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紫晴睁大了眼睛,顾素莎的话比听到老爷的死讯还要让她震撼,直震得她心惊胆战。紫晴的心扑扑地跳,她很害怕,她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紫晴呆呆地看着顾素莎,说道:“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顾素莎很平静,她轻声说道:“这是真的,是我用簪子刺杀了扬哥,还有,扬哥失忆成傻也是由我造成的。”
紫晴看着顾素莎,眼睛里满是惶恐,眼前的顾素莎,刚才还是她的夫人,突然间就变成了杀害老爷的凶手了,紫晴真的不知所措了,变得无法自制了。紫晴一步步后退,她没看路,一直退到了山顶边沿,眼看着就要跌下山去,顾素莎急猱身冲前,一把将她拉住了,说道:“晴儿,你别这样。”
紫晴甩开顾素莎的手,仍走开,离她远一点,泣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素莎道:“晴儿,我来告诉你。”举起右手,露出拇指上的那枚扳指,说道:“这个扳指就是新月教的掌门指环,我就是新月教的教主。”
卫宗远道:“不对,新月教的教主应该是吕三娘,怎么会是你?”
顾素莎微微冷笑一声,说道:“卫大侠,枉你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实在太孤陋寡闻了。吕三娘是新月教的前任教主,但也是我的师父。”说着又看着紫晴,说道:“晴儿,以前你和扬哥都问过我的师承,我总是说师父她是世外高人,不愿世人知晓她是谁,以此搪塞过去。其实是另有原因的。师父传位给我,实在五年前。师父一共有三个弟子,我是最小的,还有两个师姐。师父为了考验我们师姐妹,就给我们三人分别指派了一项任务,我的任务就是杀了扬哥,因为师父曾败在扬哥的手下,她老人家以为毕生之辱。我的任务比起两个师姐要男的多,但我知道师父最疼我了,所以才将最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做,一旦我完成了,师父让我当教主,两位师姐也就不能再说什么,还要对我绝对服从。”
紫晴道:“那你和老爷的婚事是假的了?”
顾素莎道:“一切都是我师父安排的。师父知道扬哥武功极高,不能轻易得手,就设计要我接近扬哥,最终和扬哥成亲。师父说,扬哥聪明盖世,也不会想到枕边的爱人就是敌人派来的杀手。那日劫走我的人不是我师父的仇家,就是师父本人。师父将扬哥引到了云霞岭,亮出了身份,要和扬哥再做一次决斗。扬哥很厉害,师父还是没能打败他。扬哥逼退了师父,立刻过来救我。他解了我身上的穴道,说道:‘莎莎,没事了,咱们回家吧。’这时候,师父突然发招来打扬哥,扬哥微笑着,毫不在意。可是我记着师父的计策,慌忙中打出了一掌,正好打中了扬哥的左胸。扬哥吃了一惊,睁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好怕。这时师父的双掌已拍到,我和师父双掌夹击,将扬哥打成了重伤。扬哥吐了一大口血,吐得我满身都是,倒在了怀里,可是他还在看着我。我吓得赶紧甩开他,躲在了师父的身后。师父很高兴,她仰天大笑,说着:‘哈哈,我终于报了仇。’师父看着扬哥,说道:‘在你死之前,我告诉你真相吧。莎莎是我的徒儿,是我派到你身边的卧底,你真以为莎莎爱你吗?她只不过是在耍你而已。萧扬啊萧扬,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自以为能将天下女人玩弄于股掌,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一次你反被女人陷害了,这就是报应!’”
紫晴凄声道:“夫人,你太狠心了,你真的从来没爱过老爷吗?”
