜欢恶作剧,开个玩笑对他而言,那只是小菜一碟。

将手里的好东西往包袱里一塞,拍开他的咸猪手:“如果不要,那本小姐就不客气了!兰儿,咱们走!”

“哪里走?”花子张开双臂拦住刘菁,“外面到处是找你们的秘探,不信你走试试,保证很快就被人捉去,到时,本公子可没功夫再来救你们了!”

“刘小姐!”一听又会被遇险,兰儿紧张了,拉着刘菁的手不放。

叹了一口气,刘菁装作只能屈服的表情,摊摊手,说不走了。

花子脸又笑成了朵花,他的表情像在说话:那还差不多!

三人下了马车,走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一间低矮房子前停了下来,花子轻叩那扇脱了不少油漆的大门,一会儿就有脚步声走来。

“吱”一声,门被打开,一个身着素服的美男子出现在门里,看到花子才刚做了一个嘴形,就被花子的手势打住了,继而笑着点点头,打开门,身体退向一边。

花子朝刘菁与兰儿打出请的手势,三人一起走进屋里。

没想到,外表看上去那么不起眼的屋子,里面却洁净、宽敞,家用簇新齐全,看上去更像大富人家府邸。

一个那么宽的屋子里,就住着两个男人?

刘菁与兰儿坐下后,那个开门的男子端着三碗茶,分别摆在三人的面前,微笑着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他是哑巴!在这里做饭的,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花子端起茶一边喝,一边说开了。

刘菁与兰儿并没有说什么,觉得有这样的地方落脚也挺不错的,只是,两个女人与两个男人一住,是不是有些怪呢?

见她们没有说话,花子又说开了:“当然,如果你们都嫁给了我后,我会带你们去很远的地方住,就不住这里了,你们俩考虑得怎么样了?”

听到她再次提及无聊的玩笑,刘菁有些不耐烦了,别开脸去,却看到兰儿正心猿意马地偷看着花子,脸颊红红的。

“哈哈!花神医,本小姐想替你做一个媒,不知行不行?”刘菁善意地笑着,看到花子两眼放出晶光,顿时觉得有戏唱了,“我想把我的姐妹兰儿许配给你做神医夫人!怎么样?”

这时,兰儿连续听到两次“神医”这字眼,神情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当听到刘菁想替她说媒时,先是怔了一下,继而脸上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羞涩,竟然充满了期待。

“嘿嘿,这笔生意买一送一!你们都嫁给我,怎么样?”花子表情再次流露出无赖之色。

“我嘛,你就不用考虑了,以前你都知道,本小姐只喜欢云国的凌煜,风国的风陌,还有……”刘菁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激动的花子牵起,带着她走向房间。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刘菁想让兰儿一起前往,多个人多个伴,虽然她知道花子也不是一个会趁火打劫的人。

可是,兰儿却被好个哑巴拦住了,“咿咿呀呀”地想与她交流。

刘菁无奈,只得跟着花子单独进了一间房,门被关上了,然后花子激动地张开双手,来个熊抱。

“喂喂!”刘菁觉得浑身不自在,尽管与他不陌生了,可是,相比与凌煜亲近的自然,她很是排斥花子的近距离接近。

花子附在她耳边轻轻说:“刘菁,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以后的你就属于我风陌了!”

风陌?风国皇子?刘菁顿时觉得毛骨耸然,她竟然在招惹了云国八王爷之后,又招惹了风国的风陌!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花子,花神医吗?

面对着她疑惑地眼神,花子含笑的点头:“对,我就是你喜欢的风陌,为什么会来云国,除了特别的任务外,就是想看看口口声声说喜欢风陌的刘将军的女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原来就是你!告诉你,我现在也很喜欢你,嫁给我吧,我带着你远云国的是是非非!”

