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苦于无计可施,正好两方人打了起来,这不正是好的时机嘛!先前还想若是二哥徐言我们三人背后偷袭“竖头”,那么肯定会被他察觉。现在既然和明哥超哥干了起来,况且明哥超哥先前打人之事又极机密,定然联想不到是我们所为。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时机。
我将事情始末告诉了二哥和徐言,并说要以牙还牙。两人都极力赞成。只是,打“竖头”的是两个人,所以我们这方也仅有两人出马为好。商议定,由二哥和我偷袭,徐言把风。
我为两人交了医疗费,办妥住院手续,然后在下午赶回学校。舍管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什么,也没查宿舍,不过就算平日,也没有细心监督学生的习惯,还说什么都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像鸟一样圈起来喂养吧!我们出现在宿舍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惊动,甚至连沙子掉进河里激起一圈残弱的涟漪都不及,只有对面借过塑料袋的男生看见门开了,又跑过来借了个塑料袋。
“长年到头来借,从来不还。平时购物后不用的收集起来不就行了嘛!”二哥说。这并不是气愤,算不了多大的事,只是次数多了未免就会烦。
我们一直在商议该在何处动手,如何动手。最后才发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如何确定目标行踪。经过几日观察、侦探,终于发现“竖头”喜欢在晚上出去喝酒,只是很多时候会和一些人同行。这实在是个既好又不好的消息。二哥说:“百密终有一疏。”
这晚,我们终于逮到了那百密之外的一疏。“竖头”和三个人在一起喝完酒后,已经十点多了,街上人愈少。走到一处昏暗的地方,“竖头”撇了前行的三人说要去小便,然后钻进了旁边的一条黑巷子里。我和二哥立马潜伏过去,留下徐言在外把守,以叫示警。“竖头”正喝地歪歪颤颤,舒畅地小解,哪里会想到有人趁此良机偷袭,冷不防被我一脚踢倒在地。微微睁开了眼,想看看是谁,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无意撞倒的,脸上又被二哥一拳砸到,立马流出血来。“竖头”终于清醒了些,想开口大叫呼援,被我紧紧按住了嘴。既然求救不成,那就只能自救,只是喝酒太多,两条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胳膊一点劲也使不出来,自救又是不成。背后是墙,另三方逃路又被我和二哥阻死,逃也逃不掉,只好用两只手抱着头,以防被踢坏脑袋。又张嘴要来咬我覆在他嘴上的手,我立即往回收手,他趁机嚎了一声,向那边等待的几人求援。那几人本也等地久了些,所以让一个人过来看看,刚走不远,就听见一声声嘶力竭地嚎叫,便奔回去招呼几人,一起过来瞧瞧。
徐言藏在暗处,看见有个人过来,正在警惕,又见那人回去,知事要遭,便也是一声大叫,然后就飞快逃去。我和二哥听见声音,知有人赶来,狠力踢了“竖头”几下,朝巷子里面急冲。巷内杂七乱八,前面怎地突然没路了,我又听见有奔跑的脚步声,便和二哥帮助着爬过墙去。又不小心,左胳膊碰到墙壁下的一个柱子,被一根铁丝扎了进去,痛地我直叫。二哥忙问:“怎么了?”
我晦气地说:“倒霉,被扎了。”我们回到亮处一看,一条生锈铁丝正斜穿在上面,二哥伸手将它拔了出来。
“喂,你轻点,很痛的。”我叫道。伤口流出血来,铁丝上大约有五厘米的地方沾染着血迹。二哥又找来纸覆盖着。
“可能会发炎。去医院!”二哥说。
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去,那司机心也挺黑,和脸孔一样黑,看我受了伤,急需治疗,短短的路程,硬是收了四十块钱。在车上二哥又给徐言打了电话,说了我受伤的事,让他别来,好好呆在宿舍,尽量声响弄大些,还要多说些话,以造假象迷惑众人。
偏好是林露在值班,看见我受了伤,急找了药品绷带来清洗包扎。她的样子很认真,手艺也不错,我并没有感到多疼,绷带包裹地也挺漂亮的。
然后又去找了医生来,说是怕发炎,最好打点滴。
我看着药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心内苦笑。道:“这才刚送走两个病人,三天一过,又把自己也送进来了。”
“这是你与这里有缘。”林露说,说完又觉得不对,捂嘴笑道:“哪有与医院有缘的!”
我说:“你就别在那调侃我了。”
二哥在旁站着,看着林露忙前忙后地包扎。待弄好了,才问我要不要喝水,然后就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
林露大概是想我与二哥有些话还要说,便说要去查房走了。
我说:“你也回去吧!不然会让人生疑的。”
“没事的。我再待会。”
“因为晚上是我们两个出手,若是宿舍只有徐言,少了两人,别人很容易联想是我们打了‘竖头’。而我在外则没什么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不在那里睡了。”
“那好。我先回去。”二哥说。
“嗯。明天来地时候再帮我带件衣服来。”
林露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不知在哪提了几个苹果和一把香蕉过来,要削苹果给我吃。我才发现她的手原来这么巧,可以一刀到底将皮完整地削下来,拉起好长一条到不用的塑料袋里。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受伤的?”我耐不住好奇。
“那有什么好问的?只要不是做了坏事,自己能问心无愧就行了。”
“若是去打别人受的伤哪?”我说。
“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林露说。
“你就那么肯定?”
“嗯。我信任你。你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动手的人。从本性里来说,你并不喜欢沾惹是非。”
我很感动。“好吧!是上次打二哥和徐言的人,本来是要打我的,却没想到我当时不在。后来又被我听到消息,便逮了个机会给揍回去了。只是,逃跑的途中被铁丝给穿了。是不是很逊?”
“有点。不过,也还好啦!并不是特逊!”林露捂嘴轻笑。因这间病房并没有别的病人,倒也不怕打搅到其他人。
我吃着她送上来的削好的苹果,看见她的手指很白很纤细,很有古人常说的“指似玉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