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战争已迫在眉睫。自从法国君主拿破仑下台以来,沙皇统治下的俄国,一直处于决定欧洲大陆命运的霸主地位。1848年,法国巴黎掀起的革命浪潮,迅速席卷欧洲。国内还算安定的俄国扮演了镇压革命的刽子手角色,俄国大兵在整个欧洲肆虐,大大满足了沙皇的虚荣心。脑袋发热的沙皇觉得意犹未尽,又把目光转向南方的穆斯林国家奥斯曼土耳其。他要求土耳其承认他为希腊东正教教徒保护人。对沙皇的要求,土耳其无力抵抗;可是英国、法国两个大国可就不愿意了。为保护自身在地中海的利益,英法两国鼓动土耳其苏丹抵制沙皇。沙皇发出最后通牒,敦促有关大国举行谈判。然而,此后不久,沙皇舰队就在黑海奇袭并摧毁了土耳其的海军,谈判宣告失败。
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终于爆发了。不过,战争不像沙皇尼古拉一世所希望的那样在俄、土两国之间进行,而是在俄国与英国、法国之间进行。
这场旷日持久的克里米亚战争,令沙俄政府狂乱地武装起来。在举国上下一片慌乱之际,沙皇总参谋部想起了诺贝尔父亲的水雷,并责成他封锁河口地段。
诺贝尔的父亲接受了任务,立即带领罗伯特等一帮人,在海中布下了填充着火药的马口铁罐——水雷,这些水雷虽从未证实能否重创大型军舰,却真的阻止了敌方军舰进入克隆斯达特湾。
这时,连续发生的两件事情,使停泊在芬兰海域的英国舰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一件事是,一个英国水兵发现了一枚水雷,把它捞上来,送交专家检查。在拆卸时,水雷爆炸,当场炸死一名水手。
另一件事发生在斯韦伯格。涅瓦河河口两岸是一系列坚固的碉堡,每条船都在炮弹射程之中。在紧靠岸边的地方,不少士兵对每一艘过往船只发出忠告,指点它们绕过已经被水雷封锁的航道。有一艘俄国轮船驶向彼得堡港口,船长不听士兵忠告,结果船撞上一连串水雷。水雷爆炸后,这条俄国船遭到了严重的创伤。
这两件事,给诺贝尔父子工厂带来了商机,俄国军政部的订单像潮水般地涌来。战争第一年年底,涅瓦河左岸的诺贝尔工厂不断扩建。工厂雇佣的工人一时多达1000余人,诺贝尔一家和他们的工厂更加忙碌。
这时候,俄国海军想改造旧式帆船,装上蒸汽机。他们找到诺贝尔的父亲,对他说:“请您为我们生产蒸汽机。”
诺贝尔父子接下了这项工作,凭借英国人的旧图纸,以及诺贝尔在艾里克森那里学到的有关蒸汽机方面的知识,诺贝尔父子经过一番忙碌,终于交付了改装旧式帆船所需的机器和各种设备,有些机器在俄国还是第一次制造呢。一年之内,诺贝尔工厂造出了8台蒸汽发动机。每台发动机500马力,还有5台螺旋桨推进器,每台200马力。对于新兴的诺贝尔工厂来说,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第二年,俄国军政部希望建立一支装备精良的现代化海军。俄国著名船舶工程师尼古拉·伊凡诺维奇·波特洛夫接到了紧急订单。诺贝尔父亲的老朋友伊盖尔夫将军受命主管此事,他便促成波特洛夫与诺贝尔工厂联手,生产了3艘海岸炮舰的发动机和炮,以及100艘炮艇,14艘海岸炮舰,6艘巡洋舰的发动机。这一时期,诺贝尔工厂成为俄国军事工业的重要支柱之一。
因劳累过度,胃病复发,诺贝尔终于病倒了。医生劝他到波希米亚去疗养。哥哥罗伯特也劝弟弟:“你最好找一个空气新鲜的地方静养一下,你不在,还有我们呢。”
母亲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你到祖母家去吧,等病好了再回来。”
诺贝尔动心了。他也想回到家乡,去看看阔别多年的祖母和亲友。
