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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扶桑(2)

古装戏重新上演后,父亲已人到中年,可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换了个人。他不再板着脸,也不再面容苍白,成天大清早就往外跑。偶尔见他时,两眼放光,头发上直冒青烟,那感觉,仿佛清晨的一片小树林,刚从雾岚中冒出来。

我猜想,父亲这一次是要豁出去了,父亲就像一块龟裂了太久的土地,正张开大嘴,要吞没整个世界。

然而这一次,我实在不想告诉你:父亲又错了,而且错到了极处,错到了没底——错到了虽生犹死万劫不复的份上。

我不是说父亲翻了船或者遇上了什么不测,也不是说父亲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地震或者泥石流,更不是说又来了政治运动或者疯狂岁月什么的。没有,都不是。我是说,经济,经济的大潮。你知道吗,在很多时候,经济的大潮也是一只猛兽,甚至比猛兽更可怕。

这就回到了刚才说过的话题上。当那股商品经济的大潮,轰隆隆从海里爬上岸,再哗啦啦涌进父亲的县城,谁也没有想到,它首先相中的,是剧场的大门。但它不是来看戏的,它是相中了这块演戏的场子。我早说过,城隍庙位于县城的中心,是县城人的心脏,只要控制了心脏,整个县城就没有拿不下的道理。

一颗心脏值多少钱?说它寸土寸金不为过吧?

寸土寸金的地方,被一帮咿咿呀呀成天无病呻吟的人占据着,成何体统?资源是生产力,地盘是硬道理,一帮装神弄鬼不好好说人话的人,占据着如此这般的黄金地段,公道何在?县城有限的宝贵资源岂容如此浪费而熟视无睹?

父亲母亲与县川剧团里百十号人,那些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就像一群被赶上岸的鸭子一般,被扫地出门了。如今的剧场,也就是古时候的城隍庙,又恢复了它昔日的风采,成了县城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成了独领风骚的购物天堂。

父亲离开剧团之后,已经变得柔软多了。就好比一棵树苗,你再有珍稀的品质,把你从泥土中拔出来,你就不得不倒下,变皱,疲软,再也挺不起当初的脊梁。但父亲没有倒。即便是在空中浮着,被大风吹过了一站又一站,他也不肯倒。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父亲对“唱玩友”的抵抗。

剧团解散之后,那百十号人不分年龄大小,都拿起了不多不少的退休工资。退休不再是一种待遇,是驱赶,是处罚。吃穿不用愁了,可心里的郁结在,时间难以打发。人们赌气一般,又或者仅仅是为了消遣,陆陆续续走进了茶馆,茶馆就在城隍庙的隔壁。如今的城隍庙也不叫川剧团了,就叫城隍庙,与生俱来的名字,只是没了香火也没了神仙,有的都是些兜里装钱的“上帝”。而川剧团没了,川剧还有,还可以唱,就在嗓子眼里呢。那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茶馆,竹椅,盖碗,满地的瓜子壳花生皮,间或有几只鞋子挡在路上,那是抠脚丫的人脱下的。

我们家就在茶馆的对面。父亲来来去去,总免不了要听进去一些曲子,一些熟悉的旋律;父亲挺着背,闭着眼,走进走出,就像一个瞎子,眼睛里翻着白雾,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就有人不相信父亲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便对父亲说,去吧,老苏(父亲的姓),去吧,总比没事做强,而且,观众肯定买你的账。

父亲噘着嘴,吹着盖碗茶中的茉莉花屑。突然拿起茶碗,轻轻一顿,碗座碎了,可茶碗尚好。父亲继续吹着他的茉莉花茶,说,没有观众,观众早没了,只有主子。

事后父亲才对母亲说,戏子,你说什么叫戏子?就是在茶馆饭馆里唱,人家坐着你站着,人家吃着喝着使唤你,你就是人家碗里的茶叶渣子。

可这一来,父亲的路真的没了,走到尽头了。那阵子,父亲就像那房梁上挂着的一块腊肉,被抹上了调料,正慢慢变干,变硬,再变成酱黑色。

婉西就是在父亲被抹上调料,挂在房梁上风干的日子里出现的。

说来奇怪,县川剧团解散后,那些曾经有过的气息,仿佛蒲公英的种子,被风一吹,飘到了四面八方。全县境内竟出现了乱七八糟四五个川剧团。其实这些川剧团原本就有,就生活在乡野山村,野草一般自生自灭着。只是当初,有县川剧团这棵大树压顶,那些野草般的川剧团长不大。如今大树一倒,大地和天空自然都成了他们自由呼吸的世界。

父亲原本对此不屑一顾。父亲称他们为“火把剧团”。我说,啥叫火把剧团?

