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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广汉郡守蔡大人这两天也不断地长吁短叹。他从内心里来说,也不愿意看到庞县令落到这样的下场。他怎么能跟钦差对着干呢?虽然,庞县令跟郡守本人也有些小过节,却没有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钦差桂潜说庞县令跟赤眉军有往来,蔡大人坚持说不会的。如果桂钦差说的是事实,那不是等于说,他这个广汉郡守失察吗?他告诉桂大人,庞盛在雒县百姓中有很高的威望,不要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桂大人却说,庞盛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笼络人心。蔡大人也不知啥原因,钦差桂潜在雒县县衙住了几天,就跟庞盛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并当即给皇帝上书,要求查办庞盛。也不知桂钦差哪里弄的材料,简直触目惊心。蔡大人虽然也觉得,钦差手里弄到的有关庞盛那些材料,都是子虚乌有。但是,桂钦差却要直意上报京都洛阳,他蔡郡守也没有办法。蔡大人好不容易将桂大人送到蜀郡府继续巡视。可是没有两天,桂大人就像患了神经病似的又杀了一个回马枪。他要蔡大人派郡守派衙役将庞盛抓起来,以免再生变故。

蔡大人不相信庞盛竟然放着好端端的县令不做,真的去勾结赤眉军残匪。蔡大人将内弟汪来俊叫来,他要问个水落石出。他相信汪来俊不至于欺骗自己。汪来俊当然与桂钦差了解的事情分毫不差,一向认为庞盛县令正派的郡守蔡大人也开始动摇了。难道庞县令真有不轨行为?

现在,庞县令是被抓起来了。但是,大汉皇帝没有御批下来,蔡大人觉得庞县令,是个烤熟的山芋,烫手得很。因为,皇帝的御批没有下来,谁也不能把庞县令怎么样。桂钦差也没有权利处置庞盛。虽然,他是朝庭钦差大臣。蔡大人一早就坐在了广汉郡府的公堂上,等着钦差桂大人来审理庞盛一案。

蔡大人等了半天,也没有见钦差桂大人的人影子。他不得不叫郡府的衙役去请。衙丁不一会儿回来报告说,桂老爷和两个跟班昨晚又被人接到“雒县音韵”里去住了,他并没有在郡府客栈住。蔡大人顿生疑惑,这桂大人怎么这样喜欢去找歌妓舞妓呢?现在,蔡郡守既然晓得钦差桂大人在“雒县音韵”寻花问柳,就不好去歌厅里找人了,以免弄得大家脸上难堪。他只得耐心等待钦差桂大人一起来商量庞县令的案子。如今人是抓了,但在蔡大人看来,这就成了包袱。如果钦差拿不出证据来,那是安心要把蔡大人凉起来的。钦差到时一走了之。可是,烂摊子却要蔡郡守来收拾。将来蔡郡守如何跟广汉郡所辖十三县的县令们交待事情的经过?如果弄得不好,他蔡郡守在这些县令中的威信将扫地,还如何给皇帝敬忠,为广汉郡父老乡亲敬孝,并守好这片土地?现在,他好后悔昨天同意钦差到雒县县衙去抓庞县令。可是,现在也没有后悔药来吃,人抓都抓了,关键是如何处置这件棘手的善后事宜。

蔡大人在广汉郡府不知等了多久,桂钦差才同两个跟班跨进了郡府衙门。蔡大人上前行礼道:“桂兄,你昨晚睡得可好?”

“好,很好!蔡兄,烦你操心了。”

两人见礼毕,蔡郡守便同钦差桂大人和两位随从坐在了郡府老爷的议事室里。蔡郡守开门见山地说道:“钦差仁兄,庞县令这件案件如何处置,总得有个交待吧!我感到这件案子有些烫手呀!”