回到家乡后,诺贝尔心情放松了许多。他到野外和林中散步,尽情地吮吸着宜人的新鲜空气,在梅拉伦湖垂钓。每天同祖母和堂兄们轻松悠闲地谈天说地,纵古论今。
这是诺贝尔一生中难得的休闲养身的机会。诺贝尔的病逐渐好了,他一心想回到彼得堡,祖母劝他说:“孩子,回去时,一定要在德国停留一段时间,那里的温泉对你的身体很有帮助。”
诺贝尔来到德国,决心进一步学习德语。他一边学习德语,一边了解德国的科技发展新成就。他在阿尔塞尔家住了一段时间,身体恢复很快,一心想尽快回到父亲身边。
父亲在给亲戚的信中说:“感谢上帝使我亲爱的、勤奋的阿尔弗雷德恢复了健康。因为,他的学识和不知疲倦的精力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在柏林,诺贝尔还做了几笔生意,帮父亲采购了一些精良的设备。诺贝尔决定在1854年10月21日之前(这天是他21岁生日),回到父母和兄弟们的身边。
很快,诺贝尔回到俄国彼得堡。这时,他的身体状况尚好,足以使他胜任各项研究和实验工作。
克里米亚战争,以沙皇统治下的俄国失败而告终,沙皇尼古拉一世自杀。1856年,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和约上签字。这标志着沙皇俄国称霸欧洲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同时,这也是诺贝尔工厂在俄国辉煌时代的结束。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决定:由外国供应武器装备,取消同国内企业签订的全部合同——这当然也包括同诺贝尔工厂的合同。
按照原来签订的合同,大量机器已被生产出来,现在却成了一堆废品,这对诺贝尔父子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为了按订单生产,诺贝尔工厂不仅向银行贷了款,而且投入了自己大部分的资金和劳力。
诺贝尔的父亲向新沙皇递交了要求补偿的申请书,但这份申请书根本没有送到亚历山大二世手上,因为没有一位大臣敢向这位暴君提起这码事儿。
恰恰在这节骨眼儿上,工厂又发生了一场火灾。诺贝尔的父亲在写给亲戚的信中说道:“你们为火灾的损失向我表示同情,其实,火灾损失虽大,但同当地政府给我造成的损失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我一无所有,因为,我已将我的一切都投入了企业。”
诺贝尔家族在俄国的工厂被迫宣告破产,工人和职员离厂而去,只有管理部门的少数人仍在四处奔走。
第二次破产,对老诺贝尔来说是个十分沉重的打击,虽然并非是他的过错,但这却是残酷的现实。老诺贝尔只得忍痛决定留下三个儿子,自己带着妻子和小埃米尔回瑞典。
临走之前,父亲与诺贝尔一道,小心翼翼地编制概算表,打算寻求外国银行的贷款。寻求外国银行贷款的任务交给了诺贝尔。诺贝尔为此做了美、法等国之行,可是没有一家银行愿意给诺贝尔工厂贷款。无奈,诺贝尔两手空空地回到彼得堡……
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诺贝尔工厂只有破产一途。现在,诺贝尔兄弟三人能做的只是处理破产后的琐事。心情烦闷之余,诺贝尔把大量时间消磨在实验和学习上。这期间,他丰富了自己的化学知识,尤其关注大威力火药的研究进展。
时空漂流
克里米亚是位于亚速海和黑海之间的一个半岛,18世纪末被俄国吞并,并在这里建有海军基地塞瓦斯托波尔。克里米亚战争初期,英国和法国没有参战,俄军占了上风。但随即英军、法军赶到,俄军只好退守塞瓦斯托波尔。几个月后,塞瓦斯托波尔陷落,俄国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