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线、董十五联手击败春秋堂杀手勾魂双令后不久,任小三、李外宁、刘百禽也赶来了。他们与张金线寒喧后,听说刚才还激斗了一场,任小三非常懊悔道:“嗨!我们来晚了,错过了一场热闹,可惜,可惜。”
李外宁道:“你猴急什么,他们两个打跑的勾魂双令,也不得春秋堂的顶尖高于,既然春秋堂要替那什么人出头,找上了金线老弟,在金线老弟和十五兄手下吃了瘪,慕容无情会就此罢手么;再说,用钱买春秋堂出手的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势力,目前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一般平常人物、普通的势力,他们没达目的,也不会干休的,所以好戏还在后头呢。小三老弟,可有得你玩的。”
张金线请大家坐,对大家说道:“小弟的事把哥弟们都拖进这是非中来了,令我感到很是不安。”
刘百禽道:“老弟,那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大家都是患难兄弟,多年的过命交情,碰上这种事,咱们几个谁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金线慨然道:“好,兄弟不说什么了,只能对大家说声谢谢。小弟去买点酒菜来,大家边吃边说。”
任小三笑道:“你老哥也别去了,我们一下来了这么些人,晓得你未必有所准备,我们把酒菜等都带来了。”说完把一个大的提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从中拿出一包又一包的菜肴来;李外宁也像变戏法一样把两大坛酒也放在桌上。
张金线也不再说什么,找出杯筷,五个人围坐在桌旁,尚未动筷子,却听有人大声叫道:“好哇!你们有酒有肉都不等我嗦!太不够朋友了吧。”话音才落,一个人像一阵风地卷了进来。
众人不用看,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
刘百禽道:“你鬼嚎什么,哪回少得了你。你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出了名的馋猫,你那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哪里有好吃的你都嗅得到。这不是又嗅到赶来了嘛。”
来人道:“好个玩虫虫的,我四处奔跑,打听消息,忙得气都没得时间喘一口,脚杆都跑酸了,人都累得瘦了一圈,你们却坐在这里吃安逸饭,不单不好好犒劳找,反而说风凉话。这世道啷个这么不公平啊!”
董十五道:“阿丑”,别斗嘴了。我们还没动筷子呢,坐下来吃吧。“
任小三扮了个鬼脸道:“你别在那里丑表劝了,这里刚才十五哥和金线哥两个人还和春秋堂的勾魂双令恶斗了一场哩。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忙么。”
来人正是去探听消息的霍百丑。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桌旁道:“去,去,去,小三儿你跟到起啥哄,不是我来通知你们,你们哪个晓得他张老兄撞了太岁了。”
李外宁道:“好啦,算你有功,本帅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上头功便是,我们大家都敬你一杯,算是犒赏你,给你庆功如何。”
霍百丑举起杯一口干了,又挟了一筷子燠鸭在嘴里,嚼了几下咽下肚后方才说道:“免了吧。为朋友两肋插刀。俺霍百丑自愿,用不着记功,也不用谁犒劳。我自己犒劳自己也就是了。”
大家喝了一杯酒后,董十五问霍百丑:“可曾探听到点什么?”
霍百丑道:“多少也打听到一点。昨天,我从金线这里离开后,首先就来分别通知了你们几个,接着找又马不停蹄地找了刑部、开封府和厢禁卫的熟人,但他们也只知道一鳞半爪,可是把这些凑拢来,也多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概括说来,高恕这孩子,在开封城郊和一些人暗中袭击金兵,据说给金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几天前,金狗头子粘罕、斡离不派了一个名叫粘葛巴的将领作为特使,进城来见卖国贼张邦昌,张邦昌接见了他,为何事找这奸贼不清楚,但是张邦昌接见粘葛巴后,这个金狗便随张贼的所谓‘殿前都检点’马玉霖去了马的府第;昨天,马府的虞侯周镇富去了春秋堂,而今天就是你们刚说的春秋堂的勾魂双令,来找金线的麻烦来了,勾魂双令也承认他们之来,也是和高恕这孩子惹的事有关。把这些事串起来,那就是,高恕在城外袭击金狗,使粘罕、斡离不感到头疼,于是在可能抓不到高恕的情况下,派人来找奸贼张邦昌,要张邦昌转过来对付你这个高恕的师父,第一次袭击有可能是马玉霖的人,他们不敢以‘官府’中人的面目出现,所以蒙面而来,失败后才又去花钱买春秋堂的杀手来对付金线兄。是否如此,大家可以参详。”
任小三道:“如此说来,高恕这小子得罪的是金狗子。我们的对手将会是金狗、奸贼张邦昌和春秋堂了。”
霍百丑道:“小三儿,难道你怕了?”
任小三:“怕个鸟!咱任小三可不是孬种,会怕这三个王八蛋!”
