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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1)

我们要重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要以参话头明智慧,要以禅文化作杠杆,去解决现代物理学上的问题,解决人类现实的问题,解决人类何去何从的问题。

百炼成钢正心修身

人心即天心

诸位,现在是国泰民安的时候,我们中华民族欣欣向荣,而且国内已很开放了,可以公开谈禅了,大家应该有所作为。

禅宗讲过:“见与师齐,减师半德。”你和老师一样的见地,你就输给老师了。“见过于师,方堪传授。”你必须超过老师,这个棒子才能交到你手上,不然黄鼠狼下仔子,一窝不如一窝。所以,我们必须要超过老师的。虽然零修非常严肃,可是我这个零修也没有什么规矩的,越是这样越能够直接面对。如果你零修有规矩,那就僵化掉了。

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这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而是要有方法去实践的。你没有方法,只有方法论。你实验室只能证明出一个方法论,公式就是方法论,那你有什么办法把理论来实践,这就要靠方法。方法论那是学者的理论,一个论字就是理论,辩证法还是理论阶段,那是高级理论,不是形式逻辑系统,可是还是在逻辑的基础之下,还是有思想意识,还是一种戏论、高级的戏论,还是人的大脑里面的玩意儿,也就不是中道的。西方式的客观、主观,那是最坏的东西。什么叫客观?还有一个客、还有一个主吗?西方文明靠着船坚炮利征服世界、侵略世界的时候,真正的思想文明就断灭掉了。要解决这个问题,接续真正的思想文明,只有禅文化。

禅文化是中印思想精华的结晶,两大民族的精蕴共同演变成一个中国的禅文化。历史上禅文化有这种作用,到了现在还应该由禅文化担当主角,因为这是足以代表我们民族的文化精神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智慧体系。禅是我们中华文明的产儿,是我们的无价宝藏,是我们的文化之魂,是我们永久的生命和自豪,是我们民族无坚不摧的智慧之剑,是我们鼎立于世界文明之巅的擎天之柱。从隋唐以后佛教都以禅宗为主,一谈到佛教那就是禅,一谈宋明理学那就是禅,一谈中国文化那就是禅。禅曾经影响了我们周边的国家,现在随着世界经济的互融互利,即将再次影响和带动周边国家并进而影响整个世界。请看,日本那不是禅是什么?铃木大拙作为一个日本的国宝,就是因为这个禅。

那么,请问什么是禅?能够影响人类历史的那么伟大的东西,我们大家怎么对待?为天地立心?什么叫为天地立心?那就是说解决人类生存问题,生存怎么讲?解决人类的生存环境问题。我们的生存环境,最大的污染源是来自心灵的污染,而解决人心的问题只有禅,你上帝能解决人心的问题吗?你西洋文明、科技文明、现代物理学、化学能够解决人心的问题吗?

解决污染的关键问题就是人心的问题。所以,真正的人心,就是天地之心。日本人主导在洛杉矶开纪念怀特海几百周年纪念会,他们引用了释迦牟尼最基本的理论,也就是苦集灭道四圣谛。

苦行非道

四圣谛很重要,第一个就是苦。所有的宗教都认为这个地球是苦的。天主教、基督教主张世界末日了,然而我们却不这样认为,千百年来我们都错误地理解了“苦”的真意。

大家要了解,释迦牟尼在世的时候,印度有很多种思想。其中有一个沙门教,比释迦牟尼还要早。释迦牟尼出生在婆罗门教,受的是刹帝利的教育,这就是经书上写的释迦牟尼年轻的时候能够骑马射箭的原因。我想这是正确的,因为有一本《未曾有因缘经》写耶输陀罗控诉释迦牟尼:向我求婚的有很多人,结果,因为你释迦牟尼才艺超众,我父母才把我许配给你,你这个先生成佛以后,怎么搞的,也不回家了,住在别的地方,然后把我们母子抛弃了,可现在又要让儿子跟你走,那我怎么办?这是耶输陀罗的控诉词,看样子是真的。

那么,怎么又说释迦牟尼是个白痴呢?大家都知道佛教的经典记载:他老人家生出来以后白痴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跑到东边,一个小孩子生了他都不懂,还要问他的马夫:这个叫什么?这个叫生。那个时候才知道叫生。又过了几天,看到一个比王老师还要丑陋的人,问马夫:那个是什么?老。释迦牟尼才知道那个叫老。又过了几天,看到一个病歪歪的人,又问:那个叫什么?叫病。然后又过几天,看到一个人死了,被人抬出城门,又问:那个叫什么?那个叫死。有这样的白痴吗?可是几千年来都是这么来讲的,哎呀!伟大的释迦牟尼呀!你既然示现智慧第一,怎么却与白痴一样。这是第一点要批判的。一说到苦,什么生老病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拜托,那个“苦”是沙门教的教义。