没想到古人面对爱情时,告白也会那么直白,刘菁足足怔住了几分钟。

也许,当她重生醒来时,没碰到凌煜,而是一开始就碰到了她,那么,她可能真的会爱上他,毕竟他除了嘴巴多些,无论表面才华与心地都是一等一的好,用世俗的眼光看,他会是一个可靠的优秀男人。

但是,此时,她心里早已装下另一个男人了,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又爱上他呢?她无法做到。

“怎么样?刘菁,做我的妻子吧!我会好好对待你一辈子!”花子再次出声,那期待的眼神令刘菁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定定地看着房子的一角:“花神医,哦不,风陌,我配不上你,我们俩无缘份,也许以前我曾喜欢过你,但是,现在的我……”

花子突然很激动的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继而丢下一句话:“你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你会想通的,凌煜并不是你的好选择,而我才是,我不在乎你与他做过什么?甚至你肚子里的孩子,我都可以容忍他留下。”

什么?这些他都知道?

刘菁用目光询问着他,而他却回头冷笑:“你怀上他的孩子这事,我一早就知道了,别忘了,我还有一个神医的称号。”花子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一会兰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傻瓜一般的刘菁,她拿手朝她面前晃了晃,见她眨了眨眼,笑着说:“刘小姐没事吧?”

回过神来,刘菁突然很担心花子对她的孩子下手,拖住兰儿的手说:“兰儿,快,咱们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兰儿却张开双手拦住她:“往哪里去?还是听花神医的话,留下来吧,最起码,他是神医,又有很高的武功,有什么事,有他照应着。”

刘菁平静下来想了想,觉得兰儿说得有道理,只好作罢。

在花子的安排下,刘菁与兰儿在房子里安心地休息了几天,每天的饮食与作息都很好,又没有那些令她提心吊胆的事情,她的精神状态日益好起来。

这天夜里,刘菁梦见了一身上血的刘嬷嬷,正向她哭诉她的冤屈,一会儿画面又换成王杏像疯子一般拿东西掷她,她没命地跑都无法躲开被袭击的命运,突然脚下一崴,摔了一跤,然后肚子痛起来,脚下流血如注。

“我的孩子!”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哭成了泪人,“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哇!”刘菁被自己凄惨的哭声吓醒的,同时也惊醒了另一个人,房门被人冲了开来,一身里衣的花子一把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刘菁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地脆弱,多么地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也紧紧地回抱着花子,忘却男女有别这一古训。

等到她稍为平静下来,花子问起原因,她也毫不隐瞒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最后,她乞求道:“花神医,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刘嬷嬷安葬的地方好吗?”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事的那天,他刚好有事返回了风国,等到他听到这一消息赶回来后,知道她安全了,也找到她在乎的刘嬷嬷听说被到乱葬岗的尸骨,也去找过买王杏母女俩的花楼,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现在,刘菁请求他,他一时没了主意,却违心地点头同意了。

他温柔地安抚刘菁再次安睡后,走出房间,打了一个手势,那个哑巴赶快上前,微微拱手问道:“三皇子有何事?”

花子附着他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哑巴点点头,又拱拱手,然后轻轻一跃,“呼”一声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之间。

第二天一早,刘菁在兰儿与花子陪伴下,三人坐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城外奔去,在一个乱葬岗前停了下来,下了车后,花子指了指一座新坟说:“那个就是刘嬷嬷的的坟,具说是一个好心人不忍心,就帮忙埋了。”

远无就看到一座新坟孤零零地立在山岗上,周围杂草丛生,一支带叶的竹子挂了一串招魂纸,正随风左右飘荡。

来到坟前,看到连牌位都没有,她心里一酸,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趴在坟头流泪不止。

两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可是,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最亲最好的人就算刘嬷嬷了,跟前世的父母一样好,甚至比这一世的父母强,在她心里,无儿无女的她应该视她这个假主子为儿女了吧?

可是,她又怎么对待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心想完成与王杏的约定,她现在还活生生地活着吧?那王杏母女俩应该不会被卖去花楼吧?

