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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参须实参,悟须实悟(3)

也就是说,我零修的目的和大慧杲没有两样,凡是有志之士都是有这样心愿的,士大夫禅学的重要理论依据是关于佛法与世间法的一致性。圆悟克勤是大慧杲的老师,一直强调:佛法即是世法,世法即是佛法。大慧杲在指导士大夫参禅的时候,针对他们厌闹求静、脱离世间的心理,注意消融世间与出世间、在家与出家的矛盾对立。

另外声明一点,连大慧杲那么了不起的大德,包括我们伟大智慧的南老师,都认为出世法只是出家人的学问,这就大错特错了,出世法绝非仅是出家人的学问,出世法是属于现代物理学研究的范畴,那才叫出世法。出世法就是学究天人之际,中国文化就是学究天人之际的学问。

有一个居士向宗杲表示:自己对世间事情已然灰心,所以决心学佛,以求解脱。宗杲在书中指出其认识的偏颇,认为脱离世俗、遗弃世间而获得实相是不可能的。禅与日常生活可以一致,参禅并不意味着可以抛除世俗生活。读圣贤之书,侍奉父母也可以与禅法修行齐头并进。参禅者可以证悟实相,读圣贤书可以修身兴世,两者不仅没有矛盾而且可以相互促进。大慧杲提倡的参话头,可以说不止影响了宋朝的诗、宋朝的文,还包括宋朝的一切伟大的精神。

雍正如何参禅

谈到参话头,我给大家讲一下《雍正御选语录》。这本书是雍正皇帝自己在禅宗语录里面挑选出来的。雍正皇帝日理万机,他是累死的。这个老人家的智慧是第一的,他批过的奏折数量是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一直到他爸爸以来的总和,所有历代皇帝批的奏折都没有他多。他在位才十三年,他不是累死的,是怎么死的?他还吃丹药,说明他有他的局限性,也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雍正为什么要编这个《御选语录》,一个民族后面的动力是什么?我们要搞清楚,他后面的动力是什么?他的学问是什么?

“朕少年时,喜阅内典,惟慕有为佛事,于诸公案总以解路推求,心轻禅宗。”他年轻的时候喜欢看佛经,而且对那些敲打念唱驾轻就熟,因为他出身是王爷,他必须要拿一些规矩来要求大家。禅宗是呵佛骂祖的,禅宗是不立文字、打倒权威的。禅宗是造反派呀,他开始时认为禅宗是解路推求,葛藤禅、野狐禅,没有道理,因此瞧不起禅宗。他认为如来正教不应如是,佛法应该是庄严隆重的,有次第、有道理的,哪里像禅宗一根扁担就可以挑起智慧,他认为太草率了,不隆重,不庄严。

“圣祖敕封灌顶普慧广慈大国师章嘉呼图克图喇嘛,真再来人,实大善知识也。”点题了,康熙皇帝的国师章嘉呼图克图,他是蒙古人的活佛,他是姓张的蒙古人。“梵行精纯,圆通无碍,西藏蒙古中外诸土之所皈依,僧俗万众之所钦仰。”章嘉是蒙古的活佛,蒙古人不信达赖、班禅的,是信章嘉的。最后一世也就是第十世章嘉死在台湾,后面就没有传人,断掉了。

“藩邸清闲时,接茶话者十余载”,藩邸就是现在的雍和宫。“得其善巧方便,因知究竟此事。”他跟章嘉国师学禅,才知道禅宗了不起。“壬辰正月,延僧坐七”,坐七就是坐七天。“二十、二十一日随喜同坐,两日共五枝香,即洞达本来,方知惟此一事实之理”,这是雍正自己讲的,通过打七以为自己开悟了。

“然自知未造究竟,叩问章嘉,乃曰:若王所见,如针破纸窗,从隙窥天,虽云见天,然天体广大,针隙中之见,可谓遍见乎?佛法无边,当勉进步。朕闻斯语,深洽朕意。”也就是说,他在打七里面瞎猫碰死耗子,以为悟了,可是问章嘉,章嘉说:你那个是针尖,破了窗子,也叫做天?一点点天,不能说没有见天。

“二月中,复结制于集云堂,着力参求”,集云堂就是雍和宫里一个大屋子,着力参求。你们问题参不出、话头参不出疑情,就是没有着力参求!雍正是何许人也,诸位算老几!你们都不去着力参求,晃几天也没有用,要着力参求啊!雍正已经参加过打七,自己以为已经悟道了,这是雍正了不起的地方,他那么忙还着力参求。

“十四日晚,经行次”,我们走路叫经行。“得一身透汗,桶底当下脱落,始知有重关之理。”“着力参求”四个字非常重要,这是他自己讲的,一般人看不懂,什么叫着力参求?参求个什么?