桂钦差轻松地笑了笑,说:“蔡兄不必过虑,关于庞盛这件案子,我已经写好奏章,昨天已飞报朝廷,相信皇帝会做出英明决断。我明日启程去蜀郡巡视几天回来,可能朝廷的奏章就到了。”

蔡郡守说:“桂兄,我总感到昨日那些材料证据不足,不可服人。想庞盛也是学富五车之人,如何不能揭穿那些材料。桂兄,依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桂钦差把蔡郡守望着,意味深长地问:“蔡兄,你是堂堂广汉郡守,你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蔡郡守语塞。他真还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不偏不倚的中庸之计来。但蔡大人只是稍想了想便说道:“庞盛是朝廷命官,我等无权处置。现在案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的意思是先将他放了,以后再作处置。”

桂钦差说道:“你这是放虎归山,庞盛可能反咬我们一口,那就更麻烦了。现在皇帝御批未到,如何能放?蔡兄、郡守大人,现在我们已无退路了,只能等皇帝御批下来方能处置。”

其实,钦差桂大人也感到昨天被庞盛破口大骂,才起气抓人的。现在看来也属于意气用事。但谁叫庞盛令钦差下不了台呢?因此,就只得如此行事。他见蔡大人还在叹气,就想再给他打打气。正在这时候,衙丁进来报,外面汛乡孝廉公姜诗求见郡府大人和钦差大人。桂钦差问道:“这姜诗孝廉公来这里干啥?他不是在江阳县令位置上辞职回乡了吗?”

蔡郡守告诉桂钦差,孝廉公姜诗是庞盛的女婿,他肯定是要来找他们的。桂钦差“哦”了一声。心想,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蔡郡守看见桂钦差没有说话,就大声地说道:“有请孝廉公!”

今天早晨,姜诗一早就起了床。他昨晚想了一夜,决定先写申诉状上报京都洛阳,使岳父的案情让皇帝尽知,才能挽救岳父于水火之中。因此,他早早地起来,以女婿,孝廉公的名义给皇帝写了申诉状。只是,京都洛阳如此远隔千山万水,如何才能将此申诉送到皇帝手中嘞?为了此事,姜诗皱起了眉头。庞三春恰在此时来到丈夫跟前,喃喃地说:“相公有何事?”

“唉!”姜诗的心情十分地复杂。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岳父竟然会遭这样的冤案。这是任何人也不可以想象得到的案情,庞县令拿着皇帝的俸禄,却要在远隔千山万水的蜀地广汉郡雒县来诅咒皇帝快快去死。庞县令把皇帝诅咒死了,他能得到啥子好处呢?一个不会走路子的七品县令,难道还能去争当一个堂堂京官?这是再猖狂的县令,也不会做这样蠢的事情,何况是岳父这个满腹经纶的县令呢?再有,岳父与赤眉军匪有勾结,更是荒唐不实之词。岳父对大汉皇帝刘庄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才使他遭此大劫。但是,岳父到底得罪了啥人呢?是钦差桂大人,还是……?我这个申诉如何才能送到京都洛阳去呢?让皇帝了解真情,才有可能把岳父救出监狱来。

姜诗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了妻子庞三春。庞三春忽然想到,母亲昨晚还说是衙里只有赖四还能办点事情,不如叫他想办法。庞三春便叫女佣人去把赖四找来。当姜诗说明情况,赖四拍着胸口说:“孝廉公,庞县令过去待赖四不薄,这点小事自然要办好的。我那里还有庞县令叫我收拾好的官方信皮,只要以雒县县衙名义,通过驿站传递,很快就会到达京城。”

姜诗听了大喜过望。他曾做过县令,这些做法和需办的手续如何不知。很快,赖四帮忙将信发到驿站去了。姜诗信心大增。他轻松地吃过早饭,正要往郡府去见蔡郡守和桂钦差时,门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忽然给他送来了几张竹简。姜诗打开看,顿感吃惊。他忙问女佣人,送竹简之人在哪里?女佣回答说,他交来就马上走了。姜诗听了,无力地重新坐在了板凳上……

庞三春又不知发生了啥子事,焦急地问:“相公,到底又发生了啥事?”

