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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该拿什么偿还

第一次给堂叔打电话,请他帮忙开一个药方,舒筋活血的那种。堂叔觉得奇怪,问:“谁病了?”我说没谁病,就只记得去年你给我母亲开的那个治疗颈椎病的药方挺管用的,就想给公公婆婆也弄一个。堂叔说:“多大年纪,是脑血栓吗?”声音时断时续,乡村的大山阻滞了原本自由畅通的信号,让这头的我听得十分费劲。但“脑血栓”这三个字还是分外清晰,于是就答道:“是的,七十五岁。”

我说的是公公的年龄。晚餐桌上,就跟夫讲了这件事儿。夫很不满意,说,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弄这个?要开药方就给你婆婆开啊,你婆婆脑血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一样是老年人,都可以喝一点预防一下的,至于以谁的名义开,不都一样么?

第二天中午,我正吃盒饭,一片碧绿的黄瓜还举在半空中,夫的电话就来了。那头是一落千丈的声音,像深井里的水:“爹爹突发脑血栓,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就僵住了。那一刻,真的恨透了自己的无意。

那么和善的老头,说病就病了。其实,公公能认识几个有限的字,还经常有意识地运用一些书面语,把位于胶东半岛那个后中村的方言说成足以让我听懂的“普通话”。就凭这些,在六十六岁那年的冬天,他决定要辗转两千公里,来看望他六个月的孙子。

他从第一天的清晨出发,坐汽车,转火车,经山东,越河南,在郑州火车站呆了五个小时后,踏上了北京开往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的列车,最后,在第三天的清晨抵达了我的家里。

当我裹着厚厚的棉袄打开门的时候,热气正从他满脸皱纹的额头上袅袅升起——他背着一个极大的包,身子严重地向左倾斜着。在包被卸下的刹那,他瘦小的身躯微微摇晃了几下。

在打开那个大包时,他虚掩上了书房的门。约摸十来分钟后,他走出来,对我说:“嫚,你去拾掇拾掇。”推开门,我爱吃的糯小米糕装在一个大大的透明食品盒里,正蹲踞在书桌上;地上也堆了一撂东西:花生油,花生米,海虾,风干鳗鱼,风干海蟹……除了这些食品,还有儿子的玩具和两套小衣服。

他带来的衣服好像被儿子穿过一两次,现在早已无影无踪了;玩具都是些什么,我也全忘了,如今,就只有一个绿肚子红边儿的小拨浪鼓还沉睡在儿子的玩具箱里;吃的自是全部进入了我们的胃,就只剩了那个食品盒还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上面的黑色喷码至今仍然清晰:“生产日期:19981116”。

他一定是骑着自行车,在呼啸的风中奔跑了十多公里的路,在他自认为的、像城市一样明亮而整洁的那家最大的超市里,小心翼翼地请售货员帮忙看了日期,才买回了糯小米糕。

我有足够的理由如此推测。

第一次吃糯小米糕,是在96年的春节。当时,我盘着腿,坐在温暖的炕上,虎狮般地吞吃着两块黄灿灿的糯小米糕。吃完了,抬起一直深埋的头,正要端杯子喝水,这才发现公婆的嘴都张成了O型,他们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然而,见我望过去,婆婆却立即收回了目光,说:“哦,哦,喜欢吃这个啊,再去买,再去买。”

公公忙不迭地点头,一边就轻捷地溜下了炕,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布袋,出了门。婆婆拉过我的手,摩挲着,嘴里不断重复着:“嫚,嫚……”严重的支气管炎使她的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明白了,他们以为已经获得了“芝麻开门”的符语,可以用糯小米糕壮实我日渐消瘦的身体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决定要竭力表现出自己对所有面食的热爱。我以一个南方人的揣测,不无夸张地称赞馒头的甜、饺子的香、面条的柔韧和油卷子的劲道……果然,他们轻松了,不再总是催促我搛这挑那。他们笑呵呵地望着我,却用后中村的语言对夫说:“这样才能生孩子呢。”