都是她刘菁不好,都是她的错,刘菁越想越自责,恨不得扒开坟爬进去,与最最亲的人一起长眠,一了百了算了。

兰儿看到她那么伤心,也在一边默默地流泪,一个劲地劝慰她别太过悲伤,要顾及孩子不是。

可是,心沉入悲伤里的刘菁什么也话也听不进去,一边哭泣,一边用双手挖泥往坟上拍去,很快弄得满头满脸都是呢巴。

花子揪了一条又一条草往嘴里塞,他只想弄一个假坟让她了却一桩心愿而已,没想让她那么伤心的,如果知道会这样,他肯定哄住她别来了。

让花子与兰儿心里深感不安的是,刘菁自从拜祭乱葬的那座假坟回来后,一直不声不响,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虽然没有哭闹,但是,也不像往常那么活跃,整个人像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兰儿担心得要命,多次央求花子给她诊脉,都没发现异常情况,而且胎儿发育得挺好的。

最后没办法了,花子只能采取攻心术,让兰儿天天与她说开心快乐的事情,或者带她到郊外去散心,偶尔发现她脸上有了笑容,可是,一旦带着回到住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殆尽。

离开王府的第九天傍晚,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兰儿意外地发现刘菁浑身发抖,吓得她飞奔出来,对着哑巴大叫,问他花子去哪了。

哑巴用手指指外面,意思是告诉她,花子出去还没回来,大概今明两天不会回来了,他有事要去办。

“这样啊?”兰儿几乎急得双脚跳,“刘小姐生病了,花神医不回来,那怎么办?”

哑巴一听了也急了,顾不上装什么哑巴了,着急地说:“那你还不带我进去看看?”

“你、你说什么哑巴,原来说话比谁都利索……”兰儿吃惊得结结巴巴,手指猛地戳向哑巴,“好哇,你们俩竟敢合起来欺骗我们,到底有何居心?”

“花神医是开玩笑的,我叫亚尔,不叫哑巴!”亚尔笑了笑,不想再与她计较,率先奔向刘菁的房间,走进去一看,只见刘菁靠着绣榻,双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好像正在想什么想得入了神,又像看到了什么让她激动的事,全身时不时颤抖一下。

亚尔给刘菁打了下脉,然后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啊!她还是心病,药对她这病没用。”

心病?那只能用心药医,谁才是她的心药呢?

兰儿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八王爷明天娶亲的事,难道八王爷就是她的心药?这让她非常为难,也让她一筹莫展。

叹了一口气,紧挨着绣榻坐了下来:“刘小姐,如果你不爱自己,就没有人会爱你了,更没有人爱你的孩子了,你还是将八王爷忘记吧,明天过后,他就是一个有妇之夫了,你又不屑做人家的小妾,只想做妻子,他的妻子不会是你,你就想开一些吧!”

刘菁听了,两个黑眼珠动了动,眼看活了过来,兰儿惊喜地又说了几句类似要她死心之类的话语。

没想到,刘菁听着听着,突然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起伏个不停,然后“哇”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液,接着伸手揽过兰儿,哭个不停。

等到哭声停了后,她整个人好活了过来,吵着让兰儿烧水,她要沐浴,又说想吃酸桔子,要很酸很酸的那种。

兰儿高兴地一一满足她的要求,折腾到半夜才消停,爬上床睡前,刘菁叮嘱兰儿,明天不用叫醒她吃饭,她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心知她这是在逃避明天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天,兰儿也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最后还问亚尔,能不能点上刘菁的昏睡穴,好让她睡足一天两夜。

亚尔同意了,在第二天一早,就在刘菁的生物钟响起之前,点下她的昏睡穴,她只轻轻地发出一个“噫”字,然后又睡熟过去了。

第十天终于到了,兰儿想到今天是八王爷娶妻的日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更是替刘菁不值,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就这样被男人赶出家门,任是哪个女人都过不下去。