姜诗没有想到岳父真的会与赤眉残匪军有牵涉。此时此刻,他想起岳父在他去江阳县上任时,语重心长地给他讲了个故事,那情景现在还从他的眼前掠过,像一幅幅生动的图画浮现在姜诗的眼前:记得那天,岳父给姜诗讲了《秋胡的故事》,教育他不要做不忠不孝的陈国宰相邱胡,岳父充满深情地讲道:

“春秋战国时,一个名叫秋胡的鲁国人在他与妻子婚后的第五日,就留下妻子和老母去了陈国,最后做了陈国的宰相。秋胡当时为追求荣华富贵,抛妻弃母到陈国去做官。但在陈国危在旦夕之时,作为宰相,理应自尽以死谢天下。而这个陈国的宰相秋胡却苟且偷生,潜回了故乡。秋胡来到鲁国边境,忽见一个少妇正在采摘桑叶。此女年约三十,容貌出众,秋胡一见心动。他见四下无人,便不知廉耻地上前搭话:“我是邻国的宰相,今见夫人容貌,久久不忍离去。”那妇女毫不理睬,只顾采自己的桑叶。秋胡感到浑身燥热难忍,随即又拿出了一块金牌来,继续劝诱道:“夫人如此忙碌,何不收下金牌,与我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秋胡虽有辩才,却无法说动这位容貌极佳的桑女。她见秋胡还不走,便干脆说道:“采桑织布,勤劳持家,以奉婆母,此是女人本份。我已是有夫之妇,为相者岂可诱骗人妻?”

秋胡无奈,只得离去。不久,秋胡回到家中,老母以泪相迎。道:“你婚娶妻仅五日即赴陈,为何十年之间无消息?”秋胡忙说道,儿子不孝,母亲辛苦了。秋胡老母又接着说,“幸有贤惠媳妇养蚕织布,以养老母,生活尚可。”秋胡又忙问道,她在哪里?老母又接着说:“媳妇采桑去了,即刻可归。贤媳日日等待子归,今日相见,不知如何高兴嘞。”正说着,就见一个年轻妇人头顶了一笼桑叶进门来了。秋胡一惊,原来采桑妇女是自己的妻子。秋胡之妻一见到秋胡,顿时大惊,那个无耻之徒为啥会在这里?他们夫妻离别十年,她早已经忘了丈夫的容貌。老母却笑逐颜开地对媳妇说:“你日夜思念的丈夫已经回来了。”

媳妇一听,浑身颤抖,极其愤怒,接着又以憎厌冷淡的语气说:“原来你是个卑鄙无耻之徒。成婚五日,你即抛妻弃母,离家远我。十年之后,归乡之途,又为采桑女美貌所迷,言词轻薄无礼,且将原来奉侍老母之费取出诱逼人妻。如此好色不孝,行为卑鄙龌龊之徒,不孝不义使人难忍。为妻实愧对世人,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妇人留下这句话,出后门投河自尽而亡。秋胡后悔不已,将媳妇厚葬,从此不再贪慕荣华富贵,不再留恋高官厚禄,安心在家照顾老母。

姜诗的眼前还浮动着岳父讲述时那一双纯洁的眸子。他也正想着要在自己的孝廉学堂里给学生们讲《秋胡的故事》,以教化孩子,从小树立忠孝思想。庞三春又问了一次,姜诗才说道:“没有啥大事。你放心吧!我这就到郡府衙门里去找蔡郡守和桂钦差。”

但是,当姜诗走出雒县的衙门,还在心里不断地祷告:希望岳父不要发生与赤眉军有牵涉这件灭九族的事来呀!

姜诗大步地走进广汉郡府衙门里,蔡郡守和桂钦差果然都在。蔡郡守还在老远便大声叫道:“孝廉公,稀客,好久就听说你回到了故乡,本府早该前来登门拜访大孝之人。无奈公务缠身,请多多见谅。”

姜诗忙答道:“姜诗现在乃一村夫,岂敢让郡府大人拜访。只是姜诗早该向郡府大人请安才是。”

蔡郡守笑道:“孝廉公太客气了。”停了停,又向姜诗介绍道:“这位就是京都洛阳皇帝派的钦差大臣桂大人。他是奉皇上之命,代表皇上来巡视本郡的。”

姜诗又向桂钦差拱了拱手说道:“广汉郡雒县汛乡百姓姜诗见过桂大人。”

桂潜见姜诗彬彬有礼的样子,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措施对付这位皇帝御批的孝谦公。他说:“孝廉公,皇上点你为江阳县令你不做,却在雒县以当平民百姓为荣。你可辜负了大汉皇帝对你的殷切希望啊!”

