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点躁得慌?”
在习惯性的清晨冷劲儿过去后,我开始觉得热了。阳光像一种蔓延的藤蔓,悄悄地爬满房间。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在窗外,墙上的钟表指着上午十点。
“又没睡多久……”我对睡眠时间很不满。
走出自己的房间,家里静静的,看来母亲已经去上班了。我将长长的头发盘到脑袋顶上,梳成道士的模样。来到卫生间,我拧开水龙头开始狠狠地向自己的脸撩起水花。刚把牙刷放到嘴里家中的座机电话就响了,我一边刷牙一边向电话走去。
“喂?”
“喂。”是晴的声音。
晴是我的女友,与这城市里的恋爱关系一样,我们已经做过了该做的所有事情:接吻、拥抱、各种姿势的性行为,大声的吵架大声的叫床,疯狂的爱和疯狂的互相伤害。就像走了很长的路一样,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应该作个了断了。到底是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下去,没有太多关系可供选择,也就是说,我只能在分手和结婚里选择一样了。
“噢,怎么着?”我问道,前几天我们刚刚吵过架,就像是为了掩盖彼此心中的迷茫和惶恐,我们总在没完没了的争吵,仿佛两个人都想加速衰老一样。
“我周六就回英国了,周五咱们去看电影吧?”晴的声音平淡,这是我们数日来首次联系。
“周五不成,周五我排练。”没有选择没商量,对我来说乐队的事儿是高于女朋友的。
“我周六就回去了,一年我就回来呆这么几周。”晴在英国读大学。
“今天周几?”我也觉得这样让她自己回英国不太合适,所以想找个解决的办法。
“周四。”
“那我今天过去吧?”
“好吧,我也刚起。我先洗个澡去,你一会儿直接上来敲门吧。”晴说。
“好的,一会儿见。”我挂上了电话。
稍事整理,我亲切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吉他就出门了。虽然我有一辆家传老JETTA,岁数大了但还算皮实。不过因为最近生活上毫无进项,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公交车为代步工具。
这是为了省油钱。
门开了,晴穿着她可爱的小熊睡衣站在玄关。
“我觉得你还是不化妆好看,我还是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面前的晴一脸素颜,惹人怜爱,让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不招人待见的话。
“废话,谁没事儿闲的在家还化妆啊?”晴似笑非笑。
这就是晴。
从头到尾,晴对我来说都有种特殊的美,身高几乎接近一米八,腿比一般的模特儿都长,有甜蜜的笑容和迷人的大眼睛。
拥抱,脱下我的帆布鞋。因为没有什么对白,我们开始做爱。熟悉的吻,熟悉的抚摸,熟悉的欲望,熟悉的像例行公事。
晴坐到了上面,慢慢地扭动起腰肢。她的眼睛突然瞪住我,但在我发愣的时候,她又奇怪地笑了起来。我本想问些什么,但随着喘息声的加剧,快感慢慢地将我麻醉了……
“舒服吗?”晴微红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还成。”我喘着气答道。
晴在听我说出这句“还成”后突然停了下来。
“还成是吗?”晴的表情瞬间从一个享受性爱的表情变成了一个出奇冷酷的表情,语气咄咄。
“怎么了?”我坐在床上觉得现在正在发生着的这个状况很奇怪。
“是还成是吗?”晴的脸色更难看了,语气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被抓现形的小偷。
“是啊。”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猛的一下,晴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跳下了床向卧室外走去,这一连串快速的动作让整个房间里的一切事物都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她给了我一个美丽的裸体背影,然后用一个像小姑娘一样愤怒的口气说了一句。
“那你找能让你爽的去吧!”
晴的身体离开的太猛以至于我的身体连带着思想没一下子从交合的甜美中醒过寐儿来……
“怎么啦你又?”我冲着屋外大喊,当然也有想让卧室外的晴能够听清的因素。“你又犯什么毛病呢!”
“我不是还成吗!跟我干不爽那你去找不还成的去啊!”晴的声音虽然从外屋传来但能听出她比我愤怒多了。“分手吧!”
“我操。”我一下子就烦了,可身体上的器官却仍然竖立在那里。一个烦躁的表情安在这样一个勃起的裸男脖子上,一定很滑稽。
我和晴就是已经这样吵了N次然后相拥了N次最后分手然后又合好了N次了……
“接下来再分手的话该是什么了?”
“再分手就是分手吗?”
“什么是分手?”
“分手就是对结束最完美的表述吗?”
我经常走神儿,这大概也是一种逃避吧。对,就是当我遇到一些现实中无可奈何的情绪波动时脑海里各种声音混成一团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缺了,我简直太讨厌这种熟悉的让人发腻的烦躁感了。
我的头扭向窗子,落地窗外是美丽的蓝天。“我仍然爱你。”我在心中默念着,将颓丧的头扭了回来。“可我受不了你了。”想到这里,身体从内到外都开始变得痛苦,就连刚才昂然的器官也用倒下来配合我此时的绝望。
最终,我盯着床前关着的电视,表情伤感和呆滞,用一个愤怒的声音对屋外的晴喊到:
“那咱们分了吧!”
“分就分吧!也不是头一回了!”屋外也是晴愤怒的声音。
“早他妈该分!”我内心越伤心,声音就变得越愤怒。
“好!”晴回应道,听上去声音有些像冷笑。
我起身穿上衣服夺门而出,用愤怒的力道在楼道里猛按电梯钮。电梯门开了,一些光亮让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晴在卫生间里静静流泪的样子。
我想她的声音那么愤怒也是因为她的内心太过悲伤和绝望吧。
“难道我们这样就能快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