不过,想到她与刘菁身边还有两个好心的男人,心里又变得高兴,特别是回忆起花子几次三翻提及要刘菁与她一起嫁给他,她就觉得一片甜蜜。

今天与往常不同的是,花子外出了,刘菁睡觉了,而那个装哑巴的男人又出去采买了,她一个人无聊又没人与她说话,觉得相当地闷。

日上三竿时,亚尔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地出门去看,正好看到一身是泥是血的亚尔从另一个方面连滚带爬地回来了,时不时单脚跳着走路,又不时四下望,十分警惕的样子,好像被人跟踪,又受了不轻的伤。

“发生什么事啦?”兰儿赶快迎上前去,扶住他一起快速地走回到屋里。

亚尔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就听到里屋有什么金器掉落到地上的声音传来,“当”很清脆。

“快,去看看刘菁小姐!”亚尔推开兰儿。

兰儿一边往回走,同边回头对他说:“那你自己当心点,怎么出去采买都会与别人打架?你的脾气那么差吗?”

兰儿的身影刚没入房间,就传来一声短促的“啊”一声惊叫,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亚尔关好门后,便席地而坐,开始处理起刚刚踩到利器的脚底,等到他利落地包扎好,还没看到兰儿从里面出来,便大声地问:“怎么样了?你倒说话呀?”

还没没听到兰儿的回应,他一边问着话,一边疑心地单脚跳着往房间走去,到了房门前,听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顿时觉得不妙,立即推开虚掩的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刘菁与兰儿不翼而飞了。

“刘小姐?兰儿?”他一边叫着,一边进房寻找起来,只见窗户的木梢有被人用刀划动过的痕迹,窗口上有一个浅浅的脚印,很大,一看就是男人留下的。

坏事,两个女人同时被人劫走!

亚尔忍着脚伤翻过窗户,想寻找一点蛛丝马迹,可是,找遍了远远近近的绿化地带及高高低低的房屋,除了留在窗户上的那枚清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他实在无法相信,怎么会有神奇的人,眨眼之间,就把两个大活人变没了。

八王府,一场空前盛大的婚事正在进行。

说空前盛大,一点都不过份,除了王府里里外外装扮成一片红外,就是一次娶三妃的节奏够牛,够神秘,一个正妃,两个侧妃。

当然,正妃是谁,任是谁,不用主人翁解释,只要一提及,都会想到非相府嫡女卫之玥莫属,可是,两侧妃是谁呢?这一点八王爷及王府里所有人的口风都很紧,谁也无法从他们笑而不答的嘴里掏出真相。

就因为这个,所以,凡是得到邀请前来观礼的人,都会拖家带口,人人脸上无不写着“好奇”两个字,带着祝福的心态外,还带着看热闹及猎奇的心态。

宾客很多,多到偌大王府里里外外都挤满的人,就是王府外面,也围着不少看热闹的街坊。

本来娶妻与纳妾一起举行也很正常的事,可是,因为一次纳两个妾就很难得一见了。

这让老奸巨滑的相爷卫狄很不放心,暗自让自家两个儿子亲自前来盯着拜堂礼,因为云国风俗境规定,正妃应该先行拜堂礼,侧妃后行礼,正妃从大门进来,侧妃从后门进来,正妃穿大红嫁衣,而侧妃穿粉红嫁衣,如果这一规矩被颠倒了,就是正妃也变成了侧妃。

这样颠倒过来的乌龙事,当然也只是一个传说,在大云国建国以来都没听说哪家正妃与侧妃的地位掉转过来的。

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不是吗?

好吧,麻烦这就来了。

眼看拜堂的吉时马上就到了,可是,三个新娘的轿子迟迟不见到来,每隔一会儿,守在前门与侧门的下人都会让人到正堂来汇报情况,每次都说,暂时还未到。

作为新郎官的凌煜,此时当然也是一身新郎官的盛装,一次娶三个新娘子,让好一些男人羡慕得直流口水,而他也喜上眉梢。

从来深沉内敛的他,现在那眉目含笑的样子,处处笑对祝福的人们,似乎变得特别好相处。

可是,随着吉时的脚步的临近,他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显现出焦急,早就等在喜堂的他踱着步子,时不时当着卫家人的面,派出人去催促,奇怪的是,出去的几拨人却没有一个回来回话。

这么反常的情况,让本来就沉着等看好戏的众宾客慢慢兴奋起来,喜堂内外,论议纷纷,“嗡嗡”声堪比蜜蜂闹春。

作为其中一个新娘的娘家人,相府派来的代表卫之盟与卫之焕再也沉不住气了,经商量之后决定,一人在现场等待,一人带人去花轿途经的道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吉时到来前一刻,三抬花轿好像从天而降,但是,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三拨送嫁的人们及花轿,全部都被弄得红红绿绿,基本认不出谁是谁。

怎么会这样?