“姜诗愧对大汉皇帝大恩大德。只是姜诗需侍候老母,也愧对蔡大人等栽培。惭愧,惭愧!”

桂钦差又问道:“孝廉公,今天来广汉郡有何事理啊?”

“桂大人,我岳父一向循规蹈矩,不知为何忽然被收监?姜诗实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望郡守大人,钦差大人指教于姜诗。”

蔡郡守与桂钦差互相对看了眼,桂钦差马上说道:“本钦差奉皇帝之命,前往广汉郡,蜀郡巡察赤眉残匪猖狂事宜。经查,庞盛不但与赤眉军关系爱昧,而且身为朝廷命官,雒县县令,竟然诅咒皇帝。孝廉公,是这等不忠的朝廷命官,当如何处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孝廉公,这个道理想必你是知晓的呀!”

姜诗答道:“岳父与赤眉军有染,可能是空穴来风。请举报之人拿出确切证据,姜诗方能信服。至于诅咒皇帝,姜诗觉得更无可能之事。一则是岳父食的是大汉皇帝俸禄,无诅咒大汉皇帝之心;二则,雒县距京都洛阳千里之外,岳父将皇帝诅咒死后,他本人毫无益处,姜诗觉得更是不可能。”

桂钦差说:“东西可是在庞盛家中搜出来的。”

姜诗又说道:“以蔡郡守平时观察,我岳父是否是不忠不孝之人?”

蔡郡守也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姜诗又说道:“为了弄清岳父是否有这两件罪案,请二位大人格外开恩,我去监狱探视岳父,具体了解事情真相,也好解二位大人心中之疑惑,不知可否?”

蔡郡守与桂钦差又相互看了几眼,最后,蔡郡守才说:“既是孝廉公要去探视岳父,敬你孝子之情,我们也只能通融了。孝义感天地呀!”

姜诗叹了口气,便终止了这段谈话。他在几个衙丁的带领下,沿着这一路阴森的巷道,朝郡府监狱走去。姜诗回忆起他在江阳县当县令时曾经去视察过江阳县的监狱,现在他竟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暗自作比较,看两者有什么区别。原来,这些监狱都是一般的样子。他跟着前呼后涌的衙役到了郡府的监狱门前。

姜诗还在老远便看见了岳父倦怠在一间牢房里。见到衙役便开始大骂。但他看见女婿姜诗时就住了口。姜诗看着岳父,回忆起自己在赵先生名下念书的一个农家小子,后来成为了一名皇帝御批的孝廉公,并被皇帝点为江阳县令……

那天,姜诗从赵先生处念书往家里走时,他一路背着猪草背篼割着猪草。正在这时候,庞县令从这里路过,他问陪同自己出来了解民情的胡雷乡约,那个像读书郎的小子,咋还背着猪草背篼?到底是咋回事呢?”

胡乡约看了姜诗一眼,才缓缓地说道:“唉,你说他呀,他可是个苦命人哟!父亲去世了,她母亲的眼睛也不好,小孩子又好强,又要在赵先生处读书,又要种地割猪草,还供养自己的母亲,一个大孝子呀!”

“哦,真是这样吗?”庞县令的眼睛一亮。他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管辖的区域里,竟然出了这个大孝子。他当即把姜诗叫住,问他都读了些啥书。并同时到姜诗家里去看了看。庞县令又先后来了汛乡几次,姜诗从此得到了庞县令的资助,很快地就在赵先生处完成了学业。后来,皇帝的御批也下来,姜诗从此便成为了年轻的孝廉公。不久,庞县令又把自己的爱女庞三春许配给了姜诗。再后来,姜诗就走马上任成为江阳县令……

姜诗想,可以这么说,没有岳父,就没有姜诗的今天。自己现在还在江阳县令的任上,也许办岳父这件事情要顺利些。但不管咋说,这回一定要把岳父救出来。他又想起了赵先生。那时的赵先生对姜诗特别地好。他的父亲刚刚去世,家里没有钱再去赵先生那里上学了,而赵先生却对他免去了学米,有时还接济他们母子俩。赵先生的恩情姜诗现在也说不完的。记得那回,母亲又病了,他立即停学,为人割草替母亲治病。但是,就在这天晚上,赵先生走进了他们的院子里,对姜诗的母亲说:“姜诗将来一定会出息的,不能让他耽搁学业啊!”说着,赵先生拿出钱来,要姜母明天去看病。当天晚上,赵先生还给姜诗把耽误的课程补起来……

