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武官在单位的健身房运动了一个小时。跑步十五分钟，半个小时器械运动。浑身都绷紧了劲。冲个澡回到家里。
家对于单身的牛蛋蛋是一种刺激，即使填满的家具电器，没有人气，还不是照样空荡荡。只有当寄读学校的儿子牛强回来，房子才会热闹起来。
牛武官看了会电视，关注了下今天发生的新闻，就关了，躺在床上想心思。
他想到要给田力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了田力不耐烦的声音：“有事吗？你知道这个时间段对我有多宝贵吗？”
“稀罕呢！不就抱别人的老婆吗？”
“比起某些人没得秀，应该多了个项目吧！空长那么一具躯壳，却要和孤单相亲相爱，浪费得可以啊！”
“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其实，田力还在实验室工作。
“你就别挖苦我了。你真关心我，就帮我在小菲那做做思想工作。”
“我没那份闲心。再说，这是人家愿不愿意接纳你，别人掺和不了！”
“你都操那么多心了。”
“啥意思？”
“哈哈，要不是你在小菲那先入为主，我这事难度哪会这么大，你肯定使绊了。”
“吃了闭门羹别赖我头上，我跟你说，除了转达你的意思，我没有瞎掺和我任何态度，你就少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我心里有数，我不用掺和，你这事都成不了。”
“要是成了呢？”
“成了，库科喊你爹！”
“狗日的田力，你够狠！咱两兄弟一场算是白搭一回了。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看我不找机会好好教训你一下，你的尾巴翘得老高了。”
田力也为这个急中生智的回复暗暗叫好。
“明天，我要出差去北京，本来时间紧，不去你那，现在决定去你那，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啥，这么快就给机会了，那看我牛武官怎样修理你的锋芒！”
“别忘了给我准备俄罗斯带来的伏特加！”
田力这次要去科技部申请项目资金，这可是明年全年的重头戏，单位的介绍函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心里正想着，假如有熟人，要点私人面子，那就简单多了。田力自然想到了利用一下这个牛武官，大小是个外交圈的人物了，怎么也有些关系网吧！
嘴巴上撕得不可开交，田力说了下飞机的时间，牛武官开着车早早候在机场接他。
牛武官回到中国，田力就没见过他。去小菲那，田力是知道的，没牛蛋蛋那么空，就一直没见面。
田力在人群里一眼就发现了牛蛋蛋。这狗日的，以前扎眼靠的是傲人的身板，现在呢，摇身一变，人摸狗样了，那气宇轩昂的样子，一看就往有身份的人士方向联想了，外人还真不敢小看他。
上了车，俩人边走边聊。
“你的面子够大吧！平常我接待的可是俄罗斯国家领导人，今天亲自给你一个小科研人员接驾了。”
“你少在我面前耍威风，我告你，你就是当了总统，在我眼里还是牛蛋蛋。”
“狗日的，看来在你面前就没办法装了。”
“事实如此。谁让我们知根知底。还有，我可告诉你，你别小看田力这个科研人员，他担任的研究项目，都是国家级的，领先国际同行水平。你那个什么武官身份，就是来中国刺探军事情报的吧？”
“隔行如隔山，你就别打听这个了，中俄是永久的战略伙伴关系。刺探情报做啥，搞得我像个间谍卖国贼似的。中俄关系啊，就是兄弟俩，吵也吵不散，分也分不开。”
“你倒是中俄桥梁了。”
“是可以这么理解滴。我正纳闷，你前几次来北京，都不见你给我捎点土特产来看看我，这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牛蛋蛋盯着田力的眼睛要答案。
“不是电话里说了，你要修理，我给你机会，送上门来。”
“你这德行，和当年一个样，是欠修理！我都不知道你在小菲那到底说了什么，搞得我难度这么大。以我的判断，以前小菲对我是那么死心塌地，我这回头的骏马，她应该是双手欢迎才对。吃闭门羹，门都没得进，知道吗？我牛蛋蛋现在怎么说，也不是糟糠之人了，想起来都寒碜呢！”
“活该！你就收起自我感觉良好吧！当年对你有所依恋，按你无耻的话说，是爱上了你的小兄弟，按这个逻辑，你现在小兄弟也变成萝卜干了，小菲也就没想法了。”田力顺势和他扯荤的。
“你想打击我是不是？这点我非常自信地告诉你，牛蛋蛋没啥资本，这资本是与生俱来，且宝刀不老。一夜三次郎，实打实的。要不，我娘给我起这个名字做啥呢？”
“那你还埋怨我背后说了啥不利于你行动，你直接跟她说这个，看看她是不是如你所说的，一对蛋蛋一根香肠就解决所有问题。说句实话，你离开她的时候，伤害了她，女人的心是脆弱的，伤过了，就很难收拾了。你见过掉到地上的落叶回到树上的吗？你见过破裂的镜子重圆得天衣无缝的吗？这不扯蛋嘛！”
“这事，我觉得你有经验，你那老婆原来还不是同样一波三折。你得传授一点经验。”
“凭什么出让专利技术啊！不干。”田力不想在牛蛋蛋面前说起施静的事。
“真的不干？”
“你还能要挟我不？”
“我知道你此行为什么来，是为了跑上面的项目吧？”
“是呀，要跑项目。怎么了？”
“有关系了没，据说上面的项目是要靠关系的，光跑路还不行！”
牛蛋蛋这个家伙，一眼就看透了田力此行的目的。既然人家提及了，那就顺着话题吧。
“你在外交圈怎么说，也是个人物了，还是俄罗斯使馆的，我这任务交给你。你得帮我搞定！”
“你这算是命令，还是……”牛蛋蛋对田力的态度抬杠。
“刚才谁说的，我们俩的关系，就像兄弟一样，吵也不吵散，分也分不开的。”田力钻空子反问他，偷梁换柱把牛武官往圈套里拉。
“我有这么说吗？我有说我们兄弟俩吗？我记得是说‘兄弟俩’，不是‘我们兄弟俩’。关键是，昨天电话里，某人怎么说的，有把我当兄弟吗？把我羞辱得跟煮糊的面条似的，捞都捞不上来了，哼！”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不是给我把这个项目解决了，小菲的事，你就别想成，我就专门给你使绊。信不信由你！”
“我呸，无赖，无赖，这是什么嘴脸，倒学会反过来将我的军了！”牛武官装作愤愤不平，心里却踏实了，即使是交换条件，也有个落实的眉目了，这比水中月亮要好！
“就这么说定了，给我找关系去，明天我一上门，保证人家就笑着给我敲红印章。”
“这算哪门子事，我一个堂堂的使馆武官，倒是被一个小科研人员使来唤去的，此仇我记着，一定得报回来。”
“这就是公平！谁让你比我大那点岁，不帮也得帮！还有，谁让你不承认我们是兄弟俩？！”田力听牛武官的意思，应该是有戏的，于是心里也踏实了：“走，晚上我请你喝酒！”
“那到底是哪个来买单？”牛武官故意用戏腔说话。
“我买单！小样的，可以了吧！”
牛蛋蛋看着田力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