一时因为时间紧急,大家也没心追问,只是笑成了一片,又乱成了一片。

而喜堂里,借着他的权势及这天他最重要的有利之机,凌煜先是发了一通脾气,将所有迎亲的人臭骂了一顿,然后话锋一转,说他拜堂错过了吉时的话,谁来给他负责,将一还在笑闹的人震慑得哑口无言。

错过吉时会很不吉利,这个道理谁都懂。

所以,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凌煜没有征求过谁的意见,强势地命令送亲的人们,将三个新娘子一同送过来,他要与三个新娘子一同拜堂。

有几个作为长辈的想阻止他这一行为,却被他瞪了一眼,闭上了嘴,最后,谁也不敢再吱声,就是留在前堂的卫之盟,对此也不敢再有异议。

新娘子送来了,果然是两个头顶粉红的帕子,一个顶着鲜红的帕子,可是,穿着的是大红嫁衣还是粉色嫁衣,因为都变得花花绿绿,一时就无法分辨,也没有人会去分辨。

不过,还是将头顶大红帕子的新娘送到了凌煜身边,他接过拜堂的红花绸带,眼睛瞄了一下被染得跟只花猫似的新娘子,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两人走到正堂前面。

唱礼官抑扬钝挫的声音响起:“新郎新娘开始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到了送入洞房这一节就打住了,因为还有两个新娘子啊。

接着,凌煜又与另两个头顶着粉帕的新娘子重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的程序。

等到三次礼毕,就该送入洞房了,那当然也是先送正妃,可是,凌煜喜滋滋,懒得理会那么多,张开双臂,将三个头顶喜帕的新娘子一把揽住,四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四人同行的节奏么?观礼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一帮老家伙纷纷说这样的行为不合礼数,因为正妃当然住在正堂,而侧妃住在侧院了,三人同往正堂,那怎么行?视老祖宗法礼于不顾吗?

卫之盟也觉不合礼数,从来不喜欢管乱七八糟事情的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阻止他这一疯狂行为。

“那好吧!现在本王就先将正妃送回正堂!”他说完,就将另头顶粉帕的两个侧妃留在喜堂里,接受众人的评头品足,而却他大大方方地揽着头顶大红喜帕的新娘子的柔腰,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间,往正堂那边走去。

一众想闹喜房的人也“嘻嘻哈哈”紧跟在后面。

而众观礼之中,有一个特别的宾客,这人就是一直陪在卫之盟身边的花子,因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神医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婚礼开始时起,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三个行动一模一样的新娘,尽管三人都顶着那或红或粉的喜帕,看不到她们的真实的面目,可是,他还是觉得其中一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是来自第六感觉。

等到凌煜揽着三个新娘走向正堂新房时,他心“突突”地跳了两下,所以,他力主卫之盟阻止凌煜同时送走三个新娘,为什么要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花子在很烦躁之中,目光时不时往留下来的两个侧妃身上瞄去,这样觊觎别人的妻子,虽然不算正人君子,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只差上前揭开新娘的喜帕,看看里面到底是谁了。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没胆量做这样出格的事,除非不想再云国混了。

正当花子糊思乱想的时候,有人突然提及,为什么新娘与送嫁的人会弄成这么狼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好有人一个送亲站在花子旁边,他沮丧地解释,说是三个新娘在经过像征多子多福的永福街时,刚好相遇,因为是同一人的妻妾,大家也不在乎谁先谁后,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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