农忙时,赵先生把其他的学生喊拢来,帮姜诗干集中的农活儿。姜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逐渐成长起来的。孝为事亲,孝为君事,孝为立身。这是赵先生经常灌输给学生的基本道理。姜诗继承了这些学问,并将这些学问发扬光大,因而受到了人们的称赞。现在,姜诗仍然时时感激着赵先生和岳父对自己的培养。

姜诗想到这里,就大喊一声:“岳父……”

恰在这时,外面有衙役冲了进来,大喊道:“请孝廉公马上出去,赤眉军带着百姓已经围着广汉郡府了。”姜诗听了大吃了一惊,他们果真帮倒忙来了。

姜诗刚刚去监狱看岳父。谁知,广汉郡府外面便有无数个平民百姓往郡府所在地涌来。开始,郡府衙役还不断地驱逐,可是越驱逐越多。衙丁这才慌乱起来,立即去堂上向蔡郡守报告。蔡郡守和桂钦差大吃一惊,立即命所有的衙丁将闹事的民众包围起来。他们急速跑到出来一看,那些衙丁已将闹事的平民包围起来了。但是,又有无数个平民百姓将衙丁层层地包围起来,就像包饺子一样外面裹了一层。蔡郡守大声喊:“快关闭城门,快关闭城门!”

然而,现在哪里还能关闭城门,早有平民百姓把四方城门围得水泄不通。老百姓们高声喊道:“还我庞县令!还我们的庞县令!”

桂钦差也慌了手足。他实在没有想到庞盛在雒县百姓中有这么高的威望。紧急之中,桂钦差想起孝廉公姜诗来。他急忙对蔡郡守说:“快叫姜诗来平息风波。让他看看,这是不是赤眉匪军在闹事?庞盛与赤眉匪军勾结是千真万确的。”

蔡郡守觉得桂钦差说得有理,便叫身边的衙丁,快去叫孝廉公姜诗回来。衙丁去了,蔡郡守又回过头来,只见郡府大门的坝子里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大概有好几千人。但是,蔡郡守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面对闹哄哄的人群,蔡郡守叫身边的衙役喊话:“各位百姓,请不要闹了,蔡郡守要给大家讲话。”

蔡郡守招招手,然后说道:“各位雒县的父老乡亲,你们的诉求蔡某人已经清楚了。庞县令对你们的爱戴,本郡守也十分清楚。请相信,庞县令的案情会马上搞清楚的。请大家回到各乡去,不久将告示众乡亲!”

蔡郡守的话音刚落,就有人高声喊道:“不行,我们要见见庞县令,只要他出来给我们说几句话,我立即就回去。”

桂钦差在旁边小声说道:“我们要小心,看这么大的阵仗,必然是有人组织,其中,肯定是赤眉匪军趁机闹事,要叫他们推出首领,才好惩办首恶,方能化解这场围困。”

蔡郡守也觉得奇怪,竟有这么多的人来闹事。而且,是为了一个庞县令下狱才来闹事,聚集了这么多的民众,真是广汉郡历史上的奇事。蔡郡守也清楚有人在暗中操作,不然就聚集不起来这么多的人。看那群情震怒的形势,用啥方法才能化解此时的困境呢?再看郡府那些衙役,也被围在其中,蔡郡守不忍心杀人,因为那是下下策。可是,现在群情激烈,该怎么办呢?

“蔡大人,把陷害庞县令的奸贼交出来!”

“对,把陷害庞县令的奸贼交出来!”

“看嘛,站在蔡大人身边的人就是皇帝派来的钦差,他听信谗言,陷害庞县令,把他抓起来说明白!”

“对,把他抓起来说明白!”

