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社会不安定、现实社会人心堕落就是没有学佛。你们自称学佛，看看你们自己的德性，够资格学佛吗？人都不够资格做，学生不像学生，公务员不像公务员，干部不像干部，国家民族有希望吗？通通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怎么样学佛？告诉大家，四众弟子，和尚、尼姑、男居士、女居士这才全，你们不要光看到出家人，而且只看和尚，不看尼姑更混帐。佛法那么圆融、那么了不起，你把女人打到什么地位去了？我是没有和尚相的，我也没有善知识相，我以佛法相见。因为以佛法相见就没有什么和尚尼姑男女了，我只谈佛法，你们以世法相见，我就不谈。现在真正好的和尚尼姑太少了，好样的给我出家，这才是学佛之道。
我们这几天要坚持一个原则，就是把智慧搬运到我们禅堂里面，把南老师、袁师公，把诸佛菩萨给你搬运到这里，共同探讨，共同学习。这七天里面，只有一个学习的机会，大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假戏也要真做。我一再强调把自己的偏见，把自己所有的狂心、慢心、骄心都丢光，好好的吸收一下。为什么我有时叫大家辟谷？就是泻有余而补不足，把大家那种习气整个泄掉、空掉、丢掉，自然而然就有真气。
生命投入的尝试
大家共同追求一个出世法，这出世法智慧标榜的就是禅宗。
先讲个故事给大家听，这个故事是宋朝五祖法演讲的。什么叫禅宗呢？就像我们保定有一个老贼，做贼做了五十多年，没有一次失手。他准备金盆洗手不干了，儿子就说：你把你那么多年的经验传给我，可以不可以？父亲说：你学不会的。儿子再三要求，贼老子没有办法说：好吧，我答应你。你照我的话做完了，我就传给你。等到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父子俩找到保定高开区一个富贵人家，老子跟儿子讲：你进去，客厅那里有个柜子，你把那个柜子打开，想办法把里面的金银珠宝拿出来，回到家里，我就教给你。儿子进去了，果真有个箱子，很容易地打开箱子，他进到箱子中正要拿东西，突然父亲闪身出来，把箱子盖合上，并喊道：有贼！有贼！这一下贼儿子完了，被老父出卖了。外面人声鼎沸：贼在哪里？贼在哪里？赶紧找火把，赶紧找贼！贼儿子急中生智，学耗子的声音，哎哟！不得了哟！贼没有找着，是耗子在箱子里面，赶紧打开，赶紧打开，别把衣服什么的都咬坏了。人家拿着灯打开箱子，贼儿子看到火光来，噗！一下把火光吹灭，没命地往外逃。众人喊道：贼在这里，赶快追。跑到河边，这个贼儿子急中生智，把一块石头扔到河里，扑通！大家一看没有办法了，贼跳河逃了，追不上了，算了，也没丢什么东西，回去吧。这个贼儿子又气又急，回到家里见他父亲翘个二郎腿，嘴里还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他气死了，说：哪有你这样的父亲，不但不传授技艺，还落井下石。他父亲说：你怎么出来的？儿子便把逃脱经过一五一十讲给父亲，他父亲听完说：这不，我已经传给你了，你还要学什么呢？这叫禅宗。
什么叫禅宗？就是教你怎么做贼。这个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诸位！我告诉你没有用，真正地参禅悟道就要你自己亲自尝一口，主席不是讲过吗？你想知道梨子的滋味，一定要亲自尝一尝，而且不是要尝一个梨，要遍尝梨，这一个梨和那一个梨还不是一个味道，同一个梨，阳面和阴面的味道也不一样。所谓学禅学佛，那要真修实证，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诸位！这个就是方法。你们现在看禅宗公案才懂一点，你自己不真修实证，自己不好好地修行，光是嘴巴讲，像战国时候赵括一样纸上谈兵，四十多万人一下子被埋葬了，能不谨慎吗？
