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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晚宴(2)

现在,张先生忽然下定决心翻箱倒柜,真要派它用场,史韵已兴趣索然。她甚至希望小保姆没有买到蛤蜊。这原因,她一时讲不清楚,有点像早已告别舞台的演员,硬被拽着重新登台,生怕一开口就倒了嗓子。但细琢磨,也并非如此。

张太太终于从沙发上竖起酸疼的腰,给丈夫和自己泡了两杯碧螺春。

呷了两口茶,她精神了点,看着在眼前忙忙叨叨的小老头,也不如刚才那模糊。她肯定头昏目眩了一阵子。

这就是她的丈夫,厮守了三十又八年的丈夫。他现在已经谢顶,只有稀稀疏疏几根头发了,但梳得伏贴。这男人,每天在梳妆台前花的工夫不比女人少——这是她嫁到张府之后就有的印象。

史韵和张仲轩的结合是中国式的媒妁之言加上西洋式结婚礼仪。

她未尝没有过少女时代对爱情的幻想和憧憬。像她那样的娘家,媒人联姻理所当然。这种婚姻并非都是悲剧——至少史韵在大学读书时这样想——就在她家乡苏州,不就有个才子沈复和他的佳人沈芸,那本写在三百年前的《浮生六记》,看得史韵神魂颠倒。她梦想未来的丈夫或者自己也能有一篇《闺房记乐》。但是没有。打从她和他共同生活之后,闺房里的文具比之沈复阔多了,可惜在张仲轩的派克金笔笔尖下记叙的,除了账目还是账目,从结婚的礼仪账到日常中的青菜豆腐流水账。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干巴巴的几块几角几分加上粮票的几斤几两几钱。全中国,唯独上海滩发行过五钱面值的粮票,恐怕就是专门为张仲轩之辈记账用的。

她未尝没有西方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爱情的遐想。大家闺秀和名门望族联姻的故事,在外国名著里比比皆是。她当然不敢也不会去模仿安娜?卡列妮娜,断然抛弃只会算账的丈夫,去为一个从马上掉下来的渥伦斯基一惊一乍——说实话,在她周围还没有见到那样的骑士——但也能培养出像安德列和娜塔莎那样的爱情呀!可惜也没有。她的这个男人,接吻时嘴巴也嘬得像个铜钱眼儿。

就说玩吧,他也没有陪她玩痛快过。刚结婚时,上海滩上哪样没有?跑马厅、跑狗场、跳舞厅、弹子房,随便哪里,开部汽车去就是。何况还有这家那家的派对(Party)。史韵又不是上不了台面的夫人。论相貌,论风度,都能叫一圈男人围着转。可惜,他带着她,或者她拉着他,到哪里都坐不满一个钟头,那样子就像家里被强盗抢了,立时三刻得赶回去看个究竟。

那么,吃喝总可以吧!夫人的烹调艺术能博满堂彩,还不作兴天天变着花样在闺房里侍候丈夫?却更加扫兴!刚端上一盅燕窝鸽蛋,男人便先问:“这开销算老头子的还是吾伲自家的?……”唉!还有什么味道!

张仲轩完全不像他父亲张达圣。那是个赚起钱来不要命、花起钱来也不要命的角色。史韵把做太太作为一门事业、一门艺术来研究的功夫,与其说是丈夫还不如说是公公一手造就的。张达圣为儿媳妇在社交界搭台。媳妇也给张家老小扎足台型。多少次交易就是在客人用餐巾抹抹嘴边的蛤蜊油之后拍板成交的。而史韵,又何止烹调艺术!公公还常常叫儿媳妇在饭后弹几支钢琴曲。她的钢琴很蹩脚,这又有什么关系!公公只是需要展示一位张家未来的主妇,贤淑而又风雅。这钢琴和她,都不过是这幢落成于四十年代中期的洋楼里的摆设,如同壁炉架上那件看起来像是古董的大花瓶。至于那些听众有几个晓得《少女的祈祷》或《土耳其进行曲》中漏弹了几个小节!

史家大小姐是张家的一颗爵徽。这点虚荣使她在最幻想爱情的年华被爱情冷落在一边。过了这一段,也无所谓爱不爱,只剩下居家过日子的事了。她对得起这个爵徽,和张仲轩生了个儿子,八年之后,又添了个女儿。

她又望望身边忙忙叨叨的丈夫……

这个男人,年轻时不算难看。并非完全借助于在梳妆台前的工夫。他不属于须眉丈夫一类,也够不上小白脸。他确实规矩,从不寻花问柳,即使和别的女人跳舞,也绝对保持绅士式的距离。女人们也和他保持相应距离,不是怕张太太吃醋,从眉梢眼角的表情看得出来:这种男人乏味。