“冲呀!抓奸臣贼子——”

人群顿时就骚动起来,蔡郡守万万没有想到,事态会变得这样糟糕,这样不可收拾。他正要喊保护钦差大人时,孝廉公姜诗出现了。他是刚在监狱里被人叫来了。姜诗一出现,哄闹的人群立刻就静了下来。当他看见哄闹的人群要冲过来抓钦差大人时,心里直叫苦。这不是解救岳父的方法,而是在给岳父加罪呀!桂钦差代表着大汉皇帝出来巡视,有先斩后奏的特权。这些乡民虽然出于好心,可是却帮倒忙。此时,又见蔡郡守正在跟衙役下令,叫统兵都督立即发兵,眼看一场流血事件将在广汉郡府前展现。这是置岳父于不忠不孝之千古罪人啊!姜诗心里直叫苦。

桂钦差趁机说道:“孝廉公,你不是说庞盛没有跟赤眉军有勾结吗?这些人不是赤眉匪军借机闹事又为了什么?”

姜诗说道:“这是雒县民众爱戴庞县令所为。”

桂钦差说:“那好,既然他们是民众,就请孝廉公劝其回乡吧!不然的话,蔡郡守可以叫驻防的统兵都督将他们以赤眉匪军之罪杀无赦!”

姜诗心里顿时涌动同情和愤怒的复杂感情。他终于勇敢地走到前面去,向所有民众招招手,下面立即有人说道:“这是姜诗孝谦公,我们听他如何说。”

姜诗大声地对所在的民众大声地说道:“雒县的各位乡亲们,我代表岳父庞县令,感谢你们对他的关心和爱戴。我告诉你们,岳父的案情不大,不久就会没事了。你们快回乡去。目前春耕大忙季节,你们耽误不起呀!请你们快回去吧,姜诗给你们鞠躬了!”姜诗说着,真的就给众人鞠了三个躬。

有人立即说道:“我们听孝廉公的。这儿有孝廉公在此,庞县令会没事了。”

“走啦!庞县令没有事啦!”众人像泄潮般地退去了。

蔡郡守又感慨地对姜诗说道:“孝廉公,孝真能感动天地呀!”

桂钦差却再也没有说话。他觉得,今天这件事件,一定与赤眉残匪军有牵涉,不然,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会惊动了整个雒县民众。姜诗一出面,民众又像河水一样流走了。这里面定然有原因,不然就不会这么奇巧!今晚,我要叫人去狱中好好地审审庞盛,我就不信打不开他这个铁口。

姜诗见众人已经退去,又跟蔡郡守要求去监狱看岳父。这次蔡郡守不等跟桂钦差商量,便爽快地同意了。

第二天,姜诗同庞三春再次来到广汉郡府,三春要见自己的父亲。谁知,他们刚在蔡郡守的大堂坐了下来,广汉郡府的监狱长前来报告蔡郡守,庞县令昨晚自己已经碰壁而成重伤,命在旦夕。姜诗大惊,立即同三春往监狱赶去。当他们走进那间阴暗潮湿的监狱时,庞盛躺在那里果然已经咽咽一息了。庞三春一路往监狱里走时,两腿发软,一次一次地跌倒在地上又被姜诗搀扶起来,再继续往父亲身边赴爬斤斗地跑过去。庞三春还没有跑拢父亲身边,便放声大喊道:“父亲,父亲,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我们来接你出去,父亲!”

庞盛的眼睛愤怒地睁着,嘴却紧紧地闭着,永远也不回答女儿的呼喊了。庞三春眼中的泪水顿时滴在父亲的身上,她一直拉着父亲那只渐渐冷却的手不放,直到她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流不出来了。最后,庞三春终于在父亲的遗体上昏厥了过去。姜诗难过地将妻子抱到一边,慢慢地将岳父的眼睛合拢,用岳父的一件衣裳把脸盖起来,并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望着这昏暗的郡府监狱……

蔡郡守也难过地感叹了一阵,叫属下厚葬之。灵堂就设在县令住的小院里,并迅速搭起了灵棚。庞三春现在虽然醒过来了,却一直守着父亲的遗体不愿意离开。忽然就听见女佣人惊恐地喊叫道:“小姐,夫人也喊不醒了。”