禅是智慧的,我们为什么零修?我们为什么参话头?这是历史,进入历史,我们就有历史责任,我们就有历史义务。谁说佛、谁说禅不好?日本人整个的生活就是禅的生活,韩国人整个生活就是禅的生活。宋以后的儒家更是受到了禅文化的影响,也就是说,禅是儒家的动力内蕴。诸位,这股精神我们可以把它丢掉吗?雍正皇帝多英明、多了不起,真正雍正皇帝的东西没有挖掘出来。你不懂禅,你怎么能真正理解到雍正的本质呢?

从雍正身上,就知道什么叫禅文化了。你看他事必躬亲,政绩卓然,这样的人怎么会纂位呢?康熙是什么人?康熙这么圣明怎么会被欺瞒?历史上说,雍正会什么障眼法,玩佛法来障眼,你给我障眼看看?“着力参求”,他“着”给谁看?有些历史学家简直卑鄙无耻。如果你知道雍正当番王时就在官邸里面参禅,那么康熙不传位给他还传给谁?你要是康熙的话,你传位给谁?你这么糟蹋自己祖宗吗?美国人从来不糟踏自己祖宗,日本人从来不糟塌自己祖宗,只有中国人糟踏自己祖宗,拿自己祖宗开涮。

我们学禅的意义很大,要对历史文化反思、批评,这是非常重要、非常必要的。雍正的着力参求,这是历史文献的记载啊!金庸的庸俗就在这里,他把历史玩弄了,搞得年轻人弄不清戏说和历史之间的关系。整个篡改历史,这是不可原谅的罪人,张飞打岳飞,哪个打哪个?大明宫词糟蹋武则天,吕后又跟项羽谈恋爱,整个是哪里到哪里呀?所以,中华民族可怕的就是这些文人。

我们要尊重历史,不要拿历史来开玩笑,我们不能拿我们的祖先开玩笑的。人家法国多么重视法文,我们的文字你看看,在网上糟蹋得一塌糊涂,没有一点文明大国语言的庄严。所以,我们必须对现在的中国文化重新做出定位,树立中华民族的自信与自尊。我们必须义不容辞地努力去做,我们这些人不做谁来做?幸运的是有这个心法传下来,我才可以跟大家讲,你看雍正着力参求,桶底当下脱落。

不疑不悟

只图真实办平生

什么叫桶底?禅宗讲我们是漆桶,我们人就是一个漆桶。大家知道什么叫漆桶吗?油漆桶里面漆黑一团,我们都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我们就是盲人骑瞎马,然后还跑到悬崖边上,明眼人急不急?大家还快乐得很,再一步就摔得粉身碎骨了,我们都不知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是我们的真实写照,我们的民族文化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雍正为什么编写《御选语录》?那个时候禅文化已经到了危机存亡关头了!

再接着讲雍正《御选语录》。在《语录后序》中,雍正写到:“乃复问证章嘉。章嘉国师云:王今见处,虽进一步,譬犹出在庭院中观天矣。”你今天比昨天进了一步,你不是坐井观天,从井中出来了,不是井底之蛙了,你还在院子里面,还是一个没有牢笼的囚犯,“然天体无尽,究未悉见,法体无量,当更加勇猛精进云云。”

“朕谛信章嘉之垂示,而不然性音之妄可,仍勤提撕。”看到没有?着力参求完了仍勤提撕,象狮子咬人一样,又杀又吃又咬,你必须这样去咬话头。“仍勤提撕”,你看看雍正用的字?就像一个困兽呼之而欲出,可又出不来,狗舔热油铛呀!参话头要参到这种地步,要进去呀,要入戏!你们都没有,所以我说什么叫活参,生猛海鲜,你是生猛海鲜就用生猛海鲜参。

“恰至明年癸巳之正月二十一日,复堂中静坐,无意中忽蹋末后一关,方达三身四智合一之理,物我一如本空之道,庆快平生。”他堂中静坐还在参话头,无意中忽踏末后一关,庆快平生。以雍正之智慧还要参几次话头,所以我是要求大家七天参出话头,不然我棒子没有用!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呀,那是我的最高要求,也是最低要求。当然你们不一定参出来,你参与就好了,不叫你参出来,这七天里面你就好好参就对了。

“诣章嘉所礼谢,国师望见,即曰:王得大自在矣。”你们参不参,我一看就看得出来。

“朕进问:更有事也无?国师乃笑展手云:更有何事耶?复用手从外向身挥云:不过尚有恁么之理,然易事耳。此朕平生参究因缘,章嘉呼图克图国师喇嘛实为朕证明恩师也。”

