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章帝刘糑在位的时候,还有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黄香。
黄香,字文强,江夏安陆(今湖北安陆)人。当黄香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的家境还是不错的,父亲举孝廉,母亲挺能干,一家人和和睦睦,亲亲爱爱,小黄香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从黄香能够记事起,父母就教他读书写字,而且经常给他讲书上记载的或民间流传的忠孝故事。如虞舜帝“孝感动天”呀,老莱子“戏彩娱亲”呀,闵损“单衣顺母”呀,曾参“啮指心痛”呀,等等。因此,黄香幼小的心田早就埋下了仁孝的种子,他敬慕历史上的孝子,崇拜孝子们的孝行,并决心效法他们,做一个名垂史册的孝子。
黄香的童年时代是在父母的钟爱中度过的。可是当他9岁的时候,慈爱的母亲突然染病身亡。那是一位多好的母亲啊!黄香哭得呼天抢地,悲痛欲绝。他接受不了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母亲的音容笑貌随时随刻浮现在脑海里,吃饭时想起她,穿衣时想起她,睡觉时想起她,多少次从梦中醒来,心里想的、口中唤的还是她。黄香日夜思念母亲,废寝忘食,日见憔悴。脸上的红润消失了,眼中的光泽变暗了,骨瘦如柴,一阵风来,简直能把他吹倒。父亲十分心疼儿子,抚摸着黄香的头安慰说:“儿呀!人死不能复生,你不吃不喝总不是个办法。你累垮了,万一有个好歹,叫爹怎么活呀?”
黄香坚持为母亲守丧,三年过去,仍不想终丧。当地的百姓异口同声,称赞他是个孝子,其名声远近传扬。太守刘护得知他的孝行,便把他召到官署,收为门生,甚见爱敬。这时黄香家里比较贫穷,雇不起佣仆,所以他就亲自操持家务,勤勉而又辛苦,恭敬地侍奉父亲,极尽孝道。他给父亲做饭、洗衣,千方百计让父亲吃好穿暖。夏季天气炎热,他用扇子扇凉枕席,以便父亲能够很好地睡眠;冬季天气寒冷,他先用自己的身体暖热被褥,随后才叫父亲上床歇息。老人晚年常觉得寂寞,有一种孤独感。黄香理解父亲的心情,每天都是早早归来,同父亲说这说那,回顾童年时代的趣事,缅怀母亲的为人。说到开心处,父子二人都会放声大笑。
由于太守刘护的关照,黄香与父亲一起迁居京师洛阳。黄香利用这个机会,读了很多书,成为博通经典的人,且又写得一手好文章。所以,京师的人都很敬重他,说:“天下无双,江夏黄香。”汉章帝闻其孝名,授给他郎中的官职,并特别恩准,允许他到皇家藏书的东观,阅读他从未见过的书籍。黄香谦虚好学,博览群书,每有所感,挥毫着文,阐述忠孝之道,在当时颇有影响。一次,皇子千乘王刘伉向其他诸王介绍黄香,说:“这位就是‘天下无双,江夏黄香’!”使得在场的人肃然起敬,仰慕不已。继而,黄香官拜尚书郎,经常同章帝议论政事,数陈得失,所言无不切中要害。黄香对于《孝经》所说的孝道“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的道理,理解得相当深刻,认为侍奉父母、忠于君王、建功立业三者是一致的,都是孝的内容。因此,他任尚书令时,克尽职守,任劳任怨,常常夜宿官署,通宵达旦地批阅公文,处理政事,受到了章帝的赞许。
公元88年,汉章帝死,其子刘肇继位,就是汉和帝。和帝对于黄香,又尊敬又器重,先拜他为左丞,继迁尚书令。后来,和帝任命他为东郡太守,掌管一方军政要务。黄香感到力不从心,写了一篇奏疏予以推辞。奏疏说:臣黄香不过是个孤贱、愚蒙的书生,学识才能都很平常。时值太平,先人余福,使我十几岁时就被朝廷征用,连阶累任,官至尚书令。臣闻量能授官,则职无废事;因劳赐爵,则贤愚得宜。现在陛下要拜臣为郡守,臣承诏惊惶,不知所措。虽说臣正当壮年,血气方刚,堪可驱使,但从实而论,臣还是愿凭借皇恩,留备冗官,负责一些宫台琐事,以遂小志。此愿若蒙准允,臣报恩效死,终生无憾。和帝见此奏疏,也认为黄香出为郡守不太合适,所以收回成命,仍以他为尚书令,增秩二千石,赐钱三十万。黄香渐渐总管朝廷机枢,位极人臣,但他还像从前一样,勤奋,诚实,孝顺。他知道,母亲去世早,父亲内心很悲苦。因此,他回到家里,没有一点儿尚书令的架子,操持家务,供奉父亲,既尽儿子的责任,又代替尽一份母亲的责任。
黄香当了七八年尚书令,政绩显着。清河郡(今河北清河)发生过一起妖言惑众案,涉及上千人,都当问斩。黄香区别情况,认真审理,只处罚了几个首恶分子,宣布大多数人无罪释放。他要求各郡国在断狱过程中,务要慎重细心,切不可草菅人命。又努力晓习边事,把军事、政事看得同等重要,处理得当,恰到好处。和帝知道尚书令为政操劳,非常辛苦,屡加慰问,并给予优厚的赏赐。黄香病了,和帝派太医前往诊治,赐药赐食,关心备至。
延平元年(106),黄香出为魏郡太守。这时,汉和帝刘肇已死,邓氏外戚专权,黄香乐得离开京城去当地方官。在为地方官期间,他反对官吏、商贾盘剥农民,鼓励耕桑,同情穷人。一年洪水成灾,他把自己的俸禄用于赈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他这样做,使得其他达官权贵很难堪,他们联名上疏,诬奏黄香“施以小惠,收买民心”。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免了黄香的官职。黄香遭此突然打击,心情忧郁,回归故里数月就死了。人去事在,他为父亲扇枕温衾的孝行世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