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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对峙

姒晗敛去眼底的怨恨,用手中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长侯烈风额头的冷汗,轻声道,“王上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听到这话长侯烈风眼底的光亮顿时熄灭。

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双手缓缓垂下。

长侯烈风被上芜醍醐的话和梦里的画面逼的整个神经都紧迫了起来。

一切都因为,姒晗从没有承认过她是甄瑶。

长侯烈风不敢相信,上一次公布元良王后的死讯是因为他以为她和师昀私奔了,可是这一次上芜醍醐告诉他的,却犹如一把利剑直直插进了他的心窝。

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忍不住的颤抖,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他错了吗?

门口的敲门声,让长侯烈风骤然回神。

锦如不知长侯烈风醒来,进来劝道,“娘娘守了大半夜了,歇息……王上……”却是看到长侯烈风醒来了,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姒晗起身目光幽幽的看着长侯烈风,看到他此刻痛苦的模样,心口有那么一丝疼,但是却没有软下来。

兴许是因为关屠的那一番话,姒晗不知不觉的开始动摇了起来。

然后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从前的甄瑶确确实实已经死掉了,所以她不能承认。

“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镇定下来的长侯烈风阖眼,心头翻涌间,却是感觉到一阵疲倦……

到底还是被上芜醍醐的话影响了。

姒晗不知长侯烈风发生了什么,但他眼里的疲倦却着实吓了一跳。

离开之时,嘱咐四海好好照顾长侯烈风,且打听了一番。

四海道,“王上白日去了一趟天牢……”

姒晗就明白了过来。

长侯烈风口中的“她”应该是上芜醍醐,可是,上芜醍醐又怎会突然向长侯烈风坦白。

怀揣心中疑惑,姒晗回了寝宫。

长侯烈风知晓了事实的真相,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这心头怎么都不舒服,闭上眼,脑海里都是长侯烈风痛苦的模样。

第二天一大早,追逸赶在早朝前就回来了。

长侯烈风一听到消息,还未来得及穿鞋就蹒跚着冲向门口,拉着追逸的袖子紧张道,怎么样……

话说完,就看见追逸从怀中掏出一物,而追逸更是面色凝重。

“如王上所料,信武侯府确有密室……”如今信武侯府已经荒废,杂草丛多,所以找密室也找了许久,功夫不负有心人,只是……

“属下在密室中发现了此物,暗牢中除了刑具还另有一具尸骨……”拿出的,正是一个染血的金镯。

追逸不知道,这凤镯乃是大婚之日,长侯烈风亲手套在甄瑶手腕上的。

按照甄瑶的手腕定制,一旦套上就再也取不下来,而如今,凤镯上已然沾满了血,血色干涸,只有长侯烈风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顿时身形不稳,追逸连忙上前扶住。

“王上……今日可要上朝?”四海开口询问。

长侯烈风紧紧的攥住凤镯,目光阴沉,“更衣。”

出来时咬牙道,“查出那具尸骨的身份……”

“是。”追逸点头。

朝堂上,长侯烈风面色不佳坐于龙椅之上,看着底下的大臣,“诸位卿家应当知晓此次孤中毒之事……”

下面亦有人上前恭维,“好在王上吉人天相,先王庇佑。”

亦有人道,“也不知是何人胆敢如此下手!此事必要严查!”

“来人……去请太后……”长侯烈风沉声开口,“太后宫中的侍卫身上带了毒,并且畏罪自尽,而前段时日,孤几次遭受刺杀,联合此事必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尉迟旭低眉俯首,目光低沉。

太后前来,面色同样铁青,长侯烈风这是要当众审问她。

但现在太后依旧是太后,底下的大臣连忙跪地迎接。

“哀家不过后宫之人,这朝堂之事,王上唤我何来……”太后挺直了腰板儿,这次的事情并非是她下令,没有切实的证据,王上奈何不得她。

“那侍卫年过四十,却功夫不俗,前些日子还被一个宫女亲眼看见将巫偶放到蟾宫,明目张胆引起后宫动荡,如此之人怎会成为太后身边的侍卫……不知太后有何解释……”长侯烈风开口,虽然气势不低,但是语气中却是受身体原因少了两分底气。

“哀家说过了,去太庙祈福之时路与危险,他救了哀家一命,哀家就提拔他为贴身护卫,王上觉得有何不妥?”