我跟诸位讲，诸位骑自行车的智慧就是戒定慧具足。同样道理，禅宗就是骑自行车，完全要真修实证的。大家看看，我为什么拿自行车做比喻呢？以北京人为例，骑自行车个个都是神通具足的，他可以不看后面，唰一下就拐弯，前后左右的汽车都不在眼里，你一路下来没有死，就是神通具足了！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他知道你汽车不敢撞他，就随便猛拐，游刃有余，这是庄子的智慧，是吧！骑自行车真的是神通具足，智慧自在，所以我说骑自行车是戒定慧具足的。你告诉他怎么骑自行车没有用，非要在这生死关头里面闯，北京人了不起，每天死多少次、活多少次。
天地间哪里不是书
禅宗是佛法的心要，是中印文化智慧的精华，是一把多快好省的万能钥匙。从历史上看，印度的佛教传到中国就被消融，基督教、天主教来到中国给你变调，这是中国文化的了不起。中国的佛法是不共法，因为有禅在里面。六度里面以般若为依归，你不好好实证，够资格谈般若吗？《心经》写了二百六十多个字，多少人解释《心经》，什么文字般若、实相般若。禅宗名字用得太好了，就是以般若为依归的宗，宗者，方法也。
当年马祖大师有一个弟子，叫邓隐峰，灯录里记载他老先生是神通具足的。他曾跟马祖讲：我要到石头和尚那面去。马祖说：你不要惹人家，你惹不过人家的，石头路滑。马祖一语双关。石头大师很不得了的，他懒得见人，住在深山里。有一天，他出来散步，看见很多乡人很辛苦地背着米爬山，便问：你们干什么？乡人说：我们背米来供养你。石头一想：我何德何能劳动这么多人？我干脆下山吧！这个就是石头。
马大师、石头禅师是当时两大宗师。邓隐峰不服气，马祖说石头路滑，他不屑一顾地说：任由他石头路滑，我自竿木随身，与他逢场作戏一番便是了。邓隐峰一路晓行夜宿，从江西赶到湖南，走到石头希迁禅师座前，绕着禅床走一圈，“笃”地一声，把手中锡杖往地下一顿，大喝：“石头禅师一身佛法，宗旨何在？”禅床上的石头禅师纹风不动，连连叹息道：“苍天！苍天！”邓隐峰一时摸不着头脑，无从破解，只好跋山涉水回来，见了马祖禅师，把经过和盘道出。马祖说：我教你，你再去，他若说苍天苍天，你就嘘嘘他两下，看看怎么样？邓隐峰兴冲冲地来到石头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嘘，倒是石头先发制人，先嘘嘘两声。这一下子，邓隐峰像斗败的公鸡回去了。马祖说：告诉你石头路滑。
这叫禅宗，就这样。大家要体会这种精神，不要被这种文字所障住，可见古人教学是相当灵活的。那个邓隐峰不服气，我就叫你碰头去，而石头一早就知道马祖这个学生太调皮捣蛋了，太聪明伶俐了，老师教你，你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碰了几次石头，你们就乖了。马祖大师讲：连我都让他三分，你这个小孩子还敢去惹人家。
这里我不是给你们讲故事，不是给你们闲聊，这个是智慧。什么意思？你们年轻人狂妄无知，一撅屁股拉什么屎，我都知道。告诉你，不能耍小聪明，不能狂妄无知。
香严禅师的故事我已经讲过了，所以参要真参，悟要实悟，爱因斯坦岂是用计算机搞出来的？你们这些大学生给我讲讲看，爱因斯坦相对论是怎么样出来的？
你以为什么是佛法？只有佛经里面才有佛法？只有禅堂里才有佛法？都是狗屎蛋。天地之间哪个不是佛法？天地之间哪个不是书？你非要读死书、死读书。鸟语花香、龙飞中天、鱼跃深渊、光天化日、清清朗朗，全都是佛性，全都是智慧。
无相法门
为什么要强调参话头？因为话头是承当智慧、承当佛法心要的方法，当然不是定法，也不是死法，而是生机勃勃的。因为实相无相，所以话头也是无相法门。
佛法的心要和智慧就要靠大家来承当延续，把诸佛诸祖的智慧德行，就像人民英雄纪念碑所代表的精神一样发扬光大。绝不能靠大家的无知，靠大家的磕头，靠大家的灌顶去光大，越去加持佛法就越下流、越迷信、越开倒车。我们弘扬佛法，首先要从这里开始，从诸位开始。佛法的智慧是要靠行愿和实证来完成的，尤其现代人学佛，更要有超过古人的心行，才能弘扬佛法，利乐有情，庄严国土。不然还停留在几千年的僵尸队伍中敲打念唱，披着人衣不做人事，不要说佛法被糟蹋，连人都快变成鬼了。
