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我应该请他们喝酒,我不同于张崇明的是一旦碰上值得庆幸的事我就会拿出来晒晒,可能是我比较自信也可能是我更加没有把握,我要伸手紧紧抓住幸福,在没有消失前。
地点是老地方,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曾经被我们砸过吧台的那个酒吧,那次之后我们把这里当作聚集地,至少在这里我们告别了青春,而且温在蓝预言如果吧台再被我们砸一次将意味着老年生活的开始。
20:00的时候我们全部到齐,邓桑的未婚夫周炳雄也来了,这个微微开始发福的男人与我们很是谈得来,所以每次聚会也少不了他,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温州商人,酒量很是好,在郊区开了个鞋厂,市场主要是意大利。小俩口感情还算好,至少在我们看来他对邓桑还是很不错的。邓桑与周绮瑶同岁,都是87年,我们几个都是85年,周炳雄82年,一群80后聚在一起,谈不了太多的辛酸,也谈不了远大的理想,只有酒是个好东西,使劲喝,喝多了尽情疯,抓住激情的尾巴,日子啊,一天一天。
酒喝高处,我说:“那个姓张的,你那个小女友,叫什么陈菲菲来着,怎么也不叫过来,兄弟你太不仗义。”
“扯哪里,八字都还没一撇。”
周炳雄接了话,老大爷们样吆喝了一下,说:“那你就先撇进去阿,先撇了往后的事就好说了。”
邓桑使劲瞪了周炳雄一眼,他笑呵呵,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们哈哈大笑。周绮瑶在旁眯着酒,不说话只顾着自己笑。
温在蓝来了一句:“来,为一群流氓干。”
酒杯碰撞,我的大脑已经有一点点晕眩,把一只手放在了周绮瑶的肩上,我说:“这伙人都是兄弟,别见外。”
是的,周绮瑶没有见外,她能融入这一切,她很安静但并不拒绝喧闹,她有些矜持但也保持大度。我爱她,很认真,我告诉自己。
张崇明的酒量一直很好,也只有他能与周炳雄一拼,两人对干起来。两个人有不同的商业理念,周炳雄认为拿钱拿酒才能砸出生意,而张崇明认为要靠对市场的分析能力,对客户的把握能力,对整个工厂的掌控程度,周炳雄不听这些,觉得太深奥甚至觉得有些繁琐。在他眼里能赚钱才是硬道理。但说来也奇怪,这两个人碰在一起从来不提生意上的事情,就是喝酒偶尔说说女人。
周炳雄又开始嚷嚷,说:“你们看了没,非诚勿扰里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是又脱了一个,网上照片火热,这些妞。”
邓桑笑笑,说:“大伙别理他,这人喝多了。”
“谁喝多了,人家都敢脱,还不让人说了?”他理直气壮。
“是应该说说,说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是吧,周兄。”我几杯酒下肚,也开始附和。
“就是,你们这些文化人没看出潮流,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脱的潮流,闲得慌就脱,要出名光脱还不行,你还得有点背景,懂那么点炒作,这本来嘛没什么,就是一个年代无聊人做的无聊事,可偏有那么一些人当成一回事。你说阿,再脱不就那三点吗,谁稀罕。”
“绝对喝多了。”邓桑接着说。
“绝对真理,绝对是这个年代的精辟理论。”张崇明举起酒杯和周炳雄干了一杯。
“万恶的***,带出了多少门来,这也算娱乐?简直就是活得厌,想想非洲多少万苦难的孩子,阿门。”温在蓝插了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我说。
“去你的,只准你做和尚还不让我念经了?”
“我来考考你们。”周绮瑶说了话,“网上目前流行的一个词是什么。”
周炳雄说:“当然是脱了,除了脱,他们能做什么,我们又能做什么。”然后他乐呵呵。
“是理解,最近出来个网络红人叫超凡一世,他出了篇文章阐述我们要去理解每个年代出现的不同异象,比如气候,比如疾病,比如行为,其中他阐述关于脱的这一现象。”
“怎么说来着。”邓桑瞪大眼睛。
“他说这是对女性身体神秘的一种彻底突破,要理解。很多人骂他也有很多人支持他,于是他也就红了,他没有脱,但是靠说脱红的。”
“这人,成精了。”周炳雄拿起酒来自己喝了一杯。
我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得说着,喝着,最后大家全都喝吐了,包括周绮瑶,我们后来都说这是最尽兴的一次,也是最开心的一次。那天我在迷糊中看到了周绮瑶豪爽的一面,喝酒也不含糊,这让我刮目相看,但往后的日子里她很少喝,基本上不喝。
从酒吧出来,我与周绮瑶相互扶着,我说:“你瞧天象,牛郎星与织女星在接吻。”
“你想多了。”她看我一眼。
这家伙喝得还不够多,我心里算是明白了。