目光看着尉迟旭,却见他一直低着头,不到尉迟旭亲自拆穿太后的那一刻,他都有可能变卦。

长侯烈风不由得目光一凌,勾唇一笑,“太后既然如此解释,孤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前些日子太守大人家遭受刺客袭击,太守府人命丧黄泉,太守之子下落不明,太后却未曾一问,孤有些奇怪?”

话出,众人纷纷想了起来,确实如此,当时太后只是潦草的让人送了些慰藉之物,但是怎么说也不应该这样,毕竟太后可是靠着尉迟家才支撑到今天这一步。

但这话却是提醒了尉迟旭,尉迟戈还在国公府,也就是在长侯烈风手上。

太后面色一僵,随后面上是一片哀戚之色,“何必再戳人痛处呢……若是王上无事,那哀家就退下了……”

说着,太后便准备离开,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

“臣……有罪……”

长侯烈风的话不是真的想质问太后,而是向尉迟旭提醒,尉迟戈还在国公府也就是在他的手上。

所以,尉迟旭不再犹豫。

太后顿时回头,目露凶光,直直射向尉迟旭,眼底是不可置信。

他有罪?他想认什么罪!他不想要王权富贵,不想要尉迟家的金碧辉煌了吗!

尉迟旭说着递上了尉迟媛的信,“将此事隐瞒至今,是老臣一时糊涂……”欲言又止,神态悔恨万千

信上提及了上芜醍醐与太后合谋谋害帝王,准备靠着假子谋害帝王。

太监念完了信中内容,朝臣纷纷惊疑不定的看向太后,但在看到太后冷冽的目光后又连忙低下头。

“一面之词还妄想诬陷哀家?太守大人好大的胆子!”

太后一巴掌拍在了座椅柄上,直起脊背掷地有声。

这些不过尉迟旭供认自己的罪行,没有确实关于她的证据。

这一句话反而将尉迟旭给压了下去。

若是尉迟旭拿不出确实的证据,诬陷太后可是大罪。

但若尉迟旭想拿出之前的证据,那必是诛九族的死罪。

长侯烈风早有预料。

使了个眼神便让旁边的人呈递出一物,“那太后可否告诉我,先王的御前统领侍卫的玉佩,为何会在刺杀孤的刺客身上……”

“孤记得太后出宫前,可是带走了那一批侍卫……”长侯烈风早料到了,但他与尉迟旭合作不过是要拿到尉迟旭手上的证据。

太后知道毁灭证据,尉迟旭又怎会不知道留下证据。

毕竟太后是太后,若她想毁掉所有证据就会反应过来对付尉迟家,尉迟旭当然要留下互相制衡的证据。

太后顿时一僵。

长侯烈风随后拍了拍掌,一名太医便被人扔了出来,“太原疫症孤便已经发现了是有人在太原的水源中做了手脚,只是想不到那疫症竟还是个无解的带毒古方,而这古方被搁置在王宫多年……”

太医连连磕头,“微臣有罪,臣并不知晓太后要此配方有何用,所以才将古书借给了太后,求王上饶命……”

话一出,众人纷纷惊住,太原疫症竟然也与太后有关系?

“当日,疫症感染之时孤就让人封锁了太原,让湖城关闭之事,只怕不是太守大人一封信就能够下达的命令……”长侯烈风眸光一沉。

这样一番话却是彻底惊醒了众人。

太守之位虽重,但是说到底不过是文官,怎么也不能因为一封信就轻而易举让湖城关闭城门,必然是接到了更为重要的人物的指示。

“孤还有人证,事关冬猎之事遭遇刺杀之事,恰好孤抓到了一名刺客,那刺客想要咬破牙缝里的毒囊自尽,但是恰好被人发现制止,此事为了王室颜面孤才一直没有说……太后可要见见他……”

太后一听,身子顿时一颓,软软的瘫在椅凳上。

回去的人确实有说过,其中一名死士为了让他们不一网打尽,所以留下了,本以为该是死了的。

长侯烈风可能有更多的证据,现在不过为了王室颜面他才没有公之于众。

“太后身子似乎有些不适……来人,送太后回宫……”长侯烈风沉声开口,立有人上前引着召太后离开。

离开之际,召太后狠狠的勒了长侯烈风一眼。

眼底却满是笑意。

顶着这王室颜面,他也不能奈她如何,她倒是想看看,长侯烈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慢慢的死去,该是怎样的痛苦……