那时,生孩子还是个遥远的话题。我斜倚在炕上,盖着婆婆一针一线缝就的大红鸳鸯被,对另一头靠着墙的婆婆说:“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会按月给你们寄钱的,尽管吃尽管穿吧。”我想说,你们老了,连最小的这个儿子都成家了,该享受享受了;我想说,你们种了一辈子的地,吃了一辈子的馒头和红薯,也该买点儿大米尝尝,买点儿牛奶喝喝……可是我把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我的婆婆只是一味地点着头,流着泪,却连昨天我刚为她买的棉袄也不愿穿上。

那件黑底蓝碎花的棉袄,只在昨天被她穿了一小会儿。在我强行给她套上身之后,她先是转过身子,背对着公公,站定,然后才又扭过头去,嘴角颤动着,含混地说:“看,看,嫚给俺买的衣裳,多好看,多好看!”公公吸着用废纸卷成的烟,坐在炕的边缘,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声说:“好看好看!”在他竭力控制的响亮笑声里,分明带着花朵初放时的羞涩。

可是,今天她照例是穿了那件旧得不能再旧的蓝叽卡棉袄,倾斜着身子,左胳膊尽量缩在被子里。

我知道她的胳膊又开始疼痛了。几天前,白天在炕上闲坐时,我就发现她总是这样的姿势。在我的追问下,她比划着告诉我,她的棉袄是自己缝的,很多年了,袖子里面的棉花已经跑得没有了。我就俯过身去摸了她的棉袄。果然,除了前胸和后背还有薄薄的棉花,两只袖管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布贴着布,皱缩着,像冰冷与冰冷的相依,不仅暖和不了身子,还掩盖了冰冷的事实。

灰白的阳光慵懒地洒在玻璃上,冷硬的风正猛烈地拍打着窗棂,院子里刚刚晾洗的衣服已经被冰定了型……而我的婆婆,她就是穿着这件空袖子的棉袄在这样的天气里,去喂鸡喂鸭,去抱柴生火,去拾掇屋里屋外,去和站在院子里问东问西的我说话……

我决定到超市去买棉袄。公婆坚决地阻止了我,理由是,大过年的,超市都关了门。为了证明,公公说,你看,这糯小米糕就是赶集的时候才买来的。末了又望我一眼,说,还是很卫生的,卖家儿都用干净塑料包好了的。

那个超市据说就在距离后中村十多公里开外的镇上。在自由肆虐的北风中,在无人带路的情况下,我退缩了。我走进后中村庞大的集市里,挑来挑去,最终拎回了这件摸起来还算厚实的灯芯绒棉袄。现在它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婆婆的身边,与我准备好的一箩筐理由对峙着。

婆婆说:“嫚,俺一定穿,一定穿,俺这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你太好了,就是这些话儿,俺就觉得暖和了。”她像抚摸我的手一样抚摸着那件棉袄,泪水掉在了蓝色的碎花里,像珍珠掉进了大海,眨眼就不见了。

儿子两岁的时候,一个寒冷的午后,我和婆婆再次抵着足,半躺在炕上。

借着丰富的手势和表情,以及半明半暗的语言,我们唠着嗑儿。一切仿佛又回到了1996年——我一只手撑着脑袋,斜倚在炕头,她背靠着对面的墙,半坐半躺。

就又说到了吃和穿。我照例满腹经纶。她苍白的脸上盛满了笑容,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附和着我:“好,嫚,好,好。”然后就把棉袄解开,一件件数给我看:“喏,花袄儿,羊毛背心……都是你们买的啊。爹爹说啦,你们住在好高好高的屋子里,亮堂堂的,晚上开那么多灯,还用电暖和身子。瞧瞧,现在俺孙子也回来了,俺放心哩,就全穿上了,也花钱买东西吃哩。”她的双手从胸口往下划拉了一下,仿佛是把心放到了一个无比安妥的地方。