庞三春拖着虚弱的身子进屋看,母亲果然已经人世不醒。她眼中的泪水顿时又洒了几滴出来,自己也再昏厥不省人世了。姜诗被女佣人叫了进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岳母,又急忙出去找来雒县的郎中救人。等到衙丁叫来郎中时,庞夫人也悄悄地离开了人世间。从昏厥中刚刚醒来的庞三春,几乎在母亲的遗体前再次昏死过去……

直到装殓时,姜诗才看见岳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顿时愤怒起来,立即叫停止装殓。姜诗再次去见郡守。蔡郡守到也尽心,前来仔细作了检查,并当场记录在案。嘱姜诗安葬岳父,本案将查办昨晚审庞县令之人。

这天夜里,原本好好的晴天,乡坝里也正准备收割夏粮,却忽然又下起了一场暴雨,整个坝子上被阴霾的天气笼罩着。这种天气,无疑叫农人好生在家里休息。于是,附近部份十分怀念庞县令的民众,广汉郡和雒县的一些未出门的富贾商人,城里的民众又纷纷来到县衙来吊唁他们的庞县令。原先,庞县令住的小院里,刚刚搭建起的灵堂里又增加了庞夫人的灵位,使本来十分悲惨的气氛显得更加凄楚。县衙里那些衙役,因知道了庞县令夫妇的悲惨事情,也都十分同情地前来吊唁,使小院里时常人来人往,水泄不通。庞盛县令和夫人的死讯,再次惊动了整个雒县。

汛乡的胡雷乡约,得到庞县令夫妻归天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他顾不得跟那些富家人商量,便自作主张,要为庞县令办的丧事搞点捐赠。哪知消息一出,胡乡约就收下了许多银两。他当天下午就往雒县赶来了。他走了一半的路程时,竟遇上了那个叫韦老二的乞丐。他带着一大群乞丐,也正匆匆地在往广汉郡方向急着赶路。他问:“胡乡约,你往哪里去?”

胡雷乡约见是韦老二,也问他往哪里去。韦老二大声地说道:“我们去看庞县令最后一眼。不晓得这世道是咋的?好人总是要遭劫难,坏人还要逞凶,硬是整反了。这大汉的贪赃枉法的官员太多了,老百姓要起来造反才能活啊!”

胡雷乡约听了,吓得直打颤。他又看了看这群叫花子,又看看韦老二。这些叫花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怕灭九族吗?胡雷乡约再也不敢跟韦老二搭腔了。但快到广汉郡雒县时,韦老二说是要等他们的伙计,悄悄地与胡雷分了手。胡雷大出了一口大气,他怕跟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叫花子”一路走进雒县。广汉郡耳目众多,要惹事生非的。胡雷一个人走进县衙时,天已经黑了。他被一个陌生衙役引到了县衙里那个小院里的灵堂前才见到姜诗。胡雷一来到了庞县令的灵前,就虔诚地跪了下去,叩着头大声说道:“庞县令呀,我们汛乡明年还等着你来看我们扩展的街道呢?可是你已经走了,你好冤屈,好惨哟!庞县令,庞县令……”

胡雷的声声述说,勾起了那些刚才还在庞县令灵前述说的人们,各自继续在默默地回忆庞县令给民众做的许许多多的有益的好事,吊唁的气氛再次被掀起高潮。在这时候,从衙门里走来了一个人,他就是很久也没有露面的县丞汪来俊。庞县令的死,汪来俊开始十分高兴。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庞县令是如此的风光,竟有那么多的人去围攻广汉郡府,又有这么多的人前来吊唁。他本来就是不想来吊唁的。但是,看着那么多的人前来吊唁,他自己也坐不住了。趁此夜色笼罩的时候,他约上表兄王县尉来灵前吊唁了。汪来俊来到庞县令的灵前,装模作样地跟在王县尉后面在庞县令的棂前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走到姜诗和庞三春跟前,说道:“孝廉公,你们夫妻节哀吧!”姜诗和庞三春回敬了礼节。汪来俊觉得这里的气氛特别的难受,便急忙往衙门里逃去。王县尉也跟在后面,一起回衙门去了。可是,他们两位刚刚走到侧门前,就看见一群叫花子,朝里头挤来。汪来俊皱起了眉头。他本想跟表兄说把这群讨口子赶出去。但是,那一群叫花子似乎并不怕这两个县衙里的大人,径直就往小院子里挤去。

“庞县令是个好官,被坏人害了,我们不该来吊唁?”故意说给汪来俊听的一样。王县尉就轻轻地推了一把汪来俊,他这才愤愤不平地到外面衙内去了。

灵堂前,那些叫花子齐齐整整地跪了一地,悼念声音像一首悲哀的曲调,响彻在整个灵堂上空,把今晚的哀悼活动再次推向了高潮。

“雒县里怪头事多,清官庞盛受人戳;

污官背后使绊子,整死好官庞县令哟!