朝堂风云瞬息万变,王室丑闻大家听过便不能再记,更不能传出去。

就算是太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有再会以孝的名义在反驳长侯烈风的决策。

“传孤旨意,太后为保大峪江山稳固,愿意前往太庙祈福永不回宫,死后尸骨贡于太庙之中,长佑大峪福泽……”

这道圣旨,终究是下了,即便太后死了也不能够再与先帝合葬,这样王陵就不会再开,谁也不会发现,先帝的尸骨旁葬的是何人。

这一番惊心动魄的对峙,让整个朝堂都默不作声,只能道一句仅凭王上吩咐。

王室消息众多,先是宣布王后死讯,后是太后离宫,再是两个王嗣来了又没了,一切不过短短半年,像是拂过了一场兵荒马乱。

另一边,追逸带人从潮湿的密室内检验尸骨。

仵作在检查了尸骨之后,回复道,“此人死了至少有三年,他生前是个太监,年二十五左右,左腿骨上有痕,骨痕至少有十年!”

追逸却是疑惑了,太监?

什么太监会死在信武侯府的密室内?

但左思右想也猜不透这人的身份。

没有太监会在二十五就被放出宫,此人身上也无任何东西可表示身份,那么,到底是谁?

回到御书房后,向长侯烈风如实禀告。

听到太监这词,长侯烈风便已经沉了目光。

十二岁那年,他与师昀去马场,师昀马术不佳跌了下来摔断了左腿。

看着桌上的凤镯,点了墨的毛笔在奏折上久久停留,将奏折浸透。

五指骤然紧缩,墨点甩的四处飞扬,脑海中闪过姒晗的脸庞便生出了一抹痴狂的念头,一定是她回来了,一定是!他一定要让她承认,他不信!

“今晚摆驾蟾宫……”

刚开口,四海就提醒道,“王上身上余毒未清,晚上需浸泡药浴,太医说七日药浴,不可间断。”

外头传来敲门声,小太监进来,“王上,胡将军求见……”

“宣。”

胡将军进来,单膝跪下,“回禀王上,属下前来所为二事,一是为太守大人之事,二是为上芜醍醐之事。”

尉迟旭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而吹笛人也已经死了,接下来这俩人当如何处置。

想到上芜醍醐,长侯烈风目光微敛。

“尉迟旭随先王多年献计,为大峪立下过不少功劳,一时糊涂犯下死罪,念在他多年苦劳的份上,抄家,流放边地,尉迟家的旁支,靠着尉迟旭换得官位之人,一并清理干净。”之前只是查了大的。

话顿了一顿,又道,“尉迟戈好了之后,将他派至军营历练。”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了。

清理了尉迟旭,却还要给尉迟戈机会,王上从前可都是斩草除根的。

“至于上芜醍醐,孤要她从此不能说不能动不能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语轻描淡写,却极致的狠辣,连追逸也忍不住微微挑眉。

许久不曾有人惹得王上如此动怒,那一天上芜醍醐对王上到底说了什么?

胡笙点头,与追逸分工,太守府的事情追逸处置,上芜醍醐的事情由他亲自执行,只为避免途中上芜醍醐再生意外。

天牢内,听到稀稀疏疏铁具相撞的声音,上芜醍醐抬眸,看到被人抬上来的刑具,随即勾唇一笑,彻底晕了过去。

一泼冷水,很快上芜醍醐又醒了过来。

随即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处境,眼底是惊愕与恐惧。

被人拨掉了口中帕子,上芜醍醐就看着有人拿着一把银剪子朝她伸过来,连忙睁大了眼睛惊慌道,“你们想对本宫做什么?本宫是太守之女,是王上的夫人,你们想要干什么?”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一愣。

“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上芜醍醐眼底更是不可置信,“我要见王上,我要见太后!”

“将军……这……”

“本宫?上芜醍醐别再玩什么把戏,这次王上可是下了令!”胡笙眼睛一眯,想看是真是假。

却不想狡猾的上芜醍醐在看到刑具的一刻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将自己的意识沉了下去,让尉迟媛来接受这痛苦。

“我是尉迟媛!将军可否告诉我尉迟家怎么样了!”尉迟媛很快明白过来,暗恨上芜醍醐奸猾的同时,却也知道她既已入狱,就证明姒晗开始行动了,“将军可否让我见月嫔一面!”