“朕既深明本旨,只图真实以办平生。”他说自己悟道了以后就以平常心、以实事求是的态度以办平生,做事的原则就是实事求是。

“因一年之后自清凉山回,宗教两不拈提。”注意!宗教两不拈提,你要知道雍正时候宗教不是现在西方所谓的宗教,也不是现在那个宗教的概念,宗是宗,教是教,两不拈提。宗者方法也,禅宗也;教者理论也,经典也。他也不谈禅宗,也不谈佛学。“即位以来,十年不见一僧,未尝涉及禅之一字。”他写这个书之前也不谈禅宗,他谈的是真实的事情,怎么样把国家治理好,怎么样把人才培养好。有人捏造什么血滴子,你说一个禅宗悟道者还有血滴子之事吗?这简直开天下一个大玩笑。

用禅来还原真相

“盖此事实明者少,逐块之流徒劳延伫,求名之辈更长业缘,而世间井底蛙又必妄生议论。”看,参禅、参话头真正懂的人太少了,逐块之流就是韩卢趁块,就是这些知识分子搞文字,搞争名夺利,这些人多。我不谈的原因就是因为楚王好瘦腰,宫中有饿死的,我若去谈,那禅就烂掉了。这是雍正智慧的地方,禅不是谈的,你们不参话头我给你谈什么?一看皇帝能谈禅,那些文人都来拍马屁了,所以他不谈禅。

“朕愍诸有情,无知愚陋,恐其因此造诸谤般若大罪孽,不谈之意良非偶然。”所以我不谈呀,这些人乱谈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犯罪,妄传般若呀,那是最大的罪业。

“今见去圣日远,宗风扫地,正法眼藏垂绝如线。”在雍正的时候已经宗风扫地,正法眼藏,禅宗的参话头心法,已经垂绝如线,像一根丝一样马上就要断掉了。

“又不忍当朕世而听其滔滔日下也,乃选辑从上宗师吃紧为人之语,刊示天下。”也就是禅宗不能在我的治理之下毁掉,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才编辑这本语录,诏告天下,也就是我说的:在我眼皮底下中国人不要死人,在我眼皮底下中国人不要缺德!

雍正不忍心看到禅宗整个断掉。我们今天也是,南老师一生没有自己的生活,他的儿女对我说:王哥哥你们真好,你们有我爸爸,我们没有爸爸。南老师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我们学生的身上,一辈子都是这样,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你们谁了解南老师呀?像毛主席一样没有私生活的。他没有时间去管自己家里面,他把众生当作自己的儿女,儿女当作众生,谁了解南老师?

雍正就是这样一个仁心之圣,你还要用血滴子、杀父亲等莫须有的罪名糟塌他?学历史的人,怎么会把雍正诬蔑成那个样子?简直无知加无耻,应该还原历史。

大家知道我今天一番话的意义所在,我们用禅来还原历史,是客观公平的,因为我讲的雍正是这个样子。我们用这种思维法则,用这种态度来批判人类历史,就会是客观的、近似值的。我不说绝对真理,我们是接近真理的,这比辩证法还要厉害。

洞察心地的态度

只有用禅的方法,你才能走进历史。我就是雍正,我怎么办?上中下策。你是武则天,你怎么办?上中下策。这样的话你就了解武则天了,又要做导演,又要作演员。为什么我是潘金莲?为什么我是武大郎?为什么我要谋害亲夫?你走进去以后,就客观一点。当然潘金莲该死,那么她怎么该死你要清楚,你不要人云亦云,该死、该死、该死,怎么该死?该死也要说出一二三的证据来,你叫我死的心服口服。要用这种洞察心地的态度去做人处事,这才是禅的教育。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大家参话头,绕来绕去重点还是要大家参话头。

“学者当知,朕今此举实为佛祖慧命所系,不惜眉毛拖地”,他说我写这本书,我打七参话头是智慧呀!“不惜眉毛拖地”,什么叫眉毛拖地?古人形容给小孩子、给众生擦屎尿叫眉毛拖地,都已经没有时间整容了,那个眉毛头发胡子长的已经到地下了,就是没有时间修饰。

“非与十方常住,行脚秉拂之徒,较论见地短长。”我不是跟你们来辩论什么东西。

“天下宗徒能为自己一大事,勇猛精进,如救头燃。”他使得天下人学禅的人能为自己一件大事,为自己参话头,明心见性,勇猛精进,如救头燃,头都着火了,你不急吗?

“自然黑漆桶拦空扑破,玉麒麟就地勒回,那时方省得朕此一番话堕无量慈悲。”你们真正能够参话头,参得黑漆桶打破,玉麒麟就地勒回,你本自具足的智慧就地勒回。玉麒麟就是马,你稍微绳子一带就拉回来了,操纵自如。漆桶打破,麒麟马稍微绳子一带就过来了,那个时候你们才知道我的心意,也省得我再啰嗦了。我经常讲,我希望打出几个人来,不要我那么累好不好,现在全世界只有我王老师最累,南老师在那里嘻嘻哈哈,留我在这里替他受罪,南老师嘴上骂心里乐,他老人家已经没有办法打七了,有一个傻子替他,他高兴死了。他是要求我更上一层楼,这个老师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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