顾素莎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能不爱扬哥呢。当时师父要出售击毙扬哥,我拉住师父,求她老人家放过扬哥。师父她似乎很吃惊,问我是不是对扬哥动了真情,我说没有,师父说萧扬是本教的大仇人,留他不得,我对师父说你已经报了仇,萧扬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你还不满足吗。师父盯着我,盯了我好久,然后说我明白了,你是真的对她动情了。好罢,我不杀他,但是你要发誓,以后不能再见他。若是以后再见到这个人,就必须杀了他,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师父要我发的誓言太毒了,可是我也只能答应。我跪在师父面前,将师父的要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师父说你立了誓,我就放心了,我可以不杀他,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师父伸出右掌,按住扬哥的天灵盖,用新月教的消魂大法震击扬哥的头部,扬哥他一定很难受浑身都在踌躇,我不忍看扬哥受折磨,走到一边啜泣。后来师父过来了对我说,萧扬死不了了,他只会变成痴傻,以后他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师父拉着我的手,将掌门指环给我戴上,她说莎莎,不要怪师父,师父也是为你好,新月教的教规你也知道,若是谁和男人有私情,就要受万蛊蚀尸之罪,从今以后你就是新月教的教主了,你必须斩断情根。回到了教中,师父就向教众宣布为成为新任教主,又将毕生功力传给了我,然后师父就离开了人世。晴儿,我若是对扬哥没有夫妻之情,就不会求师父饶他性命了,扬哥是我这辈子唯一令我动心的男人,可是我要当上新月教的教主,就必须做出抉择。”
紫晴呆呆地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素莎继续说道:“我以后从此以后我和扬哥会形如陌路,再无任何牵连。可是我没想到,五年之后,扬哥竟然会来找我。那天晚上,我在教中的大殿里坐着,突然从外面闪进来一人来。那人身影极快,晃了几晃,就将在殿内守候的几名弟子点倒了。我以为是来了敌人,起身出招向他打去,那人蓦地转过身来,面向我说:‘莎莎,是我。’我一看是扬哥,吓了一跳,停了手,问他:‘你是人是鬼?’扬哥说:‘我自然是人了。’我不相信,说道:‘扬哥,真的是你吗?’扬哥微微一笑,张开双臂,说道:‘你不信,来抱抱我。’他真的是扬哥,我相信了,可是我的心里不知怎么了,很害怕,见他朝我走过来,急忙转身跑出了大殿。扬哥在后面追我,叫着:‘莎莎,不要跑,我有话对你说。’我使劲全力奔逃,想甩脱扬哥,唉,我的轻功是扬哥教我的,怎么能跑得过他呢。很快,扬哥就撵上了我,他拿住了我的手臂。我被他抓住,登时绝望了,说道:‘你要杀就杀吧。’扬哥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愣住了,问他,你不恨我吗?扬哥说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叫他放开我,对他说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扬哥说,不对,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亲的人,永远都是。他冲他大声说,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我现在是新月教的教主,是你的敌人。扬哥说,我不管你是什么教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莎莎,我们回家吧。我对他说,我不和你回去,我向师父发过誓,从此不再见你,若是见了你,就杀了你。扬哥说,你师父已经不再了,现在你自由了,你不用再听任何人的话了,莎莎,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扬哥走近我,我拿出玉簪,指着他说,你不要逼我,你再走过来,我就刺你。扬哥他不听我的话,他走过来,抱住了我,他说,莎莎,我一点儿也不恨你,过去的事儿我们都忘了吧,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就要答应了扬哥,可是就在那时,我想起了师父,想起了教规,我知道我和扬哥的缘分已尽,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在心里说,扬哥,你不要怪我。举起了簪子,挨到了他的背后,猛地刺了下去。扬哥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我怕扬哥报复,忙挣脱了他,向后退开。扬哥他看着我,可是他并不惊讶,他只是在笑,可是我觉得他好像在哭。新月教的毒很厉害,扬哥的身子晃了晃,终于倒在了地上。他已经不省人事,全仗着高深的内力才撑着一丝气息。后来我发现了你们到云霞岭找他,就将扬哥抬到了云霞岭,用风筝引着你们找到了他。我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就偷偷过来看看,哪知却被卫先生发现了,逼我现身,我只好骗你说我是逃出来的。”
紫晴这时有了一个错觉,顾素莎是在讲故事,故意骗着她玩儿,夫人怎么可能是害死老爷的凶手?紫晴痴声道:“夫人,你是不是在说谎?”
顾素莎道:“晴儿……”众人都以为她要继续说下去时,顾素莎突然一个移形换位,闪到了卫云身边。卫宗远大吃一惊,急要将儿子拉回来,却见顾素莎已用簪子抵住了卫宗远的颈部。顾素莎道:“卫先生,你不想要你儿子的性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