语气中带有哀求。

她当日交出信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可是她依旧担忧尉迟家。

胡将军却是不信,只以为是上芜醍醐装疯扮傻,“尉迟家?从今日起再也没有尉迟家了!”

尉迟媛一听却是误会了,整个人顿时如疯了一般,“你说什么?”

“本将说,尉迟家没了……”胡将军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似乎真的是尉迟媛醒了过来。

但此事不在王上的吩咐之内,于是便派人前去告知长侯烈风,行动暂时缓了一缓。

“没了……没了……”尉迟媛双眼顿失光芒,不可置信的摇头。

胡将军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上芜醍醐呢?”

“这具身子如今是她主导,她若要利用我,就会放我出来……”

胡将军目光一沉,使了个眼神让众人退下,面对尉迟媛单独问道,“末将想问夫人一个问题?”

让胡笙一心惦记的事情自然是关于姒晗的事情。

自她进了宫,现在后宫已经是一片萧瑟,王上还不肯接新嫔入宫,是要独宠的模样。

谁都知道坏了长侯烈风的心头好,遭殃的是自己,胡笙虽是武官,但也不是个蠢的,他需得摸清姒晗的底细,若紧紧只是谣言,那是不够的。

“当初月嫔娘娘是由太守大人推举入宫,不知月嫔娘娘与太守府有何关系?太守府又为何要送月嫔娘娘进宫,而自月嫔娘娘进宫后,后宫更是无一日安宁……如今受王上独宠,等她诞下王嗣会被晋封为夫人,甚至王后也不一定……”在胡笙眼里,姒晗是没有资格获取独宠的。

一她身后无朝堂背景,并不能替王上排忧解难。

二她无重妃品德,独占王上宠爱,不为王室与大峪考虑。

更何况她不过借与甄王后相似的皮囊才获得如此宠爱,何德何能?何况王上有如此软肋并非是好事,若是太原之事再发生第二次,王上未必能有此幸运再次醒来。

“放心……不会的……”尉迟媛冷笑,“她并无生育能力,又怎能诞下王嗣,将军多虑了。当初上芜醍醐意图对付我尉迟家,王上也欲借上芜醍醐之手对我尉迟家发难,是她主动上门,爹看在她的容貌上才将她献给王上。”

若问为何,她也不知道。

不过是父亲在上芜醍醐的打压下失了面子,才一时情急答应了她。

但此事却是让胡将军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只觉得姒晗来的目的并不简单。

王上为了她婉拒纳嫔之事,只怕再这样下去,大峪危矣。

“多谢夫人……夫人的事情末将必会向王上如实禀告……”拱了手,便让人前来守着。

傍晚时分,锦如看了看时辰,对姒晗道,“娘娘,三日到了奴婢该去找巫师拿药了。”说罢捂了捂唇,脸色微白用脂粉掩盖。

“巫师可还有说他几时离宫。”姒晗面色也有些苍白,捂着心头,眉头紧蹙。

戌光确实给了药,这药却不治根,大略是在等着她的决定。

“奴婢去拿药的时候会打听打听具体时日。”

姒晗颔首,锦如才离开蟾宫。

到了戌光处,药童早在门口迎接,看到锦如望了望锦如的身后,“只有姑娘一人?”

“娘娘让我来拿药。”锦如点头。

听到此话,药童也只得带着锦如进去拿药。

“一副是姑娘的,一副是娘娘的。药量是三日的,三日后劳烦姑娘再来拿……”

拿了药的手一抖,“巫师……”

“师傅十日后便会离开邑邬……”药童低声嘱咐,“还请姑娘和娘娘好自为之……”

离开巫师院落的时候,锦如忍不住蹒跚了一步,差点跌倒,被人险险扶住。

锦如回过神,看到来人一惊,“追统领。”连忙后退一步。

“锦如,你来这里做什么?”追逸眉头深皱。

这几日王上特意嘱咐,随时注意蟾宫与巫师院落的动静。

锦如提了提两包药,有些慌神,很快镇定下来,“娘娘患有心悸之症,太医院的药没有效用,所以让奴婢特意来巫师这里拿药。”

追逸却明显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锦如抬头看向追逸,眼底有过一丝深深的情绪,随即隐藏了下去,福身道,“追统领,娘娘还等着我回去熬药,锦如就先行一步了。”

转过身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下。

从腰间拿出那一枚玉佩,转过身快步走到追逸面前,低下头,拿起追逸的手将那枚玉佩又塞回了追逸手中。

“那一日是锦如冒犯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不是锦如能保管的,所以今日交还给追统领。”