男人们对张仲轩评价大不同了。

人家说他比老子还要精明。老子精在皮肉,儿子精在骨子。四九年换朝更代。军代表到张家办的纱厂解决劳资纠纷,要不是张达圣介绍,人家决不会把这位一身卡其布“人民装”的小伙子当做小老板,以为他是会计科一名小职员。有时,他也轧在职工淘里排队,和别人一道吃食堂的糙米饭。

在资本家的同道中,至今还有人慧眼顿开,发现张仲轩身上一种近乎特异功能的先人之见。他那套人民装是李宗仁代总统登台之日就准备就的。这就证明这小子老早看到国共之争中,共产党已占上风,上海市的“解放”已指日可待;再比如,他老子早就把一爿厂交给他管,他拖三拖四一直不肯接手。恰恰在五一年年底,自己开了口:“明年起,这爿厂另立一个账户吧,归我管好了。”这也正好抢在“三反”、“五反”运动之前。他的厂没有掺和在老厂的经济瓜葛中,反不到他头上,还被评了个“守法户”。“公私合营”的锣鼓还没有敲响,张仲轩却先点着了两挂鞭炮,想骂他傻瓜的人嘴还没张开,自己也不得不顺大溜把工厂交了出去,但在名分上和张仲轩推板大了。紧接着,他又把定息的一半买了公债,别人还丈二和尚呢,等摸到头的时候,才悟出诀窍,原来半斤八两一回事,不过“爱国”的奖状已经被这小子抢了头筹!

最最令人叫绝的是张仲轩在他老子刚刚死去,便赶紧把两爿分厂上交国家,说是清理先父遗产时,发现这里头有他叔叔大半股份。这位叔叔那时已去台湾,以前嘛,在国民党物资局当过差,怀疑有“敌产”成分。他再三声明只是怀疑而已,但决不敢落在自己名下,弄得政治上不干不净,请政府代为接管,以后再作处理。这“而已”之后的“代为”和“再作”真个是引自天书。当初惹得张家亲戚淘里一片骂声,骂他白白把几十万块钱定息扔进了黄浦江。事隔三十年,骂他的人打心眼儿里透出佩服:张仲轩居然眼睛长在额骨头上,一眼看到了三十年后的变化!可不?尽管那时候海峡两岸大炮轰来轰去,总归都是炎黄子孙,岂能世世辈辈都是冤家对头!若是再来次“国共合作”,岂止定息!只要张仲轩舌头一翻,两爿厂子不又归张家名下?照现时开放的苗头,把它们算做台湾同胞投资,优待的税额木佬佬了。嗨!这小子!岂止精明,简直大智若愚。

住在斜对过弄堂的一位老先生,从辈分讲属张仲轩父亲一代。这样的遗老,在上海老资产阶级中,已屈指可数。他背地里讲:“吾伲这种人家,算来只有仲轩有出道。……”这位老先生倔得够戗,当面顶撞居民委员会的老娘们:“资本家?!哼!资本家也不是好当的,我看给了你们这些干部资本也当不好家!……”为了这句话,挨了几场狠斗,罚他扫弄堂自食其力。这老头暗自好笑:“……我后面还有话呢,做资本家,成功时既要面子又要夹里。落魄时,面子可以拉下来,夹里还是要的。貂皮袍子,面子才值几个钱?唉!吾伲这种人家,我就佩服仲轩!”他当然也从尤妈之辈嘴里听说过张仲轩在自来水龙头上当众冲洗什么套子之类的闲话,不禁拍案叫绝:“妙哉!能把面子拉下到这种地步,大有韩信钻裤裆的城府了。”

面子也罢,夹里也罢!智也罢,愚也罢!张仲轩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在阴沟里歪了船,便是在那场“运动”中。

打从改换门庭之后,张仲轩随时摆出一副接受无产阶级改造的模样。这自然包括接受大大小小的都自称为无产阶级代表的头头脑脑的“教诲”和“批判”……这种面子值得丢,该丢!但是那场“运动”中那些造反派和“红卫兵”算什么,呔,乳臭未干!这些小赤佬学的那套,张仲轩见识多了。阳来阴去,两面三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小阿弟们,你们嫩着呢!他甚至想开导开导这些小把戏,给他们讲讲老上海的“白相经”:交易所的明争暗斗,青红帮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鱼吃小鱼的不吐骨头,……嘿!比工人宣传队的“忆苦思甜”刺激得多呢!这些小阿弟们日脚长不了。他们只学着点一知半解的皮毛,不懂得面子里子的辩证法,到头来,不把里里外外都扒光才怪。

