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歇了一会儿,我们整理了满满一旅行包的东西便出发了,在车上,杜一明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说:“海棠,先喝点水吧,包里有一些防晕提神的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把药吃了。他们估计也快到了,我们要加快速度喽!”由于郊区人比较少,杜一明就慢慢地加快了速度。
我望着窗外徐徐后退的树,还有那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其实我想世人所谓的幸福,也就如此吧!有阳光,有家,有花,有鸟,有爱的人……这一切,编织拼凑,都会揉成一曲曲暖人心弦的乐章,令我徜徉其中,沉醉忘返。
几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片巨大无比广袤无边的草坪,一眼望去,全是青青的小草和一些高大挺拔的树木。杜一明的几个朋友已经到了,正坐在草坪上闲谈,他们见我们来了,就都站了起来,笑着向我们走过来。我数了数,加上我和杜一明,一共是八个人,四男四女。刚开始我以为这正好是四对情侣,彼此都能互相照顾,也不会冷落到谁。可是当杜一明一一给我做了介绍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们之中只有一对情侣,男的叫华光辉,女的叫聂珠,看上去处得还挺不错,聂珠挽着华光辉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甜蜜温顺。而另外四个人中,有一对龙凤胎,长的都很清秀,哥哥叫范晓兵,妹妹叫范晓冉,不过他们两个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冰冰的。剩下的一男一女,都是非常有成就的骨干人士,女的叫张雅丽,一名“白衣天使”,是北京一家医院还算比较优秀的外科医生,虽然年龄尚小,但已经有许多社会各地的病人慕名而来找她医治了。最后一个男的叫李路然,文坛上小有名气的年轻作家,曾发表过的文章,诗歌,散文,小说等都在全国的比赛中获过奖。在杜一明滔滔不绝的介绍下,我依次和他们握了握手,并且很友好地打了几声招呼。然后,杜一明牵着我的手对大家说:“这是何海棠,我的未婚妻,怎么样?漂亮吧?虽然我杜一明没大家混得好,至今仍然是一家小小企业的小小老板,但老天爷能让我拥有一个这么美丽又善良的好妻子,兄弟我真的死而无憾了!”
未婚妻,他竟然说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女朋友。一明哥,为什么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像含在口中的巧克力块,即使融了,化了,消失了,也依然醇香满溢。我真的好感动,好幸福,你这般的好,让我怎么忍心离开你?
正当我在为一个月后的去留而左右为难的时候,张雅丽大大咧咧地说:“哎!杜一明,你就别再贬低自己恭维我们了,其实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比如说我,整天忙得连睡觉都不踏实,要是再碰上一些比较麻烦的手术,那就更别说了。还有路然,你以为他一个作家是说出来的啊,还不是整天抱着计算机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啊,最后搞得腰酸背痛,手指头抽筋。哪像你那么悠闲,一个小老板怎么了,小老板也是老板,想去公司了,就去转悠转悠,不想去了,就待在家里陪着老婆逛逛街呀,购购物呀……算了算了,不多说了,我可是磨破嘴皮子才向领导请了两天假,要充分地利用每一分钟,好好的放松放松。”
杜一明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花纹桌巾,铺在草坪上,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把各自带的食物和饮料全都放在桌巾上,便开始撕扯着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坐了一上午的车,大家都累了,也都饿了,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就都不顾形象地猛吃起来,几乎每个人嘴里都填满了五颜六色的食物,连话也不说了,空旷的草坪上,就只能听见我们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我慢慢地吃着一包烧烤锅巴,看着杜一明塞得鼓鼓的脸蛋儿,笑的合不拢嘴,无论他调皮,还是成熟,我都那么喜欢,也许,这就是真爱吧!可以包容一切,可以适应一切,甚至可以改变一切。
其实,我没看到,有一个人,她也在用与我同样的目光望着杜一明,同样的仰慕,同样的喜爱……
饱餐一顿后,我们七零八落地躺在草坪上,看蓝天白云,数飞鸟掠过,听微风细语,品煦阳倾洒。我抱着躺在我旁边的杜一明,笑着问:“一明哥,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那时候,没有人陪在你身边,与你聊天,听你说话;没有人坐在餐桌旁吃你拿手的饭菜;没有人帮你洗碗洗衣做家务。一明哥,告诉我你该怎么办?”
杜一明撩起盖住我眼睛的几缕头发,深深地看着我,说:“海棠,为什么你要问这种问题,你不是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了吗?倘若真如你说的那样,即使我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找到你,但我还是要一直找下去。别想劝我试着接受别人,你知道的,我的生命中早已容不下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我不会失去你的,海棠,相信我……”
一明哥,你怎么那么傻,我爱你,我不想连累你,所以,就注定必须要离开你!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一起把满地丢弃的垃圾全部清理干净了,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路然用手指着北方说:“我们去爬山吧,就在那边不远,我以前经常去上面寻找写作灵感,呵呵,风景还不错,只是山路不是太好走,不过我们彼此相互帮助的话,应该能在天黑之前爬到山顶,都准备的有睡袋吧,我们在山上过一夜,明天清早就下山,大家意下如何?”
毫无疑问,我们几个人完全赞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这个大草坪也太空旷了,怪吓人的,从另一角度来讲,爬山还可以锻炼身体,增强抵抗力,有很多好处呢!提到这一点,张雅丽立马拍着胸脯大声说:“对呀!爬山是非常好的一种锻炼方法,经常爬山呢,可以增强下肢力量,提高关节灵活性,促进下肢静脉血液回流,预防静脉曲张,骨质疏松及肌肉萎缩等病症,还能增强心肺功能,延缓衰老呢!还有,还有……”
“停,停,停……谁不知道你是学医的文化人啊,至于这样吗?得了,照你这么说,那人们干脆就什么都别干了,整天找山爬好了。要不你给政府提提意见,把北京的高楼大厦都拆了堆成山。我就纳闷了,说到专业领域,就数你懂得多,哗众取宠!”站在一旁的华光辉忍不住打断了张雅丽的话,还时不时跟身旁的聂珠眉来眼去,炫耀着自己的“口才”。
张雅丽听完华光辉的一顿奚落后,像是吃了哑巴亏,耷拉着脑袋走到杜一明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袖有些撒娇地说:“一明,你看嘛,人家也没说几句啊,他怎么能那样说人家呢,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嘛,一点面子都不留,你就帮帮人家吧,教训教训他。”
杜一明一边不知所措地挠着后脑勺,一边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我,便立刻挣脱了被张雅丽拉住的衬衣袖子,然后说:“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再逞口舌之争了,要不然到了晚上爬不到山顶,夜路就更不好走了。”
在杜一明的调解与分析中,大家都意识到时间的紧迫,就赶紧收拾了一下行李向山脚走去。
沿途中,杜一明一直跟在我旁边默默地走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在走了一大半路程的时候问我累不累,我微微笑了笑,对他说不累,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一明哥,那个叫张雅丽的女孩儿应该是喜欢你的吧,因为我知道,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才会撒娇,才会像大雁回归窝巢般欣喜。这样也好,她那么优秀,还那么年轻漂亮,比起我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我也就不用担心日后离开了你,会没有人照顾你,有个医生陪在左右,应该比什么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