父亲说,就是打着火把,走夜路,怕人似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父亲对他们还有一种称法,叫作“草台班子”。戏剧业内,但凡称“班子”的,都带有贬义,都是低贱的,不入流的,与旧戏班子扯得上瓜葛。父亲这样称法,明显是轻贱别人抬高自己。

可如今不同了,县川剧团没了。那些草台班子,火把剧团,再怎么说也是排队买票,上台演出。

在父亲的心里,只有在台上演出,才有尊严,才不是戏子;只有与观众拉开了距离,才产生美,产生艺术。这美和尊严都有了,就绝对不是戏子而是文艺工作者。

都这份上了,父亲还在和自己较劲,在和一个虚幻的称谓较劲。

婉西便是“火把剧团”的一位女演员。据母亲说,婉西来我们家时,才二十岁。父亲那时候刚过完六十大寿。那时候我已在千里之外的南方某地求生存。父亲过六十大寿时,我回来了。

那是一个深冬的中午。父亲在上座,安静地坐着,脸依然端正,依然白净,只是白净的脸上,挂满了沟壑。那些沟壑不因风吹,也不因雨打,是心的拖累,让它直往下沉。父亲脸上的皱纹是纵向的。这让他的脸看上去,像一片瀑布结成了冰。然而父亲正拼尽心力要让自己回暖,这从他的目光中看得出来。父亲没有笑,只柔柔淡淡地看着亲友,那眼神,仿佛黑屋子里透出来的几片灯晕。

此之后不久,婉西出现在我们家的门口。婉西说,她是慕名而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时候父亲母亲已离开县城,搬到市里,在一个普通小区安了家。在这片无根无据的土地上要重新扎根,父母凭直觉就能知道,他们需先埋了自己,再发芽——把那段流光溢彩的岁月,把那段痛彻心扉的岁月都埋掉,再像常人一样一日三餐,吃饭睡觉。

那时候父亲母亲正隐没在一扇深绿色的铁门后面。因此当母亲打开铁门,听一个陌生女孩说,她先从乡上跑到县里,再从县上跑到市里,一路打听找到他们,是来学戏的,父亲当时正站在客厅中央,他没看女孩,而是先抬头看了看灯,又扭头去看窗外,直到听见厨房里的水开了,发出鸽哨般呜呜的声音时,他才相信不是在做梦。

婉西说她是慕名而来,但她并没有说是慕谁之名,父亲还是母亲?在那段逝去的岁月,在那个已经变淡了的县城,父亲和母亲都可谓名人。时至今日,偶尔回到县城,或者碰上了老乡,年龄稍大的,提起父母的名字,他们的口形还是一个“O”字,然后是长长的尾音,说,知道知道,你母亲演《秋江》,你父亲嘛,嘿嘿他的名字,我见得多了。

那段岁月,母亲在父亲的调教下进步不小。在剧团,母亲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人长得漂亮。一双大眼睛,就像小河里的鹅卵石一般,亮晶晶晃悠悠的,一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子,从脖子处垂下来,一下垂到脚后跟上。父亲当初看上母亲,就因为她的眼睛和长辫子。可后来,父亲对母亲的眼睛看惯了,再也看不出任何效果,却对那条长辫子计较起来。父亲嫌母亲不够灵动,少悟性,把一切的责任都归结为那条辫子。但父亲不提,父亲只在心里想着那句老话:头发长见识短。

后来父亲给母亲“念戏”,念《秋江》,也不是真要给母亲念的,他是自己要念,憋不住,就像尿急了要撒口渴了要喝水一般。别说母亲,当时就是有一根树桩立在对面,我相信父亲一样会念,一样的。父亲以他滴水穿石般的固执,终于将母亲这块“朽木”雕成了材,母亲以一出《秋江》,成为那段昙花般的流金岁月里迅速崛起而后快速凋谢的名角儿。

话说回来,无论婉西是慕谁之名而来,有一点是肯定的,她说出口的,只能是拜母亲为师。她是演员,而非司鼓。演员拜演员为师,此乃天经地义。即便是来之前,她已打探好了,母亲的名也是因父亲才有的,母亲的《秋江》也是全仗着父亲“念”出来的,然而她也不能越过母亲,直接拜父亲为师。

婉西拜师省下了所有的繁文缛节。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父亲收过不少学徒,但他不愿按旧戏班子拜师学艺的老规矩办;不愿坐在太师椅上,接受徒弟跪拜;不愿请客收礼,兴师动众;甚至也不愿听人叫他师父,他让人叫他老师,他也称徒弟为学生——他是巴心巴肝要向教书先生看齐,削尖了脑袋也要挤入有知识有文化的队列。一句话,他要做一个新时代的文艺工作者,而非戏子。然而,真要是一点礼数不讲,他又会觉得过不去,台面上下不来。孩子们的家长还是要惊动的,该收的鸡蛋腊肉还是收。那年月,学生们送上的鸡蛋腊肉,父亲很少吃,只是看,看我吃。父亲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想,我这女娃,我是绝不能送她去学戏的。