万民悲伤齐声骂,污蔑好官定遭剐。

庞盛是个好县官,雒县世代口相传……哟!”

难得这些叫花子,编得这样好的顺口溜段子在灵堂前吟唱。其实,庞县令只是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乞丐说了一句公道话,把他们乞来的食物退还给了他们。这也叫物归原主。但是,乞丐们就是感激庞县令,感激他为乞丐们判了一件公正的案子。姜诗对那些乞丐的行动也感动不已。他也是曾经做过县令的人,对于在任上的行为,他也是深思熟虑,不敢有丝毫的麻痹大意,更不敢草菅人命啊!这也许就是为官之道,是百姓尊敬你的一个实实在在的理由吧。乞丐们再一次给庞县令行了三鞠躬礼。姜诗还在不断联想,沉浸在为官之道的德行之中畅想着。这时,一只手忽然把他拉起来。姜诗把裹在头上的孝布一甩在背后,这才在昏暗的夜色中,看见了这个拉他的人原来是一个叫花子。姜诗跟随着这个拉他的叫花子走到暗处。那个叫花子问:“你就是孝廉公?我叫韦老二,我今天才有缘相见孝廉公。”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孝廉公,我晓得哪个是整死庞县令的凶手。”

姜诗吃了一惊,一个叫花子,居然晓得哪个是整死庞县令的凶手,这使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姜诗将这个名叫韦老二的乞丐看了几眼,然后谨慎地问道:“你说,是哪个害死了我岳父?”

韦老二打了一个结巴,然后才说道:“哪个?不在天边,就在眼前!”

姜诗被惊了一跳,他也压低声音问道:“哪你说,哪个凶手?”

韦老二看看四周,确信没有人看见,对姜诗说:“这县衙里的汪县丞。”

“汪来俊?你如何晓得?”姜诗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想起刚才那个汪来俊还来假惺惺地在岳父灵堂前吊唁,姜诗不免也有些惶恐。他不相信一个本是县令手下的县丞,竟然将他的顶头上司打翻在地上,并还要将其整死,可见其心何其毒也。

“孝廉公,我告诉你。汪县丞是个色狼,他把一个农妇奸淫了,我碰巧亲眼得见。庞县令要亲自查此案件,并且也开始找我当场看见的证据。汪来俊听了便成了惊弓之鸟。他亲自带人到处抓我,想把我这个活证据毁灭掉。恰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桂钦差就来了。你说这案件巧妙不巧妙?奇怪不奇怪?”

姜诗仿佛啥都明白了似的。原来这个颠三倒四的案子,竟然是这么简单。姜诗顿时愤怒起来,他在心里大声地喊道:我要上告!

韦老二又轻声说:“可惜,我费尽心机通知各乡、亭、邮、里的民众前来救庞县令,听说被孝廉公劝阻回去了。真是可惜。”

原来是他,这个叫花子。姜诗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韦老二。他忽然觉得这乞丐,也是十分的可怕的。这可能是一个装饰成乞丐的赤眉军暗探。不然,没有人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将雒县的民众都叫到广汉郡来围攻郡府衙门。我可不能陷入对大汉皇帝不忠不孝之列。此刻,他又不能将韦老二报告给蔡郡守,忠孝不能两全。作为孝子,他要是把韦老二告了,就是岳父岳母的不孝之子。姜诗平静地说:“我知道怎么办了。谢谢你了。”姜诗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子。韦老二却说,过些时候我再到汛乡来找他。

韦老二跟着叫花子们走了。姜诗又想到,赖四曾经帮他送走洗清罪名的诉状。他想,这次还得用这个方法为岳父申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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