释迦牟尼讲究中道,世界没有那么苦,世界也没有那么乐,你不要纵欲,也不要禁欲。释迦牟尼没有说这个世界苦呀,他老人家在这个娑婆世界成佛,苦个什么呀?!什么叫离苦得乐?佛教不是说这个娑婆世界不好,都要上天堂,恰恰释迦牟尼批判的就是这些东西,他批判婆罗门教,批判沙门教。当时有六师外道,都是释迦牟尼的老师,也是释迦牟尼批判的对象。释迦牟尼离家修行之时,他发觉婆罗门的哲学是不究竟的,《奥义书》也是不究竟的,然后他向六师外道求法,他比外道还“外道”,就是我讲的他是最好的学生,他比外道还外道,你外道怎么样要求,他就认真去照着做,他要超过你外道。

“知非即舍”,他是学了之后,知道不究竟就扬弃了,然后另投师门,再学。这样经过六年,才知道“苦行非道”。

知非即舍

“苦行非道”,这四个字非常了不起。不是“苦行非道”吗?他老人家怎么会说人间是苦呢?后来学者胡说八道,苦啊!苦啊!这个娑婆世界不好,我们要离苦得乐,要离开这个娑婆世界,那么他为甚么来这里成佛,有那么瞪眼说胡话的吗?几千年来没有人批判,苦个什么?只有释迦牟尼以人为本,当然不是以地球为本,他是悟到了实相的真理,出世法就是物理的东西,就像老子、庄子以天道来谈人事。

释迦牟尼佛没有废弃人道,婆罗门教主张五道轮回的,释迦牟尼是批判轮回的,可是他没有办法,要跟人家讲清楚,就讲到六道轮回。六道轮回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婆罗门教的大梵天也变成天道,展开批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他的六道轮回是为了批判婆罗门的五道轮回,而后世则把六道轮回变成佛教的东西了,真正的哭错祖宗,抬错棺材。我们必须清楚这一点,即:释迦牟尼是批判六道轮回的!

婆罗门之前就有五道轮回的哲学,没有天道。所以释迦牟尼要你大梵天也轮回,你婆罗门不是从大梵天头上出来的,也是从妈妈产门里出来的。大家知道释迦牟尼是怎么生的?从妈妈胳肢窝里生出来的,那恰恰与《摩奴法典》的记载相似。《摩奴法典》说婆罗门是从大梵天头上生出来的,刹帝利是从胳肢窝里生出来的,而最下等的呢,是从脚底下出来的。这些人不尊重历史,怪不得胡适骂这些学佛的人不尊重历史,不去考证。就是现在印度还有很多贱民,他可以当议员,可是他的种族还是贱民。有的地方你给他吃饭,但他不能在桌子上吃,要在地下吃,你放到桌子上,他也要拿到地下去吃。

什么叫做苦?什么叫做乐?“苦行非道,知非即舍”,这是释迦牟尼亲自讲的话。

什么叫苦?释迦牟尼的智慧、释迦牟尼的精神,几千年都给糟蹋了!幸亏中国禅文化出来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佛像不要,给我打掉。禅宗里面没有什么怪力乱神,自己作主。什么叫做佛法?我要跟大家讲清楚,昨天晚上我的批判就是这种例子,影响中华民族文化的儒释道,我们必须还原。孔子是真正的儒家,孟子以后已经没有纯纯的儒家了,中国文化是杂交的东西。南老师的《论语别裁》太了不起了,这个我是赞叹的,南老师以禅宗的智慧写的,真正地把《论语》写透了。

哲人已萎,谁能宗之

我推荐的书有两本,一个是南老师的《论语别裁》,一个就是日本下村湖人写的《论语的故事》。每一个人都要去看,以了解儒家以及中华文化的精神。在人类历史上,古今中外有关阐述《论语》的著作,我认为最值得推荐的就是这两部书。

《论语别裁》使现代人回归到《论语》的精神,而《论语的故事》则是用现代的精神把《论语》通俗化。你把这本《论语的故事》从头翻一遍,儒家的精神是什么就知道了,这里面有爱、有恨、有血、有泪。孔子、儒家的东西从《论语》这本书就可以体会了。你要谈儒家,必须要谈荀子。真正代表孔子的是荀子,不是孟子。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荀子“最为老师”,你真正要谈儒家的传承,那是荀子,甚至有些荀子的学生曾赞叹说,荀子超过孔子。