人往往这样,被高明的对手打了一拳并非不光彩,而被自己瞧不起的人掴了一耳光,那才是终身难忘的耻辱。尤其明知耻辱,却还要涎着脸赔笑,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张家老爷当家时,张仲轩也见过几回声势不小的工潮。说心里话,他虽恨煽动罢工的头目,但却服帖人家硬气:克扣工钿,老子勒紧裤带也要和你们评评理!这种人令你毛骨悚然却也肃然起敬。他厌恶的是那种像蛆一样的可怜虫,老板一发狠就叩头求饶,谄媚告密。这种人不敢反抗,只会抖落浑身穷酸,张仲轩在“运动”中,无数次下决心做一个硬骨头,但却始终像条蛆,那些蛆在他的骨头缝里拱得他浑身酥软。每逢他这副模样时,连自己的儿女都皱眉头。太太的唯一一次朝他撕心裂腑的大哭,就因为他在自来水龙头前向人表白:我张仲轩现今连两分钱一只的避孕套都买不起喔!蛆,就是用这种手段来示威的。

那场“运动”一开始,料事如神的张仲轩也仓促不及,还没等他想出锦囊妙计,就被抄了家。头两次还算体面,是他所在的工作单位,纺织机械公司的“领导小组”派来了人,砸了几只假古董的花瓶,打碎了几摞沪剧、越剧的唱片——这也使他心疼,因为他毕生唯一的嗜好就爱听几句沪剧和绍兴戏——其余的“四旧”都是他自己贴上封条,搬到地下室,听候处理。但没过几天,从北京刮来一阵红色狂飙。这一区的主人们不是“张仲轩之流”也是张仲轩之流的“黑后台”——所谓“走资派”是也,自然都是红色龙卷风扫荡的中心。家家户户都被闯开了大门二门。谁都可以戴个红袖箍登堂入室想拿什么便拿什么。拿走的恰恰并非旧物,旧物只需一摔,一踩或一扔便拉倒了。“红卫兵”看中的大都是新鲜玩意。

张仲轩最心疼一架刚从国外捎来的录音机。那时候,还不兴眼下那种盒式小磁带,用的是大盘磁带。他已使了点心机,在录音带上录了一大堆毛伟人的语录歌和第一夫人亲自主持的新编京剧《沙家浜》。没想到,他的这点小聪明恰恰成为“罪证”。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寒风嗖嗖的夜晚,三个自称来自北京的“红卫兵”,胳膊上箍着尺把宽的红袖章,一抬手红得人耀眼。

“把你的录音机交出来!”红卫兵中一个小头头吼着,紧接着便数落起张仲轩的罪名:“你这个臭资产阶级有什么资格录伟大领袖的语录……”

这台当时价值三千多块的瑞士货录音机被红卫兵拎走了。张仲轩并不完全为了心痛它的价值。这件事至今铭刻于心,是因为他骨头缝里的蛆在那个晚上拱得他格外酥软。他分明想辩解几句,至少也该问一下他们的来路,可是一开口却是:“红卫兵小将辛苦!……这录音机……嘿嘿……最新式的,喏,这个键一捺便可录音了,录的声音不失真……这个键停止……还有,倒转,放音……”那几个红卫兵嘁里喀喳地试了一阵,理所当然地把录音机拎走了,连同一条红牡丹香烟和五十四元人民币。四张十元的,两张五元的,一张两元,一张一元,还有合起来一元的几张角票。送走他们,张仲轩真想大骂一声:“赤佬!杀千刀的赤佬!”但却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句《沙家浜》的唱词:“……司令常来又常往。”

风起于青萍之末,却是张仲轩奇耻大辱之首。他记得那三个北京小赤佬,当时的年龄不比自己儿子大多少。

张仲轩必须寻找对策了。这办法也是老上海常用的:凡遇到敲诈勒索或接到绑票的恫吓信,报告巡捕房不如找个老头子。不惜重金准备一份厚礼孝敬掌管这一地段的流氓头子,只要这位老头子打个招呼,谁都不敢再动张家一根汗毛。

于是,好端端一幢洋房腾了出来,让给了当时在市“革委会”当一个什么组组长的姓曹的“司令”。这位当时的“老头子”给予张仲轩的全部保护,就是没把他一家扫地出门,而是关门扫地。张仲轩一家四口搬进了自家汽车房,担负起打扫花园的差使。这实际上是比扫地出门更加羞辱人的交易。扫地出门,还能图个眼不见为静。关在自家园子里,侍候着旧物新主,有时连老婆都搭进去,相帮“司令”家烧烧小菜,这滋味如何?唉!那些日子里,张仲轩只好用“卧薪尝胆”这则古训来安慰自己,他连粗气都不敢出。史韵红着眼睛回来,做丈夫的都不敢问一声:“阿是……又朝你毛手毛脚了?……”那时,夫人毕竟风韵犹存。

阿弥陀佛,总算老天有眼,这场鬼哭狼嚎的“革命”被彻底否定了。房子原封不动退还了张家,定息也如数解冻。加上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经济,上海滩瘫了那么多年,现今又活络起来,有些地方,甚至比刚刚换上五星旗时还要“开通”……

不过,张仲轩不能忘怀“十年浩劫”中蒙受的屈辱。在他的账本上,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清清楚楚。

张仲轩要报复。他自己有一套报复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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