掩过眼底深深的不舍,不愿再看追逸,转身就离开,手腕却被追逸紧紧拽住。

追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将它交给你,我就从未想过要收回……”

锦如顿时一笑,眼底已含泪光,却很快收回眼底。

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追逸手中抽离。

“那一日情况紧急,锦如知道追统领是可怜锦如才如此说,但是锦如又怎能如此不识大体,所以还请追统领收回去吧……”

说完锦如就提着药包离开。

动作似乎避之不及,跑的太急,离的远了一些,便忍不住蹲下来咳嗽,忙用手捂住,再摊开时,手中便是一片猩红。

听到旁边有脚步声,又连忙起身逃一般的回了蟾宫。

喝了药,身子才好些了。

连忙也将姒晗的药熬了给姒晗端过去。

“今日去,巫师可有说什么?”

“奴婢没有见着巫师,倒是他的药童提醒了奴婢一句,巫师十日后离宫,让奴婢三日一拿,之后让娘娘与奴婢好自为之……”锦如将空了的药碗端过来,“巫师这也不是一去不回,也可让巫师多备一些药才是的……”

“他不会的……”姒晗如何不明白,戌光这是还在等着她答应他的要求。

“今日奴婢回来的时候遇见了追统领,追统领没有守着王上,说明王上身子好些了,可是……”话一顿。

按照往常的情况,长侯烈风单反身子好些了,一定会来蟾宫。

可是现在却迟迟没有听到王上传来消息,仿佛就忘了蟾宫似的。

若按照以前来说,三四日没有一个只会在哪个宫是正常的。

也许是前两个月长侯烈风对蟾宫太过于盛宠,每日来去犹如家长里短,现在蟾宫反而觉得不正常了。

“无恙,王上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姒晗虽如此说,但语气中却稍带一丝落寞。

但是那一日,她因为一时之怨不肯承认自己是甄瑶。

那一日她不甘一句承认,就将所有的过往抹去,但若长侯烈风肯定她就是甄瑶,又为何不坚定的问她,除非,他自己本身就于心有愧。

待收拾完毕后,姒晗走到了妆奁前,从中取出那一枚被放置了许久的玄音。

失神片刻后,又赶快将玄音放了回去。

而另一片长侯烈风药浴几日,终于将余毒清除了干净。

按照长侯烈风的吩咐,追逸如实禀告了锦如曾去巫师处拿药的事情,顺带收拾了蟾宫留下的药渣,拿给太医瞧了瞧。

太医仔细看了看药渣后道,“都是俩味的普通药材,与太医院所开并无二致。”

皱了皱眉头,也是奇怪,怎么巫师的药有效用,他们的就没有?

“知道了,退下吧。”长侯烈风面色不显,眼底却是氤氲着一抹负责之色。

眉头紧皱,略带一丝疲意。

这几日上芜醍醐藏了起来,原本只是想要折磨上芜醍醐,可她既藏了起来,长侯烈风便勒令停下,总能等到她出来的时候。

自从找到师昀的尸骨,这几日长侯烈风一闭上眼,总会看见上芜醍醐所描述的那些画面。

他杀了自己的孩子?

还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受不清不白之冤最后死于非命。

若瑶儿真的回来了,她不肯承认可能是因为心头有怨,若真的是她回来了,恨也是好的。

巫师的话是真是假有待考究,可他拾到玉佩并不是巧合,那个面具男的身份也很诡异,她来王宫定有目的,如果是假的他绝不能容忍有心之人如此利用瑶儿。

“王上,可否容属下问一个问题?”追逸忍不住拱手,“这几日王上眉间明显有忧色,且开始让属下注意月嫔娘娘的动静,可见王上其心有忧,但属下们却不能为王上分担,这让属下万分惭愧。”

长侯烈风捏了捏鼻翼,压抑在心头多日的结郁也需要找个地方宣泄。

遂起身问道,“追逸,你可信死而复生之事?”

追逸刚想摇头,却想起了一事,遂道,“媛夫人的事情是一个例子。”

长侯烈风诧异回头。

可是,这毕竟不一样,上芜醍醐是借用尉迟媛的身子,是一种苟且偷生的法子。

可是,她能活着回来,并且还可从前生得一副相貌吗?