我在《呼唤企业家心的回归》一书中,已经把荀子的精神写出来了,你们要好好看一下。谈禅文化,我们必须要还原到什么叫儒、什么叫释、什么叫道?我这里边都谈到了,我的书内容太多了,我要把它分散写就好看了,你看我写的多伟大,你看我写荀子其书其人是怎么个写法:

公元前479年,早春二月,孔子负手拽杖,逍遥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

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抑?梁木其坏,吾将安杖?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而病也”。遂趋而入。

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遂寝疾,七日而殁。(《礼记·檀公上》)

哲人其萎矣!在中国文化历史上,无论是人为的或是历史特定的:孔子毕竟拥有过辉煌和非常的名誉,虽然在他生平之世,不那么如意自在,几乎颠沛半生。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这是后世今文经学家对他的赞叹;“六经皆史,孔子述而不作”,这是古文经学家对他的评价。

然而三百年后,真能继承和发扬这股万代“光和热”的思想体系的荀子,却没有他先辈的幸运和荣耀。这位在齐襄王时的稷下学宫中最为老师的名世之士,王者之师;他所著的书“陈王道甚易行”,但“却疾世莫能用”;他所说的话“凄怆可痛”;他为人的一生“卒终于闾巷而功业不得见于世。”

他的门下弟子更为其抱不平,甚至赞颂他德高智胜于孔子:“孙卿不及孔子,是不然。”“今之学者,得孙卿之遗言余教,足以为天下法式表仪;所存者神,所过者化。观其善行,孔子弗过,世不详察,云非圣人,奈何!”

西汉之世,虽有刘向、董仲舒等美言推崇,但在后世更悠长的年代中,尤以宋明之世,荀子始终被歧视为异端,摈斥于道统之外。

殆至近代,谭嗣同更倡言:“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虽为直言,稍嫌牢骚过甚,有失史实,且比之秦政,殊失公允。然虽如此,却也道出荀学的重要性及其巨大影响的光芒一面。

荀子之学

其实,几千年来,在中国文化的历史舞台上,真如庄子所说的“内圣外王之道”,独领风骚的,不是所谓的“孔孟之道”,也非如南老师所说的:“外示儒术,内用黄老。”真为统治帝王所奉行的还是“儒术诚行,天下大富”的钟鼓之节——荀子之学。

失落的荀子,当有其时代背景与历史因素。我们可由刘向、杨倞等人的序言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看到一点智慧精湛的本来面目。孔子而后五百年,西汉刘向校对《孙卿书》时,改名为《孙卿书书录》,其序言说:“孙卿善为诗、书、礼、易、春秋;至齐襄王时,孙卿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缺,而孙卿三为祭酒焉。”

“李斯尝为弟子,已而相秦。及韩非,又浮丘伯,皆受业,为名儒。”“至汉兴,江都相董仲舒亦大儒,作书美孙卿。”“孙卿卒不用于世,老于兰陵,疾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玑祥,鄙儒小拘,如庄周等又滑稽乱俗;于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兴坏序列,著数万言而卒。”

“如人君能用孙卿,庶几乎王;然世终莫能用,而六国之君残灭,秦国大乱卒以亡。观孙卿之书,其陈王道甚易行,疾世莫能用;其言凄怆,甚可痛也。呜乎!使斯人卒终闾苍而功业不得见于世。哀哉!可为零涕。其书比于传记,可以为法。”刘向在序言中,尽情倾泻了对于荀子的推崇和赞许,毫无掩饰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对于荀子的感叹和遗憾,同时也给后世留下了整理完好的、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荀子》。

刘向而后七百年,唐代杨倞改《孙卿书》为《荀卿子》,于序言中说:“仲尼定礼乐,作春秋;然后三代遗风驰而复张;而无时无位,功烈不得被于天下,但门人传述而已。陵夷至于战国,则孔氏之道几乎息矣;有志之士所为痛心疾首也。故孟轲阐于前,荀卿振其后。但其立言指事,根极理要,敷陈往古,掎挈当世,拔乱兴理,易于反掌;真名世之士,王者之师。又其书亦所以羽翼六经,增光孔氏,非徒诸子之言也。盖周公制作之,仲尼祖述之,荀孟赞成之。所以胶固王道,至深至备,虽春秋之四夷交侵,战国三纲驰绝,斯道竟不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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