几千年智慧心灯得以不灭，就是靠这个法门：一个目的论——成佛，一个方法论——参话头。
有一次我跟青海扎西活佛说：活佛满街走，西藏随便抓出一个就是活佛，抓个野兔子什么的也是活佛，有什么稀奇！人家说西藏的名字多漂亮，西藏人随便拿珍珠玛瑙当名字，当然漂亮了。像日本人本来也没有姓氏，猪窝旁边叫猪户，狗窝旁边叫狗户，松下幸之助的祖宗在松树底下生的，所以叫松下。这个扎西小活佛汉话说得非常标准，刚见面时我就劈哩叭啦骂喇嘛和尚，他当时就怔了一下，听完了，说了一声谢谢王老师，走了。过了一个礼拜，我听说这个小活佛说，这个姓王的不是疯子，说的就是有道理，他还要来见我。我说：好，有种的再来！第二次来见，我就不骂了，就跟他谈道理了，真是好样的，当然不是说亲近我就是好。后来他跟我打了两次七。扎西参加我的打七，他也知道里面有东西。后来他又请我讲三个月《指月录》，中间又讲宗喀巴的《菩提道次第略论》，我就知道他有眼睛了。
当时我说，米拉日巴是什么玩意儿？米拉日巴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造神运动捧出来的。米拉日巴了不起的是他会飞吗？笨鸟都会飞。米拉日巴还有没有别的作品？他有没有传世的学问？听完了《指月录》，他本来叫我王老师，却改口称我老师。我说：扎西，这是你的智慧，不是因为你叫我老师我就无上光荣，那是你的智慧出来了。老师、王老师是不一样啊，大家知道有什么分别吗？我的老师只有一个——南老师，我们都是老师怎么样、老师怎么样，他从王老师变成老师，我就知道他的智慧出来了。我说：我赞扬你的智慧，你也不是皈依我，你也不是肯定我，你是肯定自己智慧，你能承当了。就这么一个扎西，我说希望你好好做第二个宗喀巴，到了目前，因为我“杀”佛教、“杀”喇嘛，把他也顺便“杀掉”了，难得的好喇嘛，没有喇嘛像他这样谦虚好学。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零修很重要，这是实证法门，是佛法中兴的实验室。真修实证、真实不虚是以参话头为主的心地法门，大家在七天里面，不要以善小而不为、不要以恶小而为之，而是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这就是零修的目的、参话头的实质。
道，乃天下之公道
爱因斯坦二十几岁搞相对论，他是一个专利局的小职员，经过无数次的拼搏，终于完成了一个非常伟大的智慧事业，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而佛法出世法的智慧超过这些科学家、超过这些艺术家万倍，诸位以什么来承担这个智慧呢？我再讲一遍，你们最好不要来学佛，去学天主教、基督教，好好做个人吧！唯独不要来作践佛法，释迦牟尼没有杀你全家，你干吗有那种不共戴天之仇？你非要来学佛、非要来糟蹋释迦牟尼呢？这种智慧赞叹都来不及，还敢侮辱他、还敢糟蹋他，你们有没有良心？中华民族的这种智慧这么了不起，大家精进都来不及，还忍心堕落、吃喝玩乐呀？
如果佛法对人间、对宇宙没有一点利益的话，对不起，你佛法可以滚蛋，你就是混蛋。如果佛菩萨对众生毫无利益的话，同样的通通该死，统统给我下到地狱里面去。爱因斯坦是在牛顿物理学的基础上用心来发明相对论的，当然是发现实相。斯蒂夫·霍金在爱因斯坦的基础上也是用心发现了奇点理论，探讨大爆炸的宇宙实相的奥妙。这个用心就是我们所说的参话头，任何时代任何人类，只要是探讨真理的知识和学问都可以用参话头的法门来解决，从释迦牟尼到现在都用之不殆。因此，虽然说参话头法门是圣之时者，但它对每一个时代都合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