刘百禽道:“果真是高恕惹上金狗,那这孩子真是好样的。如果金人和张邦昌这贼勾结,又买和春秋堂联手来对付金线老弟,我们更应该联手对付这三个对手和他们‘卯’上了。这一场斗得值得。”
众人齐声道:“对,值得。”
董十五道:“高恕这样的晚辈,对金狗都敢揭竿而起,与之斗争,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应该不甘人后。更何况现在是他们先找到我们头上了。道君皇帝父子昏聩软弱,张邦昌、黄潜善这干奸臣媚敌卖国,我大宋百姓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现在两个官家都被粘罕逮去了,我们几个放开手来和金狗,和张邦昌等卖国贼大干一场。”
霍百丑道:“敌人有金狗、张邦昌和春秋堂,这三股势力可够强大的,尤其是金狗和春秋堂,可不能小视了他们。”
刘百禽道:“我们弟兄六人联手,再强的敌人,也未必能轻易‘吃’得下我们。”
任小三道:“对,谁怕谁呀。我们可不是粑柿子,任人捏。”
董十五道:“敌人确实强大,我们也不可轻视他们,也得小心在意。古人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确实要好好商量一下。”
任小三:“我们应该如何来对付这些家伙呢?”
霍百丑道:“我们的敌人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我们现在还难以预料,但极有可能还会由春秋堂出面,因为勾魂双令失手,春秋堂收了人家的订金而没有把事按‘客户’要求办到,总得办好才能给‘客户’有个完满的交待。再者春秋堂这些年来从未失过手,为了找回面子也会再来,再次来的人肯定会强过勾魂双令。我们无法料定敌人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只能采取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给他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堙’。”
李外宁道:“百丑说的固然不错,但我认为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单纯防御,多少显得有点被动的策略,我们还应该把这种被动变得主动一些方为上策。”
任小三:“怎么主动法,我们总不能主动去找春秋堂,那样多少有点‘师出无名’。”
刘百禽道:“我们不管找金狗、张邦昌或春秋堂,不是师出无名,而是有点以己之短,搏彼之长了。因为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如何儿被动为主动?一方面,我赞成‘老丑’的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让敌人上门来找我们,我们以逸待劳;另一方面我也赞成外宁兄的要主动不要被动的主张,我们要加入一些主动对敌策略,让主动的敌人变为被动。我认为我们在金线老弟这家里等敌人来,那就很被动,因为这里活动范围有限,不利于防御,我们必须换一个地方,作一些必要的防御措施,敌人一来,尚没有与我们正面相接,就陷入我们的防御措施中,先挫了他的锐气,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我们找的地方,最好是有利于防守,活动的范围要大,利于我们与来犯的敌人周旋。”
张金线道:“我也很同意你们的意见,我这个家确实难以作为拒敌之所,我们应选择什么地方为宜呢?”
霍百丑道:“我到想到两处合适的地方。”
任小三:“哪两处?”
霍百丑:“一个是金线的红粉知己安娘所开设的在潘楼东街的和乐楼。她这和乐楼虽然地盘不算大,但她楼中所布置的玩意颇多,敌人来犯,想顺利地通行她那和乐楼,恐怕要颇费一番周折。这些布置,十分有利于我们对敌人的防御。”
张金线摇头道:“不妥,不妥。为了兄弟我们师徒二人的事,把众家哥弟拖了进来,我已经内心感到十分不安与愧疚了,再把安娘也拖进来,让她一个妇女也受到牵累,那更令我愧疚。她一个女人,要撑持和乐楼,实在已是大不易。我不能也不应该连累她。”
霍百丑道:“你老兄不愿连累安娘去和乐楼,那第二处就是我们摆场子的大相国寺了。大相国寺虽然没有和乐楼的那些机关布置,但这里地盘大,房子多,曲折迂回,形成了复杂的地形条件,只要我们好好布置一下,很可以利于我们和这个敌人周旋,使敌人陷于被动之中。”
董十五立即表示赞同道:“对,对,大相国寺对於我们几个人来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且我们几个玩的行头都还寄存在那里,完全可以充分利用来对付我们的敌人。”
李外宁道:“大相国寺的确是个与敌人周旋的好地方。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今晚就大家一起迁到相国寺去。到了那里我们还得好好地布置一下,总不能轻易地让敌人进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才行,否则我们会仍然处于被动之中。”
众人都一致赞成,这六个生死相交的朋友,把酒、肉都吃了个罄尽,连夜收拾东西,一齐赶往大相国寺。张金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一把锁把大门锁了就是。下一步他们六个人将面临的三个敌人,都是很强大的,尤其是金人和春秋堂,他们得小心地对付。前途如何,实难预料,不过他们仍充满信心地向敌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