一件棉袄,要在箱底宝贝似地放上五年,才被穿上身,全部的理念,就只是为了千里之外的儿子一切都圆满妥帖。在这个理念的支持下,七十不算古来稀,活到一百岁也许还不止。

她说,生活多么好啊。嫚,你看,你们头一回来家过年,就给咱家买的电视机,现在里面的人儿一样地好看哩,一个个像仙女儿,还有那么多树,那么多草,那么多水,花花绿绿的,都是咱这块地儿没有的。还有啊,不用出院门儿,就能看到火烧样的云,俺这一辈子真个儿知足了……说着说着就下了炕,要去做水煎包,给我和她的孙子吃。

等我穿好鞋,追到对面屋子里去的时候,她正在吭哧吭哧地对付一块比门板小不了多少的面板。面板已经靠在炕沿上了,一头还在地下,她就弯着瘦瘦的腰,揪住它的两侧往炕上掀。我总疑心她会被面板扑倒,就扯开她,并大声告诫她不要一个人弄这块面板。她笑了,小声细气地说,嫚,放心啦,平时俺不用它,你是不知道啊,水煎包好吃呢,可惜你每次来家,点火样地过不了两天,今天咱就做顿水煎包吃。

水煎包下锅前,她放了半壶花生油。油在锅里翻滚着,整个屋子都浸在了香气里。她却咳得眼泪四溅,咳得头和脚快要碰在了一起。我把她往门外推,要她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她却左手捂着胸,右手猛烈地向我挥动着。

她用湿毛巾捂住鼻子和嘴巴,继续咳嗽着,让包子下了锅。晚饭时,她没吃水煎包,她躺在了炕上,不断地咳嗽。半夜,我被她咳醒了,就捂住被角,无声地流泪。

可就在她所认为的美好生活像老树绽新芽一样蓬蓬勃勃展现的时候,脑血栓却在一个傍晚无情地袭击了她。在我们吃完水煎包之后的第三个月,她倒下了。

一年后,她重新站了起来。她又开始给我们包牛肉饺子,还给她的孙子煮螃蟹……只要我们回到后中村过年,不老的神话就始终在她的眼里和心里阳光般地照耀着。

自从她患了脑血栓,两个老人偶尔吃的一点炒菜就改由公公操劳了。握惯了锄把的公公很瞧不上纤细的锅铲。去年春节,在灶台前,我从他手里接过锅铲时,他扰了一下后脑勺,黑红的脸庞满是歉意的笑,道:“生成不是男人干的活哩。”

现在,他也倒下去了,而且比婆婆更严重。至今,他的半个身躯仍然毫无知觉,只能成天躺在炕上。住院期间,他每天都要问,今天俺的小老四儿(我的丈夫)来过电话没有。当他知道他的小老四儿寄了多少多少钱回去后,哭了。二哥说,俺爹爹用右手把病床捶得哐哐响,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说都是他连累了儿子媳妇不安生。

“俺还没见过俺爹爹这么哭过。”二哥在电话的那头哽咽着。

堂叔在寄来的药方里,准确地写道:“性别,男。年龄,75岁。诊断,脑血栓……”我们把药品交给快递公司,我们在矛盾中煎熬,在犹豫中彷徨,在每天电波所抵达的信息中不停地祈祷……我们企图用忙碌掩饰未能探视的缺憾,企图用物质填补内心深处的失衡。

我是如此迫切盼望时间甩开臂膀迈开大步快点走,如此迫切希望今年的春节快点到来。也许,到了那时,公公就会一如既往地把许多许多的冰糖葫芦藏在背后,然后一支一支亮给我,笑吟吟地说:“嫚,冰糖葫芦来啦!”

即便不能,我也可以和夫一道,搀着他,一起赶个集,买回一捧一捧的冰糖葫芦,再一支一支亮给婆婆,响亮地说:“妈,冰糖葫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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