追逸记得前些日子,王上才说过王后回来之事,可是现在却又开始怀疑,很快就想到了那一日天牢的事情,想来是上芜醍醐给王上说了什么。

难道,王后其实已经身死?所以王上才开始怀疑月嫔娘娘……

尽管如此,追逸却不肯怀疑,若说月嫔娘娘并非常人,也说得过去,只是这个秘密他早答应过月嫔娘娘,所以无可对人说。

聪慧如追逸随即拱手道,“王上,怀疑并不是一件事情的本质,若是王上觉得真相难以理解,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不想此话,然而让长侯烈风更起疑心。

“听你的话,你似乎知晓些什么……”

追逸知晓自己说的太多,连忙闭口不语。

王上自小大臣斗法,一路走来,从摄政大臣的更替到现在,若是用不疑人,只怕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

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反而让王上活过的更累了。

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王上,胡将军有急事求见。”

“宣。”

胡将军穿正装持刀而进,“王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说。”

胡将军面色一凌,“今早上有一名中年男子中毒被人发现带往医馆救治途中,他爆出自己的身份乃是甄家军统领关屠,三年前的十万甄家军已经尽数被人毒杀,留下他严加拷问信阳侯府遗孤,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却不想身中剧毒,无药可治。”

“什么?”追逸顿时大惊失色。

长侯烈风立时起身,眼眸中一片阴鹜。

一念之仁放走了关屠,却不想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现在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不少人也在宣扬,说王上当年觊觎信阳侯府的权利,所以故意诬陷信武侯府意图谋反,所以做下了如此残忍之事并且还企图隐瞒天下人,那一群早些年被镇压下来的暴民纷纷以此为由,闹着要让王上给一个交代!”胡将军凝重道。

长侯烈风皱了皱眉头。

“王上,现在当如何补救,那些暴民刻意煽动人心,现在邑邬城的百姓都已经在谈论此事!虽仍有一群百姓,道王上近年之好,但是声音众小。”

而此时宫门被一群百姓包围,为首的人头带黑巾嘶声力竭的喉道。

“甄家军乃是三代忠士,随祖王开始一直保卫大峪,皆是忠士,为何王上要欺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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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名《焚尽七神:狂傲女帝》)前世,她贵为巅峰女帝,一夕之间局势逆转,沦为废材之质。魂灵双修,医毒无双,血脉觉醒,一御万兽。天现异象,凰命之女,自此归来,天下乱之。这一次,所有欺她辱她之人必杀之!他自上界而来,怀有目的,却因她动摇内心深处坚定的道义。“你曾说,你向仰我,你想像我一样,步入光明,是我对不起你,又让你重新回到黑暗。”“你都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像向仰你?!”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带走了所有的光明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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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下了,是思念,是回忆。勾起我无限回忆,那个雪夜,我们曾说好不分离,只是那个爱我的你走了吗?韩辰亦你会失信于我吗?张沐雨会一直等你。某天雪夜,某男对某女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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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临:“会长,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可是多元新世纪的头牌红娘。” 做为多元新世纪的头牌红娘,姬临表示,没有撮不合的情侣,只要经过她的手,分手算我输,无效全额退款!只要你付得起报酬,不管任何对象,不管任何物种,通通搞到手! 呦呦:是最强的主人没错了! 某一头黑长直的会长掀起眼皮:“哦?” “所以会长大人您的未来另一半交给我吧!”姬临拍拍胸脯义正言辞。 “嗯,给你。” 婚后多年姬临想起当时和某会长的对话: 姬临:“会长!这个我们当时说的不一样!” 简亦笙:“嗯?哪里不一样?不是给你了?” 姬临:拥有一个喜欢玩文字游戏的会长大人怎么处理?在线等,挺急的! 新书求收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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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秦时期诗歌包括原始社会歌谣、《诗经》、《楚辞》以及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民歌。先秦时期诗歌以其丰富的内容,完备的韵律,精巧的构思,为我国诗歌开了一个水平极高的头,是后代诗歌的滥觞。汉代乐府诗歌是汉代诗歌的代表,在诗歌史上有极高的地位,与《诗经》、《楚辞》可鼎足而立;另一方面它在我国诗歌史上,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它既继承、发扬了《诗经》的现实主义传统,也继承、发扬了《楚辞》的浪漫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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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天大陆,宗门林立,高手无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有的只是恒古不变的实力为尊。且看萧羽如何在修魔路上一步步踏上武道巅峰想看书的朋友可以加群(64264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