为什么?个中缘由,至今我也想不明白。

礼数讲了,规矩也不能不要。父亲对待学生,犹如阎王对待小鬼。阎王者,并非需要动怒,只需做出表情来,小鬼们就会魂飞魄散。小鬼们害怕的,不是怒,而是威。威从何来?有山林有莽原,也就有了自己的王宫和秩序。真把那树也砍了山也削了,阎王就顶多是只病猫。

婉西出现在家里时,父亲没病,但也差不多出落得焕然一新了,差不多像一只蚕的命运:由蚕变蛹再变成茧,再破茧而出变成蚕。可此蚕早非彼蚕,此蚕爬动着,吐不出丝,还是蛹的心脏,早已忘却了前世今生。

母亲不同。母亲没收过什么像样的学生,却被众多的人称为老师。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是父亲的学生,又念着母亲的资历,顺便给她个尊称。如今婉西千辛万苦找来,真心实意要拜母亲为师,指名道姓要跟她学《秋江》,母亲啥话没有,只一个劲脸红。倒是父亲,原本没他什么事的,可他在一旁搓手,嗯嗯地清着喉咙,就像那喉咙碍着他所有的好事。

拜师的过程仅仅是一堆面试般的陈词滥调。由母亲发问,父亲间或插上两句。比如说,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会干上川剧这门行当?婉西说,她在一个名叫土桥的乡川剧团待了有一年多了,也演戏,可主要是跑龙套。越往下待,她就越发觉得,在川剧这个行当里混,没有点看家本领就出不了头,只能一辈子跑龙套。余下的话她没有说,但父亲母亲都懂:有了点看家本领后,哪怕只是一出戏,一旦唱红了,成了角儿,那世界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婉西还说,她上门学戏,并不是因为生存,而是因为喜欢——听到这里,父亲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端起茶碗,不看人,猛吹着碗里的茉莉花屑,端茶碗的手微微发抖。因为喜欢——仅仅这一句话,就足以将父亲击败打倒甚至击成碎片。父亲自己清楚,他这一辈子,倒霉就倒在“喜欢”二字。动了心,动了情。假如是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动了情,其结果也会好很多。至少他可以去争取,去纠缠,实在不行,还可以曲线救国。当初他看上母亲,可母亲没看上他,他所走的就是曲线路径,绕着弯去找我母亲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先让我外婆看上他,然后再去围剿我的母亲。

可对川剧,对艺术,对他的司鼓职业,他可真是一筹莫展了。他所面对的,是一堆既抽象又复杂的事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像雾像雨又像风的玩意儿……他一个大活人站在地上,除了仰天长叹,还有什么路可走?

婉西说,她高中毕业后,本可以去上旅游学校的,可她不,她就是要学戏,除了学戏,她啥也不想学。母亲在一旁听着,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睛已如两叶枯叶,枯叶上星星点点淌满了水珠。父亲闭上眼,深呼吸,老半天没吐出来,那感觉,仿佛被人从水里拽上了岸,老半天辨不出死活。

母亲说,她发现不对劲已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但细想来,你父亲最初就有些反常。母亲又说。

那是婉西拜师之后的当天晚上。母亲与父亲商量起婉西的事。母亲收下了学生,立马就忘掉了自己的身份,立马就想把婉西移交给父亲。因此母亲问父亲:没地方“念戏”啊,怎么办?母亲指的是我们曾经的那个家,那个小院子,天蓝色的旧木门,推开去,吱嘎一声,门内有假山有花草,都长得不好,就像那个年代一般歪歪扭扭营养不良,也像那个年代一般难以忘怀;此外还有一方洗衣台,戏念到酣处,女演员站起来,父亲仍旧坐着,女演员把外衣脱掉搁在洗衣台上,比画着,唱念做打都齐了。

父亲也当仁不让。又或者下意识里,父亲和母亲都知道,都形成了共识,收婉西为徒,虽说是以母亲的名誉,却不过是个过场,真正的老师,只能是父亲而非母亲。

道理很简单,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万物的生长?

只是一向苛刻的父亲此时竟像小孩子一样搓着手,在屋里团团转,说,有,有地方,就在吃饭的桌上念。

母亲突然不说话了,只看一眼父亲,眼神异样。母亲的意思是,第一,很奇怪,父亲的反应太奇怪了。第二,在家里的饭桌上“念戏”,别的不说,人家听见了怎么办?

小区的公寓楼里,大家门挨着门住,却是谁也不认识谁。可不像当初的小院子,院墙只垒到一半,声音从空着的一半传出去,钻进了别人的耳朵。可人家不在意的,人家有准备有包容,知道那蓝色的门里住着一对唱戏的。在没有准备的耳朵里,这咿咿呀呀